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小白菜和猪
    傍晚时分，许凌月才回到了小院，跟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张虹。
    相比年前的萎靡不振，张虹这会儿简直就是意气奋发，《白夜追凶》的大爆，让她对自己这份新工作的前途简直信心爆棚。
    吃过晚饭，周灏正式和张虹进行了第一次单独的工作会议。
    “红豆的工作室已经完成注销手续了，但租用的场地和员工都还在，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全盘接下来，无缝衔接，这基本是成本最小化的方案。”
    “当然了，你如果想要另寻别处也可以，我也帮你选了几个不错的地方……”
    “不用了，就那里吧。”周灏打断道：“老地方老员工，伱驾驭起来也方便一点，我只不过就是个批发项目的，实际做事还得靠你们。”
    这话张虹爱听，她从来不怕正常的商业竞争，就怕自家的艺人老板各种瞎指挥，事情砸锅了还得让她背锅。
    现在周灏表态愿意放权，事情就好办多了。
    “这是我指定的一份简略的计划书，是关于今年内项目规划的，你有空了可以看一下，有什么修改建议和要求你可以直接跟我说。”
    周灏接过文件袋，点了点头：“好。”
    “明天我就会去山海影视，正式和他们展开合作谈判，但最后可能还是需要你亲自签字……”
    “不用。”周灏摇头道：“授权你全权代理就行。”
    张虹愣了一下，“你就不怕我吃里扒外？”
    “疑人不用。”周灏一脸淡然道：“这么多年来红豆都能游离在漩涡之外洁身自好，你肯定也是居功至伟，我信得过你。”
    饶是张虹已经是老江湖了，听到这话也不禁鼻头发酸。
    圈内人都笑她不会来事能力平庸，愣是把手里的一把好牌打了个稀烂……可算是遇到个懂她的了！虽然不至于到“士为知己者死”的地步，但心态确实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行，那这事就交给我了，你安心创作就行。”
    周灏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什么？”
    用了十分钟，周灏把自己对于台前幕后的纠结顾虑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张虹听完之后认真思考了几分钟，不答反问了一句：“你所谓的幕后，将来是甘于安安分分做一个上游的编剧，还是想要打算往导演方面发展？”
    没有任何犹豫，周灏直接就给出了答案：“导演。”
    他脑袋里有很多经典的影视作品，但基本都是成品，压根不知道剧本长啥样。
    与其费力把这些作品翻译成剧本，还不如干脆自己把它拍出来。
    而且很多作品尤其是电影类的，带着强烈的导演个人色彩，把它交给这个时空的导演去拍摄，很可能就会荒腔走板变味了。
    必须自己亲自把控，才能让它们完完整整原汁原味地来到这个世界。
    而且还有一个更现实的原因——这个时空的华娱圈跟隔壁地球一样，都是导演中心制。
    除了那些狗屁倒灶的流水线剧组以外，正规的项目剧组几乎都是导演说了算，想要全程把控作品质量，自己亲自下场掌镜执导，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风控途径。
    “既然你要往导演方向发展，那我建议你可以接这部戏。”张虹说道：“当导演不比写书，这其实更像是一个工程管理经理，需要大量的统筹管理经验，这是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
    “进组去拍几个月的戏，趁机偷师学一下片场的运作机制和管理技巧，就当是为以后积累经验了。”
    “而且拍一部戏，除了作品本身产生的利益价值之外，还有很多隐形的价值，比如人脉关系，剧组里大大小小每一个人都是一份人脉关系，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指不定哪一天就用上了。”
    “娱乐圈就是个江湖，只靠单打独斗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没人能保证自己永远顺风顺水，困难时候拼的就是人脉关系，钱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最现成的例子就是红豆，爆红的时候风光无限，可一旦出现点波折……你看有人愿意帮她吗？”周灏默然。
    许凌月的现状他是亲眼目睹的，一句话概括就是“墙倒众人推”。
    当时跟杨妍那场撕逼大战，还是他这个圈外人亲自带人反冲锋，才稳住局势等到了转机……
    思量许久之后，他终于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断。
    …………
    山海影视，总裁办公室。
    刚刚复工的林建岳一脸的意气风发，眼角的笑意根本都藏不住。
    《白夜追凶》大爆特爆，作为制片方的山海影视理所当然地名利双收，简直赚麻了。
    如果说之前对于转战网剧的举动，公司内部还有一点质疑杂音的话，那么现在已经彻底销声匿迹了。
    实实在在的利益，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然而坐在他那张老板椅上的林夕娜，却显然有点郁郁寡欢。
    虽然她也跟着《白夜追凶》火了一把，现在“周舒桐”这个名字在网上都快成警花代名词了。
    但她脑袋还是很清醒的，再火终究也只是个配角，这是属于郭辰和张云峰的戏。
    哪天能以主演身份爆一次，这才是真正的成功。
    眼下就有这么个机会，《开端》这个剧本可是山海影视内部一致看好的项目，只要制作过程不掉链子，一定能火！然而公司都已经开始进入筹备流程了，主演阵容却迟迟定不下来，问题主要还是出在男主身上。
    这几天来，想要竞争“肖鹤云”一角的艺人和经纪公司，都已经快把大伯林建岳的电话给打烂了，可惜至今没有着落。
    一部分是因为山海压根看不上那些弱鸡的流量咖，另外一部分则是出在她身上——左看右看，愣是没有一个满意的。
    偏偏她心底里最想搭档合作的那一个，却又死活不想接……
    就好气！“呦，怎么又嘟上嘴了？”林建岳笑着调侃道：“这又是哪个不开眼的，惹着咱家林大小姐了？”
    林夕娜直接下巴往桌面上一磕，“大伯，你说到底要怎么样，他才肯接这部戏啊？”
    林建岳微微眯眼，“你就这么希望跟他搭档？”
    “那当然啦。”林夕娜撇嘴道：“他的形象本来就合适，而且我跟他也已经很熟了呀，一想到要跟那些陌生男艺人演感情戏，我就觉得怪怪的。”
    林建岳呵呵一笑，“行了别耷拉个脑袋了，他已经回复了，答应接演了。”
    “什么？”林夕娜整个人跟弹簧似的蹦了起来，那双漂亮的杏眼闪闪发亮，“真的？！”
    “真的。”林建岳笑而颔首，“那现在，你可以去好好看剧本了吗？”
    林夕娜欢呼一声，撒腿就往外面跑去。
    眼看着侄女欢天喜地地出了门，林建岳眼底却涌出了一抹忧色。
    以前天天担心小白菜被猪拱，现在小白菜似乎有反向拱猪的苗头了。
    这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