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宸告别陈老将军,骑马赶往监察司。
皇城一般人是不允许骑马的,尤其是内城。
但监察司绝对可以,这就像出警,没车还怎么追匪徒?
来到监察司,将马牵到马厩。
监察司有专门负责喂马的人,而且监察司的马,吃的都是精饲料。
他一路打听,来到一个房间门口。
这就是潘玉成办公的地方。
监察司有八大金衣,就代表有八个部门。
有负责侦查捉拿的,有负责研究兵器器械的,还有负责医疗保障和后勤的,大家分工不同,各司其职。
潘玉成所带领的团队,相当于刑警,属于第一梯队。
门口的守卫进去通报。
没一会儿,潘玉成走了出来。
“走吧!”
潘玉成也没说要带他去干什么?
宁宸也知道潘玉成瞧不上他,也就没多问,免得自讨没趣。
潘玉成带着他先去登记了身份信息,然后又帮他领取了弓弩。
这弓弩太过笨重,而且一次只能发射一支箭矢,而且换箭的时间太长,遇到高手根本来不及。
宁宸观察了一阵,决定有时间将这弓弩改造成诸葛连弩,可一次发射十支箭矢。
曾经作为军人,对于枪械,一些杀伤力巨大的冷兵器他都有了解过,诸葛连弩,改造起来并不难。
监察司就有专门研究器械的部门,等混熟了去拜访一下。
旋即,潘玉成带着他来到一个很大的房间。
走进房间,有十几个银衣正在忙碌。
“参见潘金衣。”
“见过潘金衣。”
十几个银衣纷纷行礼。
潘玉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道:“大家都停一下,给大家介绍一位新人。”
众人好奇地打量着宁宸。
监察司招收新人,有规定的时间,就是每年开春...而且选拔严格,想要加入监察司,必须通过层层严格的审核和考验。
如今已经入冬,并不是招收新人的时候...这个人是走后门进来的吧?
虽说监察司独属陛下,但有时陛下也会开恩,让一些劳苦功高的大臣子嗣,进到监察司磨炼。
当然,这种人一般都是来镀金的,待不了多久就会离开。
第一,这些公子哥吃不了苦。
第二,玄帝也不会允许大臣的子嗣长久待在监察司。
毕竟监察司是独属玄帝的,任何人都不得染指。
潘玉成看了一眼宁宸,对大家说道:“他叫宁宸,陛下钦点的银衣,礼部尚书宁大人的儿子。”
众人一副我果然没猜错的样子,看宁宸的眼神也充满了鄙夷。
他们最讨厌这样的公子哥了,屁用没有,还喜欢颐指气使,指手画脚,尽添乱了。
宁宸微微皱眉,本想解释一下自己进监察司跟宁自明没一点关系,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就算解释了,大家也得信啊。
其实他很理解这些人。
他曾在军营的时候,也很讨厌那些少爷兵,一个个屁本事没有,眼高于顶。
潘玉成继续道:“宁宸,他们我就不一一给你介绍了,你自己慢慢认识。”
“这里只是一部分人,其他人都在外面执行任务,等他们回来,你自己认识。”
“高子平,你给宁宸安排办公的地方。”
一个三十来岁,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粗糙的汉子抱拳行礼,“是!”
潘玉成点了一下头就转身离开了。
高子平看着宁宸,随手指向角落的一张长条桌,不冷不热地道:“你以后就在那里处理公务。”
宁宸点头,“好!”
然后高子平就没再理会他了。
宁宸走过去,在桌前坐下,无奈的笑了笑,因为根本没人理他。
高子平一群人,正围在一起,好像是在讨论案件。
“仵作检查过张员外的尸体,跟我们推测的一样,凶手的身高在七尺五寸左右。”
“凶器也跟我们推测的一样,是一把匕首,伤口由下而上,说明凶手比张员外矮,而且整整捅了七刀,伤口都不深,说明凶手力气不大。”
“可张员外的儿子和小妾都亲眼所见,凶手逃走的时候,轻轻一跳就跃了房顶,这说明凶手是个高手。”
“高手杀人需要七刀?”
高子平道:“有一种可能,凶手是第一次杀人...或许他根本没想杀人,只想盗取财物,不小心被张员外发现,慌张之下才下了杀手。”
“屋顶有人检查了吗?”
“我检查过了,瓦砾完整...关键是前几天下了一场冬雨,痕迹都被冲没了。”
一群人讨论了半天,毫无头绪,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你们说的张员外,多大年纪?”
宁宸忍不住问了一句。
大家都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但没人理他。
宁宸尴尬地摸摸鼻子。
“我只是想帮忙...还有一点我需要解释一下,我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公子哥。”
“我并非一直生活在宁府,七岁之前,我与母亲一起生活,母亲故去后,我一直在流浪乞讨,直到十二岁才被接回宁府。”
“所以,论见识过的人情冷暖,论吃过的苦,你们不一定有我多。”
一群人怔怔地看着宁宸。
但他们并不信宁宸的话。
而且,就算宁宸说的是真的,想要在这里混,需要拿出真本事,而不是比谁身世可怜...这世上可怜人多了去了。
“案卷在桌上,想了解,自己看。”
最终,高子平还是搭理了宁宸一句。
宁宸走过去,打开卷宗,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高子平等人又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或许你们追拿的这个凶手,根本就不存在呢?”
宁宸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的目光聚集在宁宸身上,满是鄙夷。
你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懂查案吗?
在他们看来,宁宸就是想哗众取宠...跳梁小丑一个。
高子平沉吟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宁宸,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宁宸淡淡地说道:“你们查过这个张员外的儿子吗?”
一个银衣不屑地笑了起来,讥讽道:“你是想说张员外的儿子杀了张员外,想要谋夺家产?”
“别丢人了,你能想到的,我们早就想到了...张员外老来得子,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对他的儿子张明杰很是溺爱...张员外年事已高,死后家产都是张明杰的,用得着杀人谋夺家产?”
宁宸并未计较对方的嘲讽,而是平静地开口说道:“你先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张明杰弑父,并非为了谋夺家产。”
“不是谋夺家产,那你说是因为什么?”
宁宸笑着说道:“你刚才也说了,张员外年事已高,年老体衰...可他的小妾却只有三十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而张明杰今年二十五,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
在场的人都是办案老手,宁宸的话让他们眼前猛然一亮,犹如醍醐灌顶...但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