琳艮,一种塞匹克国的民间传说之中的妖魔。
传说,这种妖魔是由心术不正的魔法师利用某个魔法,以毛线和雌兽的■■制造而成,并故意放到世界各地,这些魔法师利用琳艮能幻化雌兽,魅惑雄兽,以及吸食生命力的特性,为自己吸收了大量的生命力,并将其炼制成魔药,以供自己使用。
这种行为自然引起了那些普通魔法师和受害民众的咒骂与哭诉,民众们强烈的怨恨引来了神明的垂怜,于是,神明通过了『神启现象』将琳艮的弱点告知给了民众,就这样,一个又一个琳艮被她们的克星毛线针纺织成了布偶,越来越多的受害者免于一死,而那些制造琳艮的魔法师们,也被一个接一个地被兽找了出来,他们最后全都被处以火刑。
只是,制造琳艮的魔法,却并未因为这些心术不正的魔法师们的覆灭,而退出历史的舞台。
因为这个魔法,并不只能用于制造琳艮。
又或者说,这个魔法的用途,广泛到难以想象……
……
……
……
■■之术。
禁忌的魔法。
带来便利和进步的天使。
也是引导灾厄和破灭的恶魔。
这一切都……
取决于……
……
……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饭后,也许是因为许久不见的缘故,瓦尔瓦拉兴冲冲地和她外公聊起了天,比起平时,她的话非常的多。
这也难怪,有些女生嘛,就是这个样子的。
但我的关注点并非是她,而是坐在她身边,被迫参与到这场聊天之中,明明不是什么有教养的绅士,还要愣充彬彬有礼的好好先生的汉克诺夫。
他的腰板挺得直直的,本来就硕大得不像雄兽的胸口因为他的昂首挺胸,正襟危坐而变得更加突出和显眼,他的精神紧绷,脸上保持着不自然的微笑,时不时还要根据谈话内容点头和摇头,皮肤流出的冷汗洇湿了毛发,蒸发出他那独特而糟糕的『本味』。
看到平时总是一副不良少年和莽撞傻瓜做派的他居然变成这个样子,我也是拼命憋笑,免得让他失了面子。
“外公,你看这是什么?”
“哦?这是……毛线织成的娃娃吗?”
“嗯,是车上的一个小姐送给我的,你看,汉克诺夫也有,而且他那个和他长得多像啊,呵呵呵~”
只见瓦尔瓦拉拿出了一样东西,那正是那对秘书鸟夫妻赠予我们的“毛毛偶”。
这让我想起了有关于“毛毛偶”这种装饰品的传闻,不,应该说是隐藏在它们身上的黑暗历史吧,于是,恶作剧心起的我凑了过去,看着那个小小的“毛毛偶”,说道。
“哎呀哎呀,别看‘毛毛偶’是赛匹克国的特产,在全世界范围内无比畅销,但这玩意儿,可邪性得很呢。”
“啊?邪性?”
瓦尔瓦拉的外公听到我这么说,面露好奇之色。
“是啊,传说,‘毛毛偶’是用……”
“那只是传说吧?”
没想到,汉克诺夫突然打断了我的发言,虽然他一脸严肃,但心中一定在狂喜,狂喜于,终于找到了可以合理反驳我的地方。
“既然是传说的东西,就请你不要煞有介事般地说出来了,我们这里没有谁想听令兽不安的故事。”
我有些诧异,没想到一向自称脑子不灵光的他还能说出“煞有介事”这个词,该夸他有进步吗?
但这也算我失算了,早知道就不说这是“传说”了,这样的话就不至于让他找出反驳我的话头,弄得我很尴尬了。
不过,也好,我对面子这玩意儿一向没什么追求,反倒是他很在乎——倘若我的出丑能让这家伙找回点面子,尝尝甜头,心情变好,别一直跟我对着干从而妨碍我的计划的话,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啊,好,好,我不说就是了,闹着玩而已嘛。”
我干笑一声,替自己开脱道,而汉克诺夫似乎是得逞了,颇为得意地冲我一笑,也没有继续去刁难我,我遂不去理会这家伙,只是边在瓦尔瓦拉的外公家里参观,边时刻注意着那些令兽不安的小东西们的动向——这也是我计划中的一环。
他们会不会立刻采取行动呢?还是说,只是一直监视我们,等有机会再伺机而动?
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兽,只有他们自己,我是暂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和行动方案的,所以只能提防咯。
……
——帕尔村的某个破旧的宅邸之中——
“啊,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吗?”
雄性秘书鸟兽人看着手中的“毛毛偶”,总觉得脊背发凉。
“是啊,就是有这样的故事,所以……‘毛毛偶’才会畅销的啊,呵呵呵呵呵……”
满是灰尘的破旧沙发上,雌性秘书鸟兽人站起身来,抖动尾羽来清除身上的灰尘,凄凉的笑意在她的脸上绽放出一朵冰冷的,皎洁的,又不祥的花朵,她秀目流转,将视线锁定在桌子上的包袱,然后伸出手来,将放在包袱之中的红色毛线团拿出,放在手中把玩。
而值得注意的是,那殷红的毛线团伸出无数细小的肉质分叉,并随着雌性秘书鸟兽人的手的转动而蠕动起来——不用多说,只要是智力正常且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那红色的毛线团绝非是“死物”,而是“活着”的什么东西。
“所以……师父让你用这个来…对付他们吗?”
