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望着一身褴褛,狼狈至极的周知白,不胜唏嘘。
他将背着的两个包裹,摘下打开。
打开第一个。
“这里是山贼李无端,身上的所有金银,应该是换了你家石头剩下的。”
打开第二个。
两颗人头沾满血污,并排呈现。
林言指着一颗:
“戚长风。”
又指向另一颗:
“李无端。”
“其他山寨盗匪已经尽数诛杀,嗯,头太多,我就不带过来给你一一查验了。”
“你的委托已经完成。”
“你可以回家了。”
周知白身形颤抖,扑在地上,一手按在戚长风的头颅上,发出一阵似哭似笑的声音。
最终化为一声悲恸长嚎。
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释放。
林言默然,转身离开。
“敢问恩公姓名?!”
林言身影逐渐远去,摆了摆手:
“收钱办事罢了。”
“不是恩公,是烟雨楼,飞剑客。”
……
【杀手成就】登堂入室(3\/5)
【备注】距离解锁下一阶段成就还有两单生意,有效委托目标需在二流境界以上。
连续的致郁系生意,让林言情绪有些闷闷的,唯一值得高兴的是……
戚长风和李无端都是二流以上高手,按照系统一单一人来算,算作两点成就进度。
林言回到小院。
鹿影说青鹿坊竣工在即,让他歇息的时候,快去帮忙。
正好林言也想换换心情,便欣然应允。
白驹过隙,逝者如斯。
又是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一天,百花街热闹非凡。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游龙戏舞,醒狮腾跃。
青鹿坊红绸垂落,金匾生辉,正式在百花街上揭开隐藏的神秘面纱。
与先前金碧辉煌的醉花楼不同,鹿影着手打造的青鹿坊整体更加清雅高渺。
在装饰上基本没有用金箔。
而是以清透的玉石代替。
整体色调没有选择暧昧的红粉。
而是选择清幽的青蓝。
步入其间,环顾四周,仿佛天上的琼楼玉宇,而非人间奢侈的金宫。
青鹿坊的班底。
基本是醉花楼的那一套。
倌人除了轻歌曼舞,琴棋书画也都精通。
只是与醉花楼略有不同的,鹿影更偏重在风雅闲逸,而非一夜风流。
说白了要能给文人雅士提供情绪价值。
而非简单的身体愉悦。
至于卖艺还是卖身,全都是坊间的倌人自己决定,如果不想卖身,则没人能够强迫。
青鹿坊,虽是新瓶装旧酒。
但又添了些新的配方。
顿时勾起了往来风雅之士的兴趣,开业当晚,便已是门庭若市。
有的是冲着醉花楼的旧人而来,有的是冲着新鲜感,看看有什么新的花样儿。
林言则坐在一楼靠近窗边的单桌上。
这里视野开阔。
坊内,恰好能看台上的曼妙舞姿。
窗外,则就是涓涓流淌的清河水。
河上灯火通明,花船游弋。
还有歌声若隐若现。
端是一副繁华风流的光景。
林言一人独坐,没有侍女陪侍。
一瓶花雕酒。
几碟下酒小菜。
一喝就能喝一宿。
这是鹿影给他安排的专属位置,鹿影说她做掌柜,林言做客卿。
说是客卿。
听起来噱头很足。
但其实就是充当青鹿坊的打手头子,帮着处理一些蛮不讲理的恶客。
尤其是青楼刚开张的时候。
总会有同行的对家,或者混迹街头的帮派使绊子和挑事。
一是试探底子够不够硬。
二是搞黄你的生意。
自家的人流自然水涨船高。
“靠,这也不让摸,那也不让摸,开什么青楼?”
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左前方传来。
来活儿了。
林言抓了一把花生米,端起酒盅一口饮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循声望去。
一群身穿青衣短打的魁梧大汉,满满当当坐了一桌子,不像是来寻欢的,活脱就是来闹事的。
关键是这群闹事的还吝啬。
只请了一位娘子陪酒,便要挨个上下其手,都想占一占姑娘的便宜。
几名护院已经在桌子旁边的劝和,想要息事宁人,但那群大汉还喋喋不休。
“不能做就别当倌儿,你们也就别开青楼!”
