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们瞧不起人,就他那羸弱得能让风吹跑的样子,带他们本身就是个笑话。
小九微微皱眉,却也不恼,仿佛没看见他俩的不屑的目光。
手里提着把柴刀。
“去不去?”
“去吧!”兄妹俩对视一眼。
一个想,闲着也是闲着,去去打发时间。
另一个想,真担心柴刀掉在他脚上,到时候得不偿失。
小九起先走,两人亦步亦趋跟着。
这边一片小树林,树种很杂,李杳四处扫了一眼,确定没有危险,也就放宽心。
她慵懒地找了棵大树靠着,指挥着他俩干活。
李寄云后悔来了。
早知道他们两个都是废物,他还不如在家上玩泥巴。
一个砍根荆条砍半天。
一个只会在旁嚷嚷做这做那,自己是手都不动。
累死他了!
在他做好五个捕兽笼子后,他提着走了,“各抓各的,我不陪你们了!”
“二哥,你这个自私鬼!”李杳气得跳脚。“我要告诉娘!”
李寄云回头,做了个鬼脸,“懒鬼!我今晚同小黄叔叔睡!”
仍旧弃他们不顾,高兴地下笼子去了。
小九做了许久,也只做好一个,“这个给你!”他把笼子递给李杳,缩了缩手指。
李杳深深叹了口气。
抓起他的手,摇了摇头,“你还真文弱!”
不过,还是给他撒了点云南白药,用纸包着的。
“你还带了药?”小九略微意外,不过是刮了几个口子,可以不用擦药的。
“废话!我常常在林子里窜,备些药不是正常吗?
何况我师父的药,又不要钱!”
“也是!”小九微笑了一下。
看在李杳眼里就是皮笑肉不笑。
“笼子我自己做,不要你的!何况你这笼子口子这么大,能关什么?”
她是真的看不上。
小九提着笼子举起来看了看,“口子大点,就关长大了的。
小的,跑了不是更好!”
这话似乎有番深意,李杳不由得看向他,清简瘦弱,却有着一股子悲天悯人样子。
但眼里透出来劲,似乎又不是面上这么仁善。
实在难以捉磨。
她走开,拿起柴刀哗哗几下,砍了些柳条。
哗哗哗,快速又利索的去叶去杈,整个动作雷厉风行。
小九很少见她干活,没想到她如此利索能干。
与之相比,他确实太过柔弱了。
不怪他们鄙视。
“喽,我同你说,你那个秀花枕头的样子,要不是我们好心收留你,你这一路不被杀死,可能也要饿死。”
李杳边说边编着手里的柳条,“别以为我们家人好,就能让你吃白饭。
实话同你说,我们家那些山珍海味,你那玉珠就是十颗都不够。”
她见小九仔细在听,却不言语,不忍说得太离谱。
“这些活儿,在我们家连最小的我都得会干。所以你也学着点!哼!”
这会工夫她已经做好了一个。
小九递了根柳条给她,惹得她翻了个白眼,“你学着点,我再教你一遍,就不管了!”
“嗯。”他轻道,半点不气不恼。
真是大石头扔在棉花上没半点反应。
“还有,别说你那什么狗屁只捉大的不捉小的话。
大的抓了宰掉吃,小的抓了养大再宰掉吃!
弱肉强食,哪管它大小!
真是狗屁不通,看多书了吧你。”
“你说得有理!”小九不知道她怎么说着说着上火了。
“我问你!”李杳停下手里的动作,“你觉得坏人分大小吗?难道坏人只有长大了的人才坏,那小的老的,就没有坏人?”
小九呼吸一颤,轻摇头。
“哼,李天宝推我下井,害我死了,他是大人吗?
朱莉在我床上竖尖刀,引黑熊脚踏我们木棚,她是大人吗?”
越说越气,李杳摔掉手中的笼子,“不干了,你自己捉。
大小都捉了,一锅端!
做什么烂好人!”
她真的走了,而且走得很快,把小九扔在这树林里。
回去又躺床上睡觉,苏氏和李梦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也不打扰她,随她去了。
这天,李寄云抓了好几只野鸡。在河边放的一只笼子,还抓了两只水鸭。
大家把他好一通夸。
“二哥,你好厉害啊!”
李杳从木棚里钻出来,也夸了夸。
“小九了?”苏氏这才发现,早上同他们一起出去的小九这会还没回。
李杳心虚地垂下头。
妈呀!不会今天被她骂傻了,离家出走了吧!
也不知道这个朝代有没有叛逆期,要是有就麻烦了。
“不过是说了他几句,闹哪样?”她小声嘀咕,旁边的苏氏急道,“你说什么?”
“我没说,”她连连摆手,“不如大家去找找吧!”
“妹妹,他不是同你在一起的吗?”李寄云突然道。
死胖子,不会说话就别说!
李杳瞪了眼他,急忙抬头看了眼娘。
“李杳,你是不是又说人家吃白饭了?”苏氏伸手就要捏她耳朵。
好在李阅炎说道,“大家都去找找看,说不定他只是迷了路。”
李杳感激她爹地解救,跑在最前面。
没跑几走,不远外的林子里就钻出一个小点点。
“娘,他回来了!”
她是松了口气,回来了,她就不用挨揍了。
“是小九!”
大家仍往前走。
“我的个乖乖,他是把林子端了吗?”
李寄云毫不夸张道。
各人都瞠目结舌,就是李杳也张大了嘴巴。
王正携朱音先上前。
“小九,你这是捅了它们的窝啊!”
朱音忙伸手在他身上揭下一串,温柔地说,“这活让你爹干就是。”
!!!
……
苏氏忙上前,把他左手的那一串接了过去,“就是,让你爹干。”
她实在忍不住笑。
朱音还以为她是高兴收获了这么多野物。
“嗯~”小九给了个反应,让朱音十分欢喜,满脸都是笑容。
“回去再说话,”李阅炎搬走他身上剩余的,和跟在身后的那一串。
见他灰扑扑,身上还有几道口子,摸了摸他的头。
一想到这孩子可能同他一样,心里难免柔软。
“走吧!”李杳笑得有点儿讨好。
寒碜碜的。
“怎么,婶子骂你了?”小九拍了拍身上的尘,眼里略过一丝笑。
“胡说八道,我娘可疼我了,怎么可能打我!”
说快了,“我是说,不可能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