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宸诧异，“你刚才说家中困难？聂统领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他这么说，是不想你把银子浪费在教坊司的姑娘身上吧？”
    聂风摇头苦笑，怕宁宸不信，将情况说了一遍！
    原来，聂良并不如表面那么风光。
    他虽然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但每年俸禄加上福利不过两千多两。
    而家中父母常年卧病在床，医药费都是一笔庞大的开支...再加上家里的各种开销，他的俸禄勉强够维持生活。
    聂风在家侍奉双亲，没有收入，所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其实聂良作为陛下身边的红人，他想要敛财，那太容易了。
    但可能是性格所致，他从未收过别人银子。
    这也跟他的职位有关，一般官员收了银子，无非是受贿，罪不至死！
    但聂良不一样，他负责陛下的安全，若是收了银子，一旦事发，那可就是危及陛下性命的事...满门抄斩都是轻的。
    所以，他不敢。
    宁宸打量着聂风，他身上的衣衫不是新的，衣角都洗得有些发白了...这说明他没说谎。
    聂风俯身，恳求道：“求宁银衣帮我保密，昨晚实在是几个同窗盛情邀约，在下推辞不过才来的。”
    宁宸微微一笑，这话他信。
    因为他来教坊司无数次，也就这次碰到了聂风。
    而且，他留宿一楼...教坊司一楼，消费最低。
    “你成婚没有？”
    聂风怔了一下，摇头苦笑，“家中贫寒，数次落榜，身无长处...怎敢耽误人家姑娘？”
    聂良的俸禄，除了父母常年需要用药，剩下的几乎都花在聂风读书上了。
    “你哥成婚了吗？”
    聂风笑容苦涩，“前些年和离了！”
    宁宸怔了怔，旋即从怀里摸出一张万两银票，“这个你拿着。”
    聂风看着万两银票，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要是让我哥知道，他会打死我的。”
    宁宸笑道：“你误会了！这本来就是你哥的银子...我和你哥合伙做生意，这是今年的收益。”
    “本来年前就应该给他的，但我出了趟远门，这才回来...既然碰上了，那就麻烦你转交给你哥吧？”
    聂风满脸疑惑，“真的？”
    宁宸问道：“我是谁？”
    聂风怔了一下，“你是读书人的楷模，是大玄的英雄宁银衣啊。”
    “读书人不骗读书人，大玄的英雄更不会骗人...拿着吧。”
    宁宸将银票塞给了他。
    “还有，以后有人问起你家里的事，别说的这么详细...容易给你哥带来麻烦！”
    宁宸拍拍他的肩膀，旋即笑着离开了。
    读书本是开智明悟，这个聂风都读成了书呆子，问什么答什么？
    聂风年纪不小了，数次落榜...证明他不是读书的料，准确说来脑子不太聪明。
    宁宸之所以给聂风银子。
    第一，聂良这个人不错。
    第二，聂良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掌管着宫廷侍卫，禁军，还有城防军。
    聂良很忠心，想要拉拢他很难，但最起码不能让他成为别人的人。
    所以，这银子花得很值！
    从教坊司出来，宁宸纵马来到刑部。
    他忘了现在是过年的时候，厉志行不用当班，所以不在刑部。
    宁宸买了些东西，直奔厉府。
    在厉府待了半个时辰。
    宁宸出来后，又去了兵部侍郎纪明臣的府邸。
    还有李瀚儒，沈敏...宁宸都一一拜访了一遍！
    宁宸终于体会了一次，什么叫花钱如流水，挥金如土。
    加上给聂风的一万两，他今天一共花了三万两银子。
    这些人都是朝廷大员，三五百两根本拿不出手。
    给他们送银子，必须得是个让他们心动的数字。
    不过，这银子可不是白送。
    收了银子，就得办事！
    他现在在军中，的确有些威望。
    但在朝堂上，根基薄弱。
    他得有自己班底，不能每次在朝堂上被人攻讦的时候，都没人帮自己说话。
    等从沈敏的府邸出来，天都快黑了。
    宁宸也没去教坊司，直接回家了。
    上次从边关回来，他都没来得及回家。
    .......
    “四公子，你回来了？”
    得知宁宸回来了，柴叔跑的飞快，一点都不像个脚有问题的人。
    “柴叔，你慢点，别摔着了！”
    柴叔满脸笑容，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不过很快，就满脸痛惜，“四公子瘦了，肯定在外面吃了不少苦。”
    一边絮叨，一边赶紧让人准备饭菜。
    “柴叔，别忙活了...我今天吃了好几顿饭。”
    今天去拜访了厉志行等人。
    既然是打着拜年的名义，自然得吃点喝点。
    “柴叔，年过的怎么样？”
    柴叔乐呵呵的点头，“都挺好的！”
    “四公子生辰的时候，陛下还赐了好多东西，老奴都记录入库了。”
    “过年的时候，陛下也赐了不少东西...对了，陛下还赐了菜呢...老奴本想给四公子留着，但没两天就变味了。”
    宁宸失笑。
    每年三十，陛下都会给朝中重臣赐菜。
    意思是君臣一心。
    不过这菜本来就不是吃的，而是一种荣耀。
    “四公子，还有一件事，老奴自私做主了，还望四公子别怪罪。”
    宁宸笑道：“什么事啊？说的这么严重。”
    柴叔道：“就是年关的时候，老奴私自做主，给下面人每人赏了一两银子的红封。”
    红封，其实就是红包。
    这是富贵人家的习俗，年底的时候，为了奖励下人辛苦了一年，多少都会赏点银子，算是年终奖。
    “嗐...我还当是什么事呢？我不是说了吗？这种小事，柴叔做主就好。”
    宁宸笑道：“这样吧，再给每人加二两银子。”
    “这...”柴叔有些舍不得，每人再给二两，那可就是差不多两百两银子，但宁宸都说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点头道：“好，明天老奴就安排。”
    宁宸嗯了一声，道：“柴叔，你把大壮哥给我喊来。”
    “好，老奴这就去！”
    没一会儿，柴叔带着柴大壮来了。
    “四公子！”
    柴大壮恭敬行礼。
    宁宸笑道：“大壮哥，有件事我需要你帮忙？”
    柴大壮急忙道：“四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办到。”
    宁宸道：“我在莾州置办了一座宅子，需要人照看，别人我信不过...我想大壮哥帮我去照看，但是得离开京城，就看你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