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
她横目过去,是赵婆子。
“什么又是我?”赵婆子梗起脖子。
在山神庙躲了一天,因为梁大刚的袒护,大家对李家还没有那么多的埋怨。
但下了山,看到官兵拖走几车尸体,个个心里都打怵。
这会子,不少人感觉这回是死里逃生,再留这样的人家在附近,怕是迟早会出大事。
因此,赵婆子这会故意刁难,许多人都没有作声。
“你们村的人怎么袒护他们李家,我们不管。但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没道理因为他们家赔上性命。
你男人能不能醒,我们也不管,反正又不是我们家的人。
但他作为大坳村的村长,村里有这祸害就不应该留。”
赵婆子一口气说了许多,见村里人也没阻止她,看上去也是赞成她的,因此十分得意。
“要说以前那个村长,坏是坏了点,但至少不会要我们所有人的命。
现在咱们村长梁大刚,我看他就是同他们大坳村穿一条裤子的。
把我们架在火上烤,分明就不想让我们活。”
赵婆子因为娘家的事情,连梁大刚也恨上了,这会她占了上风,因此把心里的这口恶气一块发了出来。
阮氏张了张嘴,大坳村的人一条心,她根本不用费口舌,但这大田村,到底不是一块经历风雨过来的。
要堵住他们的嘴,根本不可能。
这下,她实在不知道如何辩驳了。
赵婆子趾高气昂,一扫这两月的憋屈。
“我们一块去李家,把那李家的人赶出去!”
她大手一挥,带着就准备往前走。
走了几步,感觉身后空落落的,回头一看,脸都绿了,“我说你们这些缩头乌龟,一块去呀!”
是的,大田村人都停在原处一动不动。
他们心中是有些埋怨,但他们同时也在观望。
虽说这黑衣人来了不少,但最后也全都死了。而大坳村并没有因为此事有人丢了性命。
重要的是,那李家来头一点也不小。
有长公主府护着。
那个黑脸,从前就听说武功高强,出神入化。
刚刚他们也从大坳村相熟的人那里听说了,那黑脸招来一批手下,鬼面獠牙,一出现,就让那些黑衣人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听说,杀死三十几个黑衣人,不过几息时间。
速度之快,要是不是地上留下的尸体,怕是以为什么都没发生么过。
他们村那个春嫂子还说,那群黑衣人是长公主府追杀了许久的敌国细作。
今日这事,是那黑脸故意引人上钩,好一网打尽。
说是这回他们以身犯险,立了大功。
过不了多久,公主府就会有赏赐下来。
总之,赵婆子的怂恿和春嫂子的话,大家都是信一半一半。
“你们不去,我去!我可不想大家哪天成为刀下亡魂。”
赵婆子气呼呼的往前走。
“你给我站住!”
听到这叫声,赵婆子脚下一个踉跄。
“周大脚,你这么不知道悔改,你是想害得我们家都散了!”来人正是赵婆子的丈夫。
之前的教训他们已经受够了。
在大田村生活了这么多年,哪里像今年这样,受尽无数嘲讽和白眼。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作天作地,心比天高的老婆子。
因为上次的事情,儿子儿媳已经说要分家了。这老婆子才安分多久,又生这样的事情。
忍了一次又一次,再让她这样作下去,大田村他也待不下去了。
他几步上前,捉住周大脚的后脖子,“你同我回去。回去之后就同儿子分家。”
“分家?”赵婆子尖声道,“你老糊涂了!分了家,谁伺候我们。”
赵老头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打了过去。
“你回不回去?”
赵婆子被打懵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朝赵老头冲了过去,“你敢打我。敢打我!”
两人打成一团。
“住手!”
梁大刚刚从李家回来,让人把两人拉开了。
又听旁边的人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通,当即就走到赵老头跟前。
“赵叔,您是个明事理的。把婶子带回去吧!”
赵老头只感觉脸烫得厉害,他垂下头,“村长,我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
说完,拖着赵婆子就往家去。
梁大刚扫视了一圈,“大家不用担心,我刚去李家看过了。这次的事情是一场误会。
那群黑衣人是敌国细作。
这回的事情,是公主府的黑脸故意引入李家宅子里,把人一网打尽。
因为担心事情泄露,所以事先并没有告知。
总之事情都妥了!大家也不要再怕。
黑脸说了,这回的事情,我们两个村的人都立了功。长公主府会有赏赐下来。
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啊!
大家也不要听信谣言。”
“那春嫂子说的是真的!她说我还有点儿不信,现在村长这么说,那肯定是真的。”
“立了功?有赏赐!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没做过什么好事,今天躲一躲,就立了功。
这长公主真是好人啊!”
“等赏赐下来,我得供起来。可不敢随便放着。”
梁大刚微微吐了口气,心里松懈了不少。
他走到阮氏他们旁边,“等朱武兄弟醒来,我再去看他。”
阮氏拍了下儿子,“先送你们爹回去。”
她朝梁大刚点了下头,“大刚兄弟,您忙您的,我们家朱武没事。也多谢你替阅炎一家澄清。”
话是这么说,两人心里都明白,刚刚那番话,不过是用来堵悠悠之口的说辞。
苏氏生了个儿子,虽然大家都以为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孩,但生出来是个儿子之后,就是苏氏也意外。
只是这个儿子,皮肤很红很皱。
因为没有足月,李杳也不敢大意。
于是便把这个小弟弟放进了空间,也不敢放太长时间,打算这三天,每天放上一个时辰。
如果孩子健康,母亲要少受许多罪。
苏氏有杳儿专门看着最小的儿子,又有一个婆子专门负责她的吃食物,两个丫鬟伺候,心里和身体轻快了不少。
李杳在家待了三日,家里恢复平静,又同以前一样有条不紊。
这晚,她家来了许多人,其中就有朱武兄弟几个,还有朱韧。李杳大概知道他们为何而来,于是跟着大家一起坐在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