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除了他们两个夜猫子,其他人都睡得十分安稳,就是巡视的人,也打着瞌睡,然后又猛地惊醒。
扫过一圈,发觉没有问题,就换个方向继续巡视。
李阅炎是后半夜的班。他醒来之后,赶着两人去睡觉,就去换班。
“大黄,龙大,可有发现什么?”
龙大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
大黄也摇头,“阅炎哥,没有任何问题!”
“好!你们回去休息!”
李阅炎放下心,带着他这队人与大黄他们换了班。
“蔡四叔,你们几人走那边,我们几人走这边。”
李阅炎指着一处浓雾重重的地方。
“好!”蔡四叔带着人离开,李阅炎也带着往那个方向去。
“大家小心脚下,”李阅炎提醒了一句。
身后的人跟着他,都应了下来。
山里有浓雾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地处高,湿气大,太阳没照出来的时候,常常会生起一些蒙胧。
大家并不在意。
李阅炎带人查看完,一切正常,于是往左边方向走去。
就在他们走开不到二十米后,那浓雾里伸出两个脑袋。
目光炙灼,带着不悦。
一老一少,皆皱眉。
那老者头顶长巾,绕在头上足有一尺高,满脸褶皱成了那沟沟壑壑。
那少年,不,少女。搀着老者,微翘着唇,嘴里低喃着。
可没人看到她们。
即便有人看到,只怕也无人能听懂她们的话。
老者微眯着眼,朝那少女说了一句,那少女立马闭了嘴。
两人当即转了身,消失在浓雾里。
李阅炎走出没多远,回了下头。什么也没发觉,却不自主地捂了下胸口。
“怎么了,阅炎哥!”
小黄低声问道。
“你听到了什么吗?”李阅炎问道。
“没有啊!”小黄吐了口气,“这死猴子把我肩膀当成了家,我现在只能听到它的声音。”
李阅炎摇了摇头,捉过金毛猴,给了小黄喘气的机会。
“你要不放心,我们再回去看看。”
小黄提议。
李阅炎觉得不错,几人便掉转了头。
又往那浓雾处去。
“雾了?”
小黄几步跑了过去,“刚刚就是在这里啊?”
他很确定,刚刚那浓雾弥漫的地方,就是这附近。
可是现在,只见那树枝肆意,藤蔓缠绕,杂草丛生。
根本没半点雾气。
李阅炎低头往前走,却什么也没发现。
这时蔡四叔等人朝他的跑来,“发生什么了?你们怎么还在这?”
小黄忙拉着他,“你之前有没有看到这里有雾,好大一片,是不是?”
蔡四叔不明所以,但他确实也看到,于是点了点头。
“你现在看,还有雾吗?”
蔡四叔摇头,然后大笑起来。
“小黄,你太大惊小怪了。”蔡四叔手搭在小黄肩上。
“你看那!”
小黄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
“太阳都快冒尖了,雾当然散了!”
“哈哈哈!”
几人一同笑,小黄略显尴尬,不再作声。
可这时,李阅炎道,“你们来看这!”
一根细小的树枝折成了两断,但筋蔓没有断。
“真有人!”
小黄压低声音,但难掩讶异之心。
蔡四叔顿时也警醒了,“难道真有人?会不会是我们自己碰断的?”
李阅炎把人拦下,退后几步,瞧了瞧地面,没有发现其他足迹。
“会不会是动物弄断的?”
“嗯。”李阅炎也判断不出。也怕是自己太过紧张,想多了。
蔡四叔的话也很有道理。
“走吧,走吧!去那边看看。”蔡四叔比他放松,不以为意。
李阅炎突然轻轻笑了下,拉走小黄,“走吧,蔡四叔说得没错。”
“吱吱!”
肩头的金毛猴吱吱叫,小黄狐疑地看了看后面。
只见那浓雾又出现在更远的地方。
小黄想张口喊,可没来得及,那浓雾又消失了。
他揉了揉眼睛,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他看错了,还是这山林怪异。
不禁打了个冷颤。
一直到收班,还是提不起精神。
“小黄,吃早饭了!”黄婶炒了只山鸡,是昨晚大黄打的。
她给小黄盛了小半碗,又在上面盖了两个大馒头。
“娘,我不饿!”小黄迷迷糊糊,只想睡觉。
黄婶以为他累了,便由着他,只嘱咐,“最多睡半个时辰,就要出发了!”
小黄没有回应,迷迷糊糊进入了梦境。
然后,他看到了许多少女。
个个明眸皓齿,顾盼生辉,婀娜多姿。
有一个还朝他跑来,拉住他的手,朝他明媚地笑。
“小黄!小黄!”
黄叔在他耳边连叫了几声,才把他的魂捞回来。
“爹?”
小黄迷迷糊糊坐起,“出发了吗?咱们走!”
一向活力满满,精神十足的小黄蔫了,黄叔当然会有所察觉。
摸了下他的额头,“小黄,你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小黄摇了摇头,但眼神溃散,“没,没事!”
却又蔫蔫地倒在草席上。
黄婶焦急道,“先前回来也这样,我以为他累了。我得去叫覃大夫!”
“娘,我去!”
大黄也很着急,转背就去找人。
“覃大夫,覃大夫!”
大黄着急忙慌,没找到覃大夫,找到了李阅炎家处。
“师父同师兄一早采药去了!”
李杳从粥碗里抬出头。
“大黄叔,你找师父做什么?”
大黄按下心里的担心,把小黄的不对劲说了出来。
“我去看看!”
李杳放下碗,“师父应该也快回来了。你着急,我先去看一眼。”
大黄求之不得,“好!好!”
李杳当即转身,在身后的篷账里抠呀抠,抠出她的小药箱。
“走!”
“寄风哥,你快去找我师父回来!”
李杳怕自己搞不定,又忙嘱咐李寄风找人。
“我同你一起去!”
关于小黄的事,李阅炎也很上心,他隐隐觉得与那迷雾有关。
待会过去还能解释一二。
李寄风听了吩咐,碗里的粥也不喝了,放下碗,背着他的箭,就跑了。
“杳儿!”
见是李杳,黄叔竟然松了口气。这点就是李杳也发觉了。
“黄爷爷,师父还没回来,我先看看!”
“好,好!”
黄婶在一旁抹泪,“我喊他都喊不醒来,怎么好好的变成这样了?”
“嘘!”李杳轻道,然后蹲下身子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