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3日。
凌晨。
“干嘛要喝到现在?”
“有那么多话聊吗?”
“……”
意识到货不对板,苏明立马往旁边挪了。
“姐。那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姐夫也早点休息。”
虽然只开了小灯,但苏明能看清安小熙脸是有些红的。
“去吧。”
“……”
安诗瑶没怀疑什么,只是单纯去拿毛巾帮苏明擦脸。
一边又在碎碎念。
大概就是说,安爸对苏明是这种态度……会少很多事。
“刚才你和小熙在聊天?”
“也不是单纯聊天,玩了会游戏。”
“啥游戏?”
“狼人杀。”
“你还会玩游戏?”
“我怎么不会啦?我曾经也是少女诶。那种游戏不是分分钟就能学会吗?”
“小熙今年多大来着?”
“正月结束刚满18岁。是不是觉得变化很大?越来越漂亮了。”
“……”
苏明合上双眼。
脑袋有些乱。
安小熙。
以前当做妹妹,现在严格来说是小姨子。
苏明真没对她有多余的想法,说白了那时候她那么小,能有什么想法?
现在也不会有。
4月13日。
早。
苏明10点才醒。
到客厅,没见到安诗瑶。只有安小熙在看电视。
“我猜它一定含有丰富的蛋白质……”
放的是荒野求生。
“你姐呢?”
苏明面色平静的搭话。
“去公司了,她说临时有会议必须要她在场,好像还被邀请去剪彩。”
“爸爸也会去。”
“……”
“姐夫,桌上有姐走之前给泡的醒酒茶。”
她的语气和之前没区别。很有朝气。
“茶?”
至始至终安小熙都没回头。只能见到背影。
味道有些怪。
醒酒茶里放枸杞和西洋参有点多余了。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刷牙。苏明到厨房很容易就见到安诗瑶留下的皮蛋瘦肉粥。
“叮。”
用微波炉转下就能吃。
所以,要从哪说起呢?
“没办法了,必须使用应急包了。我已经开始头晕目眩……”
电视依然放着求生节目。那是光腚战神德爷吧?
刷过牙后喝粥,味道总有些发苦。
“昨晚,我喝太多了。”
想着,总归得开口吧?
“总之……”
“姐夫。”
刚想继续说下去,安小熙突然打断话头,“我已经成年了。”
“……”
“我能对很多事负责。我已经忘了。”
“我都知道。”
“姐夫是哪种人,对我怎么样。我都清楚。”
“所以……”
“什么都不用解释。”
她转过来,洋溢着笑。
“姐夫还是和以前一样,把姐姐拿捏的死死的。”
“就是说……”
“瘦肉粥好喝吗?我看到姐姐往里加了生蚝碎末。”
“……”
“啊?我是说怎么有一股腥味,皮蛋味不该这么冲。”
明白了。
究其根本自己能做的也不过是告诉她前因后果。
要的结果是她不会有芥蒂。
她真的长大了。
不管是外表,还是思想内核。都不再是小孩子的看法。
“姐夫平常会做什么?会看电视吗?”
“电视现在是摆设了。”
“偶尔没和姐姐一起看?”
“她练瑜伽我倒是会一边喝茶一边看。”
“姐的身材已经够好了,还天天叫着要减肥。我是看不出哪里胖。”
“她让我别随便猜女人的心思。”
“那是不能随便猜……”
“……”
不是多了不起的事。
也不是多值得一直赘述追着不放的事。
“姐夫打算什么时候和姐结婚?”
“今年。”
“这么快?!”
“我和她算下来也是七年之痒了,怎么说也得给她个交代吧?”
“诶,结婚就只是交代?”
“本来就是个形式,谈感情的后续而已,有没有证都不影响后续。”
“形式吗?这么一说也是,很多男人结婚以后还出轨。”
“……”
没什么问题。
看了会电视,苏明拿出羽毛球拍。带安小熙去楼下打羽毛球。
她应该练过,有点实力。
“不玩了。”
“呼……”
“累死人,在大学就算是和体育生对打也没这么累过。”
“经常和姐姐打球?”
“差不多吧。”
和安诗瑶没打过。但和夏夜在那三年之中倒是经常打。
4月13日。
下午。
姐夫比我想象中变得更有男人味儿了。
虽说打视频电话也看见过,但视频和实际看到是两回事吧?
姐姐说想去逛超市买点食材。今晚做蒸肉。
在我记忆里,以前的姐姐对做饭完全不感兴趣。是从在海岛市那时开始喜欢钻研美食。
觉得我变化很大?
我倒是觉得姐姐变化更大,从进入这间屋子开始每一处都是我没见过的。
晾在阳台的贴身衣物。
成对的马克杯,电动牙刷。
明显是两个人一起睡的双人床,两个枕头。衣柜我也看过,里面有很多姐夫的衣服,甚至比姐姐的还要多。
偶尔见到姐姐对姐夫那种娇嗔的语气,让我觉得有些怀念,又有些陌生。毕竟这六年来,她总是如一潭死水。
姐夫就是能做到这种程度吧?
