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大夫到底还是与大家分开走了,没人能劝得了他,就是李杳也放弃了再劝。
临分别,苏氏做了一背篓干粮与坛子菜,茴香背着。
李杳放弃劝说,是因为她去空间找了一个帮手。
与黑鸟商议后,找了它最厉害崽子红尾,放出了空间。
有了红尾跟着师父,李杳放心多了,这才同父母踏上上山的路。
一晚上都没停歇,走得也极慢,天蒙蒙亮的时候,朱武叫大家停了下来。
虽然走了一晚,但大家并不觉得累,休息了几天,大家早已养精蓄锐。
因此,朱武吩咐,吃过中午饭后,继续前行。
再说已经到山底的新将领宋始,仔细观察了一圈。
忽然就冷笑起来。
“宋将军,咱们尽快追上山去吧!”他的副将催促道,“若是咱们能将那群泥腿子一网打尽,二皇子那咱们就是头一份。”
宋始瞥眼看了过来。
“本将还用你来教?”
副将一噎,讪讪闭上了嘴。
“昨晚本将主动领命,就是想来看看这群泥腿子是不是真的如青葵所说那么厉害。
如今看来,言过其实了!”
副将抬起疑问的眼。
宋始冷笑,“你看看这周围,哪里有过打斗的痕迹。
可依青葵所言,高长胜与精卫营所带的粮草、武器、帐篷数量不在少数。
一群泥腿子,又怎么可能搬得动那么多东西。
何况,地下连车痕都没在,更是一粒粮都没落下。”
“依将军所见,是那青葵骗人?”副将总算明白刚刚宋将军为何发笑了。
宋始阴沉着脸,“她从昨日开始就不赞成出兵,阻拦二皇子的计划。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若非妇人之仁,必是有所谋!
贵妃娘娘看走眼了啊!”
副将一听,深以为然。
“哼,一个女人不在后宅相夫教子,跑到前头指手画脚。
若是都同她一样,咱们男人打下来的天下,都得败光!”
副将骂骂咧咧,眼神凶恶地盯着进山口。
宋始这下没有骂他,而是跳下马。
“传令下去,徒步登上。务必一天内追上那群流民。”
“是!”
副将领了命,快速吩咐下去。
所带一千士兵,迅速集结。
百余匹战马只留十名士兵在山下看管。
宋始到底把他的兵想得太过厉害,说是一天追上,结果到天黑连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更别说屠杀了。
且说他们追了四十余里地,还是依着新村走过的路,少了许多阻碍。
他们并不知道,新村的男女老少,翻山越岭了两年多,对走山地的经验比这群士兵强得多。
不夸张地说,邬肃狗蛋老鼠都能比得过他们,甚至还能抽空戏耍他们一番。
士兵停了下来。
宋始的脸色难看极了,坐在块石头上,口里嚼着发硬的馒头。
废物!
都是一群废物,枉他主动请缨捡功劳,结果这群废物连个路都走不动。
他三两口吃掉手上的馒头。
“传我令,十分钟后继续赶路!”
“将军,兄弟们都累得走不动了,这般激进,百害无一利啊!”
副将有心劝阻,他也是一份好意。路转山陡,士兵们早就累趴下。
即便是追上那群流民,也无力气动手。
宋始阴鸷地看着他。
“本将无需同你解释!”
说完,他径直走开,直接发号施令。
士兵们叫苦不迭,宋始抽剑出来,把叫得最凶的那个士兵斩了。
顿时,叫苦声止。
宋始的凶残让他们不敢叫唤,纷纷开始往上爬。
山冷路黑,偶尔有滚进坑或掉下崖的惊呼声。
但风一吹,那声音也就飘远了。
宋始不叫人救,没人敢救。因此这一行,冷残峰底又多了几十具残魂。
新村人到天黑再次停了下来。
即便大家还想继续走,朱武也叫人休息。
“人不是铁做的,昨天兴奋大家有力使不完,但到底不能不拿身体当回事。
今晚大家好生休息,明日一早再出发。”
显然,他们还不知道,正有一千士兵追他们而来。
黑暗中,黄脸冷目,盯着宋始的人。
现在出手,即便他只有两百脸怪,眼前的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瞧着宋始激进的样子,他冷冷一笑。
那就再遛遛?
这么一想,他心惊了一下。
什么时候他这么无聊了,一定是跟那小丫头久了,潜移默化的变得狡诈了?
一连三日,宋始的兵队终于停了下来。
副将让各兵头上报了人数。
不报不知道,一报吓一跳,一千士兵只剩八百九十人。
还没摸到流民的影,就折了一百一十人,这比正面杀敌还惨烈。
他拿着人数找到宋将军。
宋始却不以为然,“哼,即便只剩五百兵,那群泥腿子本将也势在必得,杀光他们。”
副将悻悻地点头,小心翼翼地说,“将军,追了三日了,今晚还是停下来休息吧,再这么下去,末将真担心……”
“好!”宋始这回没有反对,“就依你!”
他神情轻蔑道,“行军最忌心软,难怪你永远提升不了。”
饶是副将再窝囊,听到这话脸也沉了。
连日来的辛苦与打压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宋始,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之所以再三劝戒,不过是因为不想被你连累丢了命!”
他转身,把手上的纸撕得稀碎,往后一扬。
风吹得那纸屑到处都是,仿佛在讥笑这群人自不量力。
宋始气得抽出了剑。
副将转过头,“你应该知道你并不是我的对手,我若把你杀了,回去禀告就说你被流民所杀,亦或失足掉下山崖。你猜,二皇子信不信我?”
四周除了风声,士兵们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对宋将军心生怨恨,但对副将却是满满的好感。
副将虽然瞧不起女人,但对他们却是一顶一的关心。
只是碍于宋将军的淫威,行得低调罢了。
这晚士兵们终于得以休息。
宋始嘴上反对,心里其实也盼望能休息一晚。
当副将提着个酒瓶和一只烧鸡过来,他的脸沉得比锅底还黑。
今日的仇,他记下了。
等下山,他一定革了他的职。
“将军,刚刚末将一时冲动,你切勿放在心上。”
真是好笑!
黄脸眼里戏谑,这副将才是那真正厉害之人。
不过,再厉害,他们也活不过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