“这什么破地方!”
“花那么多钱,就来听个曲儿?!”
“老子不是成冤大头了?”
周遭文人雅士皆怨其粗鄙,但是碍于对方声势浩大,一个个胳膊比脖子还粗。
终是无人敢上前呵斥。
林言笑着迎上去:
“发生什么事了?”
一名彪形大汉一把将那名侍宴的娘子拽了过来,粗大的手掌箍着姑娘纤细的手腕。
肉眼可见攥出了红印子。
“你们是怎么调教的,出来当歌妓,怎么净给哥儿几个整不痛快?”
小姑娘眉头紧蹙,涕泪涟涟,声音更是带着哭腔:“我是唱曲儿卖艺,不卖身的……”
“明明一开始就说过的……”
那汉子粗声道:
“说什么不卖身?还不是嫌银钱不够?”
“你们这青楼,哼,先把人骗进来再狠宰,真是贪心不足!”
“老子有钱,偏要看看你卖不卖身!”
那汉子说罢,竟伸出另一只手朝着小姑娘的腰肢摸去,想要当庭行猥亵之举。
忽然。
旁斜里探出的一只手扣住汉子的手腕,犹如铁钳,令其不得寸进。
“啰啰嗦嗦,就是来闹事的吧。”
林言也不废话,指间内劲一吐,对方整条臂膀发出嘎嘣的脆响,瞬间脱臼。
大汉的脸色顷刻煞白,冷汗涔涔。
张口便要痛苦叫喊。
林言一记手刀,快若无影,在对方脖子处啪的一砸,大汉两眼一翻便扑通趴在桌子上。
“别吵到我们的客人。”
林言淡淡地扫了一眼神色惶恐其余汉子:
“还有谁有意见?”
一名疤脸汉子噌的一下站起来,伸手指向林言,愤怒呵斥道:“你!”
林言身形一晃,出现在疤脸汉子面前,并掌以极快的速度磕在大汉的咽喉处。
“呃,哦,咳咳……”
那人的眼中瞬间布满红血丝,两手不由自主捂着喉咙,踉跄几步后退。
扑通一声趴倒在地上。
这下子。
剩余的三个壮汉顿觉踢到铁板,神色惊恐,哆哆嗦嗦:“你,你想怎样?”
林言微微甩头示意。
跟我来。
然后一手拖着一个昏迷的大汉向门口走去。
剩余三个汉子立刻乖巧地站了起来,亦步亦趋跟在林言身后,这情形分外怪异。
走到门口。
林言就好像扔麻袋一样,一手一个将手上汉子扑通一个扔到石阶下的青石路上。
咚咚两声,荡起阵阵烟尘。
剩余的三人赶忙也灰溜溜窜出门去,将昏迷的两人扶起察看,好在只是昏迷。
百花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青鹿坊门口瞬间就围拢了许多看客。
他们对着地上汉子,还有门口的林言指指点点,小声议论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言朗声道:
“以后还来闹事。”
“就不只是昏迷这么简单了。”
“说不得要留下些手脚,让你们长长记性。”
他这话。
不只是说给几个汉子听,也是说给在街上游荡的耳目来听的。
处理完这件事。
林言就回到楼里,继续吃酒听曲儿。
这只是小插曲。
但是这样类似的插曲,在刚开业的几日里几乎每天都要上演几出。
除了这种直接挑衅的。
还有借口饭菜难吃,酒难喝,曲儿难听。
想要赖账的。
又或者。
直接收买后厨杂役,在厨房里捣乱加料的。
鹿影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也不胜其烦,不过林言知道她有自己的打算。
这一天深夜里。
青鹿坊打烊。
鹿影把林言叫到了五层阁楼的雅舍,临江阁里,说是有要事相商。
林言推门而入。
发现六耳和鹿影已经先来一步。
鹿影正拿着一叠信纸迅速翻看,看完后,又将手上一叠信纸递给林言。
“看看罢。”
“六耳查到的。”
“最近针对青鹿坊的各方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