总是,能让姐姐变得很安心,变得轻松。
我应该也感到由衷的开心。
我可以确认,姐夫还是姐夫,不是别的谁。
好像,有什么被忽略了,被一笔带过了。
我一直以来都想忘掉这种心情。
毕竟我那时候更像一个需要呵护的小孩……不,那时候的我毫无疑问就是小孩。
姐姐六年来过的很辛苦。
是因为她失去了心爱的人,失去了孩子。
我没失去什么。
对于我而言,过程仅仅是……姐姐在爱人的帮助下带我离开了海岛市,我又得以重返正常的生活。
姐姐在疗养院度过了相当长的时间。
而我从没去过。我一直都很正常。
所以,被忽略也很正常。
“……”
“小熙,我记得伱很喜欢蛋挞?”
“要不要吃?”
姐姐看向我。是穿插在与姐夫二人世界的间隙,偶尔想起我也在。
“那是多久以前的记忆了?我也要吃烤肠,沾满辣椒那种。”
我们。
以前都是一起的。
事到如今我当然知道姐夫和姐姐呆在厕所,我在门口,不让我进去是在做什么。
半夜我梦游又是什么缘故。
我都知道。
现在也没变,现在隔着墙我也能听到。我是高强度上网的夜猫子。
“苏明先生只需要吃就好了。”
“而我是厨娘,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啦~”
“……”
我打心底祝福,打心底感到开心。
一切如常。
姐姐比我想象的还要幸福。
姐夫比我想象的还要可靠。
听说他很轻松就解决了很多姐姐没法短时间解决的麻烦。也获得了爸爸的赞赏。
可为什么要发生那种事呢?
昨晚,本身我就睡的很晚,也确实很久没见姐姐,想和她聊聊。
趁着姐夫不在,可以问一些敏感的问题。
比如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要小孩。之后是要回京都还是留在冬市。
18岁的我,已经可以嘲笑姐姐完全像个恋爱中小女人。
可以故意提前以前的话题,让她羞耻。
但我见到姐姐沉醉其中的自诉,有些如鲠在喉。
正如我当初和姐夫打完视频电话,迫不及待订机票,又默默取消航班。
我并非是故意的。
姐夫回来的确实太晚了。姐姐说她要去洗个澡。
拖这么久……本来是打算我去睡觉,然后她可以一边洗澡,一边顺便照顾姐夫吗?
总之,我刷着短视频不知不觉想眯一会,睡着了。
我被惊醒。
是因为从来没有人会那样对我。毫不顾忌将手探入我衣领。
裙摆也被撩起。
那手有些许糙,和姐姐光滑柔软的手不同。大小也不同。
强烈的酒气充溢鼻腔。
我很容易就能理解,姐夫是把我当成姐姐了。我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原因是我想眯一会,我不想闭上眼皮子后还能感觉到光。这是姐夫认错人的主要原因。
绝对……可以阻止。
只要我随便发出一点点声音,姐夫肯定会更快知道是我。
但我没出声。
任由那只手到贴身衣物里边。
放任放在大腿的手继续深入。
那代表什么?
皮鼓后边感受到从没有过的热意。酒气就在耳边萦绕。
我知道,那不是对我的念头,那是对姐姐……
可我还是不自觉闪出画面。
这么浓郁的酒气,会不会直到那一步也没能认出我呢?我很害怕,惶恐……但仍然没阻止。我已经完全清醒了。
但果然不可能发现不了。
毕竟我和姐姐的身材完全不同。我很青涩,而姐姐已经完全是魅力十足的成熟女性了。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我所不能及的诱惑力。
举个简单的例子。
我穿高跟鞋即便得体,也总有点不伦不类的意味。但姐姐穿高跟鞋会有种恰到好处的感觉。
放在贴身衣物里的手已经停止动作。裙摆下的手也没继续深入。
‘真是的,鞋子又乱扔。’
‘酒气这么浓,到底是喝了多少啊?’
