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家二房的事情,从头至尾凤以臻都没能插的上话。家里需要凤家主做主的事情太多,再加上凤老家主一直半卧床,这个春节所有走亲访友的事情都是由凤以臻出面处理的。
他只有在初三的晚上才抽出时间来约了凤以双,两人在刘州府这几个月,虽然一个在府衙一个在军营,但是面对同样的处境和困难,竟生出了一股惺惺相惜之情。
整个晚上两人没有说几句话,凤以臻拎来了一坛从刘府带回来的酒,各有自己烦恼的两兄弟闷头喝了半个晚上,这才半醉半醒的被各自的小厮扶回了房间。
凤家二房的事情尘埃落定,都城各府的瓜也吃了不少之后,凤大夫人终于有心思来问问儿子的事情了。
“臻儿呀,你那在刘州府的表妹怎么样?”凤夫人亲自提着食盒来到自己书房,看着长的越加清俊的长子,都城里已经有好几家旁敲侧击的打听过了,但是她还是想听听儿子的意见。
虽然公爹明确说过,凤家媳妇不许过问婚嫁之事,但是她做为一个老母亲还是忍不住想问问。
凤以臻闻言放下手里正在写字的笔,看了母亲一眼转过身来,他也正想找个机会跟母亲谈谈心里一直憋着的事情。
“娘,”凤以臻艰涩的开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
看着儿子那犹豫纠结的样子,凤大夫人心里一惊,面色也忍不住的变了色,“难道你那表妹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颜色拿不出手?按说不应该呀,她的父母长得都不差。”
“娘,你不要瞎,香儿妹妹人很好,长得,长得也很好。只是......”凤以臻眼看母亲越说越离谱急忙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那,这是什么?你倒是说呀!”
凤以臻咬了咬牙,为了避免母亲误会更深,决心把那天梅香对他说的话再说一遍,万一,万一梅香太危言耸听了些呢,那是不是他就有机会......
“有一天晚上我曾想试图向香儿妹妹表达我的想法,但是被她拒绝了。”
“这是为什么?你哪儿点配不上他?”凤大夫人闻言心里开始有些不高兴了,任谁都会觉得自己的孩子是天下无敌的好,只有自己看不上别人的事情,没有被别人嫌弃的道理。
这时,凤家主也推门走了进来,对着预起身的两人摆了擂手,很自然的在凤大夫人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臻儿,理由是什么?”
“理由?”
“你刚才的话,为父也听到了,我和你母亲想知道香丫头拒绝的理由。”凤家主看着自己的儿子沉声问道。
知子莫若父,这次回来凤以臻的兴致并不高,虽然极力掩饰,但是在他的眼里儿子的心事就差写在脸上了,难得今天有空闲过来想找儿子聊聊,没想到跟自己的夫人想到了一起。
凤以臻看着自己的父母,心里压着的石头这下终于有了出处,“她说她离魂去的地方,医术水平非常发达,三代血亲之内的两人成婚,以后生出来的孩子多半或是脑子或是身体不健全。”
“爹、娘,你们说她是不是为了拒绝我,而在夸大其词?”
凤家主夫妇听了儿子的话,脑子里一直盘旋着的是“三代内血亲,孩子多半不健全”这几个字,因为他们凤家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
“爹、娘?”凤以臻见凤家主两人迟迟没有回应,忍不住抬起头看向满脸诧异,神情呆滞的两人。
“啊,”最先反应过来的凤家主,看了满脸希望的儿子一眼,事关子嗣,他也只好狠心亲自斩断儿子的希望,因为他也不敢也赌不起呀。
“臻儿,我看你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念想吧,皓月优秀的女孩子还有很多。”
“难道你们也相信?”
“你二婶是哪家姑娘?”凤家主没有回答儿子的问话,反而回问了过去。
“舅外祖家的。”
“那你看看你二叔家老二,凤家五少爷?”凤家主引导着儿子去想。
这下连凤以臻都说不出话来了,二婶是二叔亲舅舅家的姑娘,凤家五少爷十几岁了心智还不及五、六岁的孩童。
看着儿子明白了过来,“臻儿,我们不敢赌呀,香丫头所说的千年之后的世界都没能解决这个问题,你说以皓月现在的水平就能解决了吗?”
“爹,万一呢?你看以双不就挺好?”凤以臻试图说服自己的爹娘,做最后的挣扎。
“那万一都像五少爷呢?这事儿掌握在老天爷的手上我们都说了不算。你是凤家的嫡长孙,我们都不敢堵对不对?”凤家主淳淳劝解,凤大夫人则是完全被吓到了,直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
凤以臻看着自己父母的双眼,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这事他自己已经知道回旋的余地不大,但他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把。
看着儿子黯然无光的眼,凤家主夫妇心疼的闭了闭眼,其他的事情他们都可以尽力去满足儿子的心愿,唯独这事他们不能,他们不能因一时心软为凤家留下隐患,甚至断了凤家几百家的传承。
“臻儿,感情不只有一种,两人相处也不只有一种,换个方式去守候自己心爱的女孩儿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幸福。”
同样的话题也在褚家的书房上演,只是褚家因人丁不旺,没有其他三家那么多规矩,褚夫人今天也在列。
褚泽铭也同样把那晚偷听到的话转述了一遍给自己的亲人。也话是自小因身体不好,受的磨难比较多的原故,对于这件事情他想得倒是比凤以臻要开一些,凡事不强求是他的原则。
“香丫头,果然是个见过大世面的,做事也够圆滑,借凤以臻之事,同时回绝了你和孙家主,同时也没伤到你们之间的感情,不错不错。可惜了,你们之间没有缘分。”
褚老家主捋着自己的胡子,看着孙子有些黯淡的脸色颇为无奈的说道。
“爷爷,爹娘放心 ,孙儿想得开。”褚泽铭强隐下自己的情绪,“我从刘州府带回来的药你们可有在坚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