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枝停顿片刻，面色如常，然后说。
    “你听谁说的？我没有说过是他出轨，他对我很好。”
    “是我的问题，不是他的问题。”
    “他没有背叛过我。”
    许枝仍然这样纠正。
    即使他亲口承认，即使已经分开，她只是相信，那两年他没有一秒不爱她。
    后来朋友们就默认不想让她伤心，也没有人再提起过闻岑姜。
    一打眼两三年的时间过去，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化。
    谁都会有新的开始，不会有人记得漫长人生中的一段恋情。
    许枝遇到过一次舒向南。
    舒向南应邀出席国外一所知名大学的心理讲座，那天许枝也在听众之列。
    许枝近两年对心理学很感兴趣，除了做律师枯燥又乏味的工作时间之外，几乎所有业余时间都扑在了这上面，不肯错过任何信息。
    演讲结束之后。
    舒向南在震耳欲聋的掌声中走下台，出去的时候看到了许枝，俩人打了招呼。
    “喝杯咖啡吗？”舒向南问。
    “好啊。”许枝点头。
    “阿许，这是你的朋友？”会场中，金发碧眼的外国青年绅士走出来，一口字正腔圆的英伦腔。
    许枝笑着点点头。
    青年说：“那你们聊，我等会开车接你回律所。”
    “我们不知道要说多久，你先回去，别耽误工作。”许枝说。
    “没关系，不差这一时半刻。”青年说。
    “我送她就行。”舒向南挑挑眉，手搭上了许枝肩膀。
    舒向南笑笑，跟许枝走在路边：“国外适应的还好吗？”
    “还行。”许枝说，眼妆很淡，凌厉干练，“刚来的时候会不适应，后来习惯了，也就那样。”
    “都是一个习惯的过程。”舒向南说。
    沉默了一会儿。
    舒向南说：“他近一年好多了。”
    许枝轻声嗯了一声。
    “我在鼓励他去认识新的人。”
    许枝还是嗯了一声。
    “你会后悔那天晚上没留下来吗？”舒向南转身，盯着她的眼睛，“你走之后，苗雨嘉来找过我。他们之间，清清白白。”
    只是没过多久许枝就出国了。
    只是闻岑姜再没有去找过许枝。
    “我相信他。”蓝天，白云，异国徐徐铺开的油画。
    阳光落入许枝淡棕色的发梢。
    即使他也不相信自己的时候，她仍然愿意相信他。
    “但是舒医生，我要他走出来。”
    “他不能一辈子停留在原地，更不能以爱之名，如果许枝这两个字留下来就代表再次困住他，那她必须走。”
    舒向南：“如果他真的彻底忘记了你，你怎么办呢许枝你还等他吗。”
    许枝破天荒的沉默了。
    后来的谈话无人知晓，舒向南在三天之后就回国了。
    回律所青年还问过许枝关于她那个朋友。
    “你对心理学感兴趣是因为你的朋友吗？”
    “不是。”许枝静静说，“我只是想了解一个人。”
    现在想想，该谁来提苗雨嘉呢。
    她从律所辞职了，好像销声匿迹。
    舒向南也是后来才听说，她竟然进了监狱。
    判了十五年。
    罪名——过失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