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爹呢?”王正挨着桌边坐下,又给她拿了一颗蜜饯。
“你可不要怪你爹,他这样做也没办法。你娘那里,我同你干娘说了,尽量宽她的心。唉!”
李杳当真被苦到了,感觉这蜜饯也盖不住口中的味。
“干爹,我怎么会怪我爹,我就是担心他。还有武伯伯他们,武伯伯这人义气,但家里也是一大家子。
还有龙大,他媳妇一个人带两个娃,该有多辛苦。
也就蔡四叔,只有无双姐姐这一个牵挂,我倒放心。”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他们都是自愿跟你爹去的。我来之前,特地去了朱家一趟,你阮婶子并没有不开心。
还有他们家那些小子,要不是你阮婶子压着,说是要跟着一块去。
他们家,你尽管放心。
我听朱叔的意思也是十分赞成的。
至于龙大媳妇田氏,苦肯定要苦一点。所以,我让阮氏给她送了五十两银子,让她买个丫鬟也好,婆子也好,一块照看着。”
“干爹,幸亏有你!”李杳微叹了口气。
“也是你娘有些伤心,又在坐月子。不然这些根本轮不到我去想。你干娘要守着你娘,也腾不出空。我反正没事,就办了!
何况,干爹的银子是真的多。
都没地方花!”
李杳笑了,干爹十句话八句不离银子,看来是真的嫌多。
“那您还没事找事做。守着那边多银子,当大爷不行?又何必带着村里人,来这码头干活。
你不知道,亲家奶奶可是十分担心你。”
“你就当我皮糙肉厚,过不得好日子,有银子不会花。”王正憨笑了一声。“我岳母这人没有坏心,就是难得有这好日子,不愿冒险。所以才反对。
可是我不能真的啥也不干,当个废人吧!”
“干爹,你怎么会是个废人,你不知道有多厉害!”李杳可不想听到干爹自己损自己。
“现在你都带人到了码头,想必是想清楚要干什么了!”
王正点头。
“那人都安顿好了吗?这里离大坳村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肯定不好每日来往。”
“对,没打算每日往返。租了个房子,离码头不远。在胡房两家仓库的后面。
房子原来就是住码头工人的。
我做主租了个独立的房子,破是破了点,但整个村的都在一块。又都是大男人,也不嫌弃了,修修就能住人。
价格也便宜!”
“那就好!”李杳轻点着头。
“杳儿,原来你说的那房大胆那块还要不要人。我们晚了几天,也没找到招收工人的人。”
李杳拍了下额头,她都忘记这个事情没有提前告诉干爹了。
怕不是这天,跟着一块出来的村民发了慌。
“干爹,要人的。明早我带你去那招人的店铺。那店铺房大叔送给了我,但得分出一块出来,方便他招收工人。
而且,那招收工人的人伢子,他也让我找人。
这几天太忙,我竟一直没有顾得上。”
“他送店铺给你?他为什么送店铺给你。”王正一下就提高了音量,总觉得这个叫房大胆的不安好心。
这世上怎么有可能白送的东西。
他又不是杳儿的干爹!
“说来话长,但是干爹你放心,房大叔是个顶好的人,没有坏心眼。你要相信杳儿的眼光,杳儿可是有火眼金睛的。”
王正心里暗自给房大胆记上了一笔,还好他来了。还能看着点,要不然,都不知道杳儿每天面对着些什么妖魔鬼怪。
“干爹肯定相信你 !”王正说。至于别人,那就不一定信了!
“干爹,多亏你提醒,我得赶紧把那人伢子叫来。等他一到,就可以给你们安排工作了。”
李杳想了想,拿出纸笔,写了一封信。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便叫来店伙计,让他找人把信送去云府,给阎活儿。
对,她想把阎活儿挖来。
阎活儿在云府水深火热,她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不如来替她做事,暂时避一避。
等哪天有了本事,有了能力,让他自己去收拾那些坏蛋。
而且她一直觉得阎活儿眼里有活,又有不服输的劲,将来一定是个人才。
她想每一行都有她的人,将来就能应对万事。
把信送走,李杳又完成了一件事,于是心情大好。
又想着大坳村的人来这码头干活,毕竟是她提起的。这中间都是因为他们的信任。
于是提议,“干爹,不如把大伙都叫来这悦来客栈,杳儿请他们吃一顿?”
王正不假思索,“我也正有此意。都是一些大男人,这会没有工作,吃东西也舍不得吃。都是随便应付一下。”
“那干爹你去叫大家,我去找掌柜点菜。”
王正利索起身,还带走了碗。
“干爹,一共多少人呀!”李杳突然想起,不能备少了东西,于是在楼梯上喊了句。
王正举出两根手指。
“两人?”李杳觉得不可能这么少。
果然就见干爹回答,“二十二人!”
李杳惊讶得差点翻出栏杆。
莫不是大坳村的青壮都来了?那大坳村岂不全剩些妇女儿童加老头。
来都来了,李杳也不好说什么。
忙跑下去,叫来掌柜,订下一间大包厢,叫了两桌子菜。
王正一去一回很快,不一会儿包厢里面就满了。
李杳同大家打过招呼,便坐了下来。
一时间,大伙都安静了,竟无人开口说话。
这里面,彭伯同李杳打过交道,因此熟悉一些。李杳便先同他说话,“彭伯,难得您愿意同干爹一块来干活。”
彭伯老脸一红,“这码头的活虽然累一点,但还是能赚银子的。我那一大家子要养,可不得努力努力。虽说上回的事情有些怕人,但这回,我们人多,我也不怕了。
再一个,给他房大胆干活。应该没有问题。”
王正听到彭伯夸房大胆,心里对这人越发好奇起来。
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仅让杳儿刮目相看,就连彭伯也十分信任。
“彭伯,您能这么想最好了。”李杳又说了一些话,最后让大家不要客气,今天敞开了肚子吃。
最后还说,反正买单的不是她,就当他们的老板房大胆提前请了。
“干爹,你也吃呀!”李杳碰了碰旁边的干爹,“一晚上,你都在出神,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