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嫣笑了笑,活了两世的她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上一世从她有记忆开始就已经在福利院了,也听到过福利院里的工作人员偷偷议论她,说她出生时克死了自己母亲,满月克死自己父亲,奶奶不接受她,姥姥厌弃她,也不是谁将她扔在福利院门口,直到十岁被国家接走。
“江姨娘,你这是嘛呢。一点也不客气啊,上来就认亲。”慕语凝走进院,“你一个妾,还妄想认我们慕府大小姐为自己的女儿,真是没规矩,摆不清自己的位子。”
慕南嫣认得这人,慕奚闻妾室罗云缦所生,别看她生母一天默默无闻的,她这女儿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仗着被寄养在主母名下傲娇极了,因为自己生母是妾觉得给自己丢人,在外从不说自己生母只提主母,纯纯白眼狼。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不认生母的白眼狼。”慕苪瑶叼着糖葫芦签子站在厅门口。
慕语凝气得跺脚,她就知道这死丫头一定会怼她,“你,我是你二姐。”
“你不是二姐,都错了,既然大姐姐回来了,你就三姐,再说你怎么不跟大姐问好,真是没规矩的白眼狼。”说完做了鬼脸跑到慕南嫣的身后,抓住她的衣摆,“略略略……”
江氏在一旁帮腔,“是啊,三小姐你怎么见面就说妾身的不是,难道是这月的月俸发多了?既然这样我下个月也好做点,还能少跟母家张口,我这脸面还能留点。”
慕语凝脸色一变,这可不行,“江姨娘刚刚是我说错话了,一时紧张不知道该怎么跟姐姐问好,有点不好意思。”
慕苪瑶小嘴一撅哼哼两声:“你倒是挺会推脱,罢了罢了,想来我大姐姐也不想与白眼狼说话。”
慕语凝被气得半死,还是岁数小,眼里都泛着泪光,慕南嫣没理她端起水壶,给江氏倒了杯茶,“姨娘说这么多口渴了吧,喝杯茶润润喉。”
江氏笑着接过茶杯,数落自己的女儿:“你看看你大姐姐,这般贴心不像你整天胡闹,无法无天,都是你舅舅他们惯得。好在你还认我这儿——姨娘。”
姨娘两字声音拉的极长,直接让慕语凝羞红了脸,她在这个家不受宠,上面有嫡女下面有弟弟,亲生母亲还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没有强势的母族,自己的相貌还不出众,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才艺。
慕予怀奶声奶气的问:“姨娘什么是白眼狼?能吃吗?”
慕南嫣被逗得笑出声,江氏狠狠掐了下慕苪瑶,“啊,姨娘你这是干什么。”
江氏不是好气的说:“你瞧瞧你,都教了你弟弟些什么。”
小团子爬到慕南嫣的腿上,江氏见状想把他抱走,慕予怀紧紧抓住慕南嫣的领口,“姨娘无妨,就让予怀坐这儿吧。”
慕予怀用脸蹭了蹭慕南嫣,“大姐姐你告诉怀儿什么是白眼狼,到底能不能吃?”
慕南嫣柔柔他的小脑袋,“白眼狼是一个形容词,不能吃。”
慕予怀点着头,“原来三姐是个不能吃的东西。”
慕南嫣咬着舌头忍着笑,这小团子也太可爱了,骂人都这么可爱。
慕语凝彻底被气哭了,跺了几下脚哭着跑走。慕予怀在慕南嫣的怀里摇摇头,像个小大人似的叹口气,“真是个不识礼数的,大姐姐你还在这呢都不知道请个安,怀儿都知道三姐却不知。”
江氏用食指点着他的头,“谁教你说得这些话?”
慕予怀回答:“前面是跟祖母学的,后面是大舅舅告诉怀儿的,要懂礼数,是三姐不懂礼数怀儿才说的。”
江氏看着外面的日头,“嫣儿去你院子里吧,看看缺什么姨娘给你添点,千万别和姨娘客气。”
慕南嫣自是拒绝,但还是抵不住江氏的软磨硬泡,只得答应江氏,四人回到槿笙院。江氏看着墙角的死树自言自语的说:“记得以前苏姐姐最爱这棵树,每日都要坐在这树下喝茶,苏姐姐走了这树也跟着走了。”
慕南嫣听着她的话,心里有些凄凉,她不知道这感受是从何来,可能是原主身体的特殊反应吧。
慕苪瑶站在门口,“姨娘,这屋里的家具有股霉味,都给大姐姐换换吧,你看看这帘子上还有霉斑,哪里是相府嫡女住的地方。”
慕南嫣摸摸鼻头,她没觉得什么,一点也不反感。她这个人对于吃住都不挑剔,毕竟上一世没给这机会,也没吃过什么小吃,住的是宿舍,对于这些要求都不高。
江氏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其实之前的院子很规整,内部都种满了花草,只是没人照料都死了,才显得这般落魄。
苏槿柔是一个很清雅的人,虽然嫁进相府没住多久便去了,但这院子是她自己设计的,涓涓细流,花草繁茂,沈氏刚见到这个院子时就相中了,怎奈太小还偏远这才没住下。
慕南嫣在空间翻腾,寻思在这块地上种点啥,种花草有点太败家,浪费土地。
江氏叫来几个家丁将屋里的柜子搬出来,从自己的小库房里抬出两个红木衣柜,一套桌椅,一个超大...木床……
慕南嫣看的目瞪口呆,有钱就是好,但也不必如此,就差把这屋子拆了重盖了,又有两个婢女拎着小木头两把小锄头,蹲在地上开始刨土,慕南嫣走进问道:“你们这是?”
穿着鹅黄外衫的婢女回答:“大小姐,江姨娘让我们将院子里的死物都刨走,明日给大小姐送些新花草。”
慕南嫣点点头,“姨娘,明日不必给我送花草,我想着在院里种些药材。”
江氏应和:“好,你说什么都好,我记得之前苏姐姐在时这院里种的就是药材,哎呀, 你瞧瞧我这嘴,都是姨娘的不好……”
慕南嫣走近握住她的手,“姨娘不必如此,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必道歉,我知道您与我娘亲的感情好。”
江氏垂下眸子,“嫣儿啊,别怪姨娘多嘴,我怀疑你娘亲的死并非是难产,而是被人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