雄性秘书鸟兽人有些不安,但仍然装出镇定和无所谓的样子,忍着内心的恶心,不去看那团吸睛的红色生物毛线团,断断续续地说道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哪知道,雌性秘书鸟兽人在听完了他的话,发出了一阵轻浮的笑,这似乎是嘲弄,也似乎是她内心的得意之火燃得正旺的后果。
但不管怎样,这种笑让雄性秘书鸟兽人有些慌张,尽管他比她壮硕得多,可他还是咽了口口水,并下意识退后一步,和这雌性秘书鸟兽人保持了一段距离。
“对付这个词,并不准确啊,要知道,现阶段我可不打算直接对他们下手……至少,要等一段时间,等目标主动现身之后,再出马才行啊,呵呵呵……”
雌性秘书鸟兽人双手环于胸前,他缓缓靠近了对面的雄性,然后微笑地看着他。
“只不过,在这之前,恐怕要麻烦你出马当那个恶角儿咯……找点事情做吧,肯尼。”
“没问题……”
被叫做肯尼的雄性秘书鸟兽人漫不经心地说道,随后转过身去,从那破旧的宅邸之中离开。
望着漫天的星辰,他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他拿出一个磨得闪亮的平底小铁勺,将铁勺平整光滑的背面面对自己,然后轻轻吟唱着些许零碎的咒语。
赤红色与紫色交织的法阵从铁勺背面冒出,随后融入了铁勺之中,一个兽的身影出现在了那上面。
“什么事?肯尼?”
那个身影问道。
“师父,有件事情,我需要确认一下……”
“说吧。”
“她,那个雌兽……她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为什么她身上的『本味』那么复杂,就好像……”
“就好像,是很多兽的『本味』交织在了一起,对吗?”
勺子中的身影替肯尼说完了他想说的话,肯尼点点头,眼神之中尽是对这件事情真相的渴望。
“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有够敏锐的,哈哈哈哈哈——”
然而,勺子中的身影并未回答肯尼什么,而是在夸赞了一句之后,欣慰又自顾自地大笑起来。
“师父?”
这让肯尼万分不解。
“life in plastic,it's fantastic……”
(歌词大意:我由塑料做成,我的样子全凭人们想象……)
宅邸之中,欢愉的歌声穿出,那好像是那个雌性秘书鸟兽人播放异世界流传过来的音乐的声音吧。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娄鸣刚刚所说的话让我觉得有些在意,于是,在娄鸣上厕所的空挡,我也跟着一起去。
瓦尔瓦拉的外公家的厕所比较简陋,硬要说的话只能算是个相当大的便池,只不过在外面套了个木棚,又装了一个白炽灯,还在外边装了个洗手盆,不过,这里的味道真是出奇的凶猛剽悍,让我和娄鸣不得不异口同声地吐槽不愧是熊兽人,就连粪便也比其他兽人的气味大。
而在和他一块方便的时候,我掷出了我所在意的那个问题。
“你问‘毛毛偶’为什么邪性?哦,这说来话长了……基本要追溯到三千四百多年前的‘火刑审判’了,这个历史事件你还记得吧?”
捂着鼻子的他思考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
“记得,那个不是初中历史课本上的一个小考点吗?”
我回答道。
“那你还记得书上怎么说的吗?”
“呃……记不太清了,好像,好像是说什么……这件事处理了一大批难以判决的罪犯,是赛匹克国的法律由散乱无序变得整齐划一,更具有权威性的标志来着……是,是这样吧?”
我绞尽脑汁,才得出一条结论,娄鸣嘿嘿一笑,说道。
“的确是这样,但你知道吗?这件事情处理的那一大批罪犯,其实有不少兽都是魔法师。”
“诶?可那个时候不是魔法文明盛行的时代吗?娄鸣你以前不是说,那个时候的魔法师都是地位很高的吗?怎么会成为囚犯的呢?而且这和‘毛毛偶’又有什么关系啊?”
我的问题如同连珠炮弹,而娄鸣却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边撒尿边说。
“别那么心急,你听我慢慢说……正如现在,会有一些打着『神裔』名义大行不义之事和招摇撞骗的兽侮辱了我们这些真正的『神裔』的名声一样,那个时代,也会有一些心术不正的魔法师,利用一些糟糕的魔法去损兽利己,败坏魔法师这个行业的名声,所以,这些心术不正的家伙们成为死刑犯也很正常,而这其中有些兽,在那个时代,制造出了一种毛线妖魔,琳艮。”
“琳艮?”