‘……’
客厅传来的声音已经将现状盖棺定论了。
我不是姐姐。
姐姐什么也不知道,我表现的……应该滴水不漏。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在这时候让姐姐、姐夫难堪。
我睡不着。
穿的内位置有些错位,恰好把我凸的部分袒露。
在客房里,我没开灯。我褪下小裤,用手机闪光灯看了一眼。
那不是失禁。
我知道是什么。
我也很清楚拉下肩带,胸前有变化意味着什么。
人的大脑很神奇,连带着让人能从生物中脱颖而出。
人的回忆也同样是奇妙的东西。
小时候的记忆,我能记得的只有妈妈带我去大家族里,周围的人看我那种不屑的眼神。
总是表情严肃的父亲。
在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出来挡在我面前的姐姐。体弱多病的母亲。
再深刻些的……只有海岛市那数个月的记忆。
那时候我是小孩,什么都不懂。我的学习因为很多原因,导致同龄人早就会的知识我不会解。
我还记得。
姐姐耐心教导我之后,去做饭的间隙,姐夫会把我背起来,或者故作玄虚用新奇的玩具逗我笑。
以前的姐姐虽然总想温柔对待我,但她那时候对‘女性必须独立自主有能力’很有执念,把那种自身的期望也投放到我身上。
如果我表现的很笨,她会立马非常严厉的呵斥我。
没人像姐夫那样陪我玩。我见过其他小孩的大人愿意趴下来扮丑,逗她们笑。但发生在我身上,是第一回。
后来。
离开海岛市那几年,我努力学习。可能短时间内在脑袋里塞了很多各种各样的知识。
我其实也很难过。
因为对我那么好的,只有姐夫。可他不在了。
那时候爸爸一心挂念姐姐,想让她早点治好病,到处奔波。妈妈也一样,她一直都把姐姐当亲女儿看到。
而我……
‘小熙,你真的长大了。’
‘如果你能越来越好的话,你姐肯定也会变好。’
那种感觉,就好比我根本不会地理。但老师突然让我当地理课代表,作为课代表我没法考50分就满意。
也没觉得是逼迫。
我也觉得如果我能表现的更好,姐姐就能更早从疗养院走出来,更早从海岛市的阴影走出来。
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经常不自觉的在深夜琢磨回忆,如看电影一般在脑袋里回味。
我思考。
姐夫是个怎样的人呢?
以我不再是小孩子的看法来看。他没那么正义,毕竟以姐姐的性格最初肯定不可能那么简单就把身体交给姐夫。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但到最后,相处更久后那才是姐夫真实的性格吧?
善于去做常人不敢做的事。
比起漂亮话,姐夫更喜欢当实干派。我到最后才知道雾里有那种比丧尸恐怖一万倍的庞然大物。而姐夫为了让我和姐姐出去,独自去面对。我没法想象姐夫最后受那么重的伤,是和那些恐怖的东西做了怎样的周旋。
我不能说啊。
昨晚。
听着姐姐照顾姐夫,很简单的家长里短。很温柔的语气。
姐夫简短困倦的声音。
我头一次……
将手伸进小裤里,用手抓着比姐姐小很多的宝宝食堂。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舒服还是不舒服。只是身子颤抖着,控制着动作带来的动静。
到最后,悄悄的用湿巾擦拭被污染的床单。
我想象的是姐夫抱着我。是昨天的没发生后续。
虽然还是把我当成姐姐。
虽然这是非常可耻的事。
虽然我也知道……我应该立刻忘掉这种心情。但还是做了。
小时候。我可以骑在姐夫脖子上,被当小孩子逗。
小时候,我即便在姐夫身上滚来滚去也没事,姐姐看了也只会和姐夫相视一笑。
小时候,我和姐姐她们一起睡觉,也搂着姐夫,也没问题。
可我现在长大了。姐姐和姐夫会成为一家人,而我只能是小姨子,另外的家庭。越来越难见面的家庭。
人的回忆真的很奇妙。
就像一部电影,小时候认知不全看是一种体验,长大了再看又是一种体验。
我不会说的。
之所以我要这么晚才来见姐夫,是因为我也有很多很多的烦恼。不知道该怎样重新插入姐姐与姐夫的生活,觉得什么都不一样了。
有人会一遍一遍回想曾经,直至对回忆里的人有不该有的想法吗?
姐夫还是姐夫。
但我不再是七年前的小孩。
姐姐说的很对,女人的心思最好别猜……
我还是喜欢姐夫。因为是他,小时候我可以趴在他身上滚来滚去又被举起来逗,事到如今被碰到也没什么。反正没发生多余的不是吗?
我的喜欢,和姐姐的不一样。
过几天我就得回京都,没有理由再留在这。姐姐和姐夫也会越来越幸福吧?今年结婚的话,说不定按现在姐姐和姐夫的感情融洽程度,明年我就能当姨妈了。
“我没加生蚝啊?”
“我吃到腥味了。”
“不应该……我明明用料酒去过十几遍腥,再切成碎末的。”
“我觉得更该补一补的是你。”
“……我也喝了两碗,加的料更多。”
“真虚了?”
“闭嘴,不准再说。”
“……”
羡慕吗?
没。
我只是发自内心送上祝福,希望姐夫和姐姐越来越好。
“我什么时候找男朋友?”
“我不想变得跟姐姐一样浑身都散发着油腻的气息。齁死人了。”
“或者……要是我当姨妈了,可能会考虑考虑?”
等会去k歌吧。我想唱,明天会更好。
我唱歌超厉害,大学庆祝雪国成立75周年都是校领导邀请我去台上唱的。不管是姐姐还是姐夫都不知道吧?等着,我要吓他们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