这个陌生的名词如同飞镖一样扎进了我的大脑,虽然是第一次听,但是,我总觉得好像以前在哪里听过,又或者是看过这个名字。
“对,这种毛线妖魔能够幻化成雌兽,诱惑无辜的雄兽并吸取他们的生命力,被吸取生命力的倒霉蛋儿们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琳艮的俘虏,最后被吸成干尸,那些生命力,也会归琳艮们和制造它们的魔法师所占有……总之,这是一种很邪恶,很恐怖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唯一的克星,就是织毛衣用的毛线针,它们在遇到毛线针之后,就会立刻被编织成布偶,而这种布偶,也就是……”
“也就是……‘毛毛偶’吗?”
我猜测道,他点了点头,遂继续向我解释。
“琳艮惧怕,且会在遇到毛线针的一瞬被织成布偶,这是制造它们的那个魔法的一个不足之处,但正因为这个不足之处,才让很多兽免于受害,并让那些正义的魔法师顺藤摸瓜找出了制造这些妖魔的心术不正者,将其送进了监狱,而或许也是报应吧,那些心术不正者正好赶上了‘修宪热’,所以,原本因为身份而难以定罪的他们,最后几乎全都被处以了火刑,活活地被烧死在了刑场之上……至于那些由琳艮织成的布偶吗……一部分被销毁了,一部分则用来做研究或者被一些口味独特的收藏家收藏了了,还有一部分则混入了普通的赛匹克国当地特产‘毛毛偶’之中,伪装成普通的‘毛毛偶’来吸食他兽的生命力,有些可能因为年代过于久远,而且还吸食不到太多的生命力,所以消失在了历史舞台上,而有些则比较幸运,吸食了大量的生命力活到了现在,如果没记错的话,三十年前的那个着名的恐怖电影《诡偶复仇夜》,就是根据上世纪的一个‘毛毛偶’杀兽的真实灵异事件改编而成的,我猜,那个灵异事件里的‘毛毛偶’,多半就是一只活到那个时代,并伪装成‘毛毛偶’的琳艮了吧……不是我说,路杰,你有在好好听吗?眼睛看哪儿呢?”
直到他嘟起嘴,用些许抱怨的语气提醒我该把视线从那个地方挪开,我这才意识到,由于娄鸣讲的内容有点吓兽,所以,为了转移注意力,我不自觉的看起了他身上那不该看的地方。
“不,不好意思……”
我脸红着,转过头去,然后抖了抖,提好裤子,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想了句“好大”。
“我说,你俩■■的到底上完厕所没有?”
熟悉的声音传来,原来是汉克诺夫,他也过来上厕所。
“呦,这不是咱们的绅士先生吗?怎么?喝太多还是吃太多啦?”
不愧是娄鸣,第一时间就送上了对汉克诺夫的阴阳怪气——尽管我知道,他可能只是出于恶作剧,想要调侃几句,并非有心针对他。
“你管得着吗?”
汉克诺夫没好气地走过来,然后面露尴尬之色,火红色的双眼扫视着我们,眉头紧皱,然后说道。
“上完厕所就快点滚,难道你们就不嫌这里臭吗?”
“不是,在厕所里聊会儿天,说说悄悄话也不被允许吗?汉克诺夫大人?”
娄鸣又一次挤眉弄眼地阴阳怪气他,这次汉克诺夫似乎有点急了,他提高了音量,说道。
“我叫你们快点滚,你们■■的是聋吗?”
只是,我总觉得他的表情,好像不止是愤怒,好像,好像还有点……
还有点羞涩?
“你……该不会是怕我们看你上厕所吧?”
我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汉克诺夫无比震惊,脸刷地一下红得像交通信号灯。
“谁……谁……谁■■怕啦?!切,起开,不就是被你们看上厕所嘛,这,这……这……这,这■■又有什么的!?”
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裤子边缘处,尽管满口的逞强,但始终没脱裤子,而他此时此刻的表情……
就连我这个迟钝的兽都能看出来,汉克诺夫此时此刻的表情,都要哭出来了。
“嗯?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呢?这不像你啊汉克诺夫。”
娄鸣还在挑逗他,并恶作剧地拍了一下他的大肥屁股,这下可好,汉克诺夫这个大■猛熊,一下子就绷不住眼泪,头一次用哭腔跟我们说话。
“嘤……不是,你们……你们金都国的兽难道都是变态吗?为什么偏偏要看我上厕所啊?!出去啊!■■的出去啊!呜……”
“好好好,不逗你了,路杰,咱们走吧。”
“嗯。”
我回应道,而娄鸣满脸的开心,这反倒是让我有些可怜起了汉克诺夫。
“娄鸣,你说,咱们这么对汉克诺夫,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忘了你被他裹挟,让你秘而不宣那斧子的事了吗,路杰?”
娄鸣这么一提点,反倒让我又不那么可怜这家伙了。
“没,没忘……”
“没忘就好,而且,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反感咱们和他一起上厕所吗?”
“为什么?”
我问道,而娄鸣神秘一笑,对我在我耳边宣布了答案,这个答案却让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没想到他不仅■的尺寸像雌兽,居然连那里也……
真是有够搞笑的啊,汉克诺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