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狭小逼仄的地道中,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李杳身上。
行诡道长双目冒着怒火,“主上,你被她骗了,她不是珞儿小姐。”
李杳暗道不好。
可是输人不能输气势,何况重要的是要让常宁相信。
至于这智商低下的行诡,根本就是其次。
于是她直接冲到行诡跟前,抬手一巴掌打了下去,“好你个死老头子,越来越不把本小姐放在眼里了。你居心何在?”
常宁晦暗的眼里,对着行诡满是探究。
他坚信地认为,他不会认错人。对李杳根本没有怀疑。
何况,珞儿的性格,从小他就看在眼里,同现在如出一辙,便是这娇纵的模样,举手投足,没有任何破碇。
他的身边净是能人,也有那会换皮之人。
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逃过他的眼睛。
是以,他不信的是行诡,而非眼前的珞儿。
行诡挨了一巴掌,懵了片刻,竟哭了起来,“你不是珞儿小姐,你是......”
他脑子里想起了一个人,模模糊糊,又叫不出名字。
但他知道眼前的人,他曾经见过许多次,在那些山脉之中。欺骗了他许多次。
“我是谁?”李杳蛮横的又举起手,“你今天不说出一个人来,我要我爹杀了你!”
常宁身边人不少,但今天在海岸上,已经折损了七个。现在跟着身边五人,他还是比较心疼这些能人的。
尤其是这个行诡,本领高强。只是脑子受损,越来越喜欢胡言乱语了。
“好了,珞了。现在不是动气的时候,先回岛上,爹上了岛再教训他。”
李杳冲行诡哼哧一声,“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死老道长!”
这下常宁更加确信,这是他的珞儿没错。
因为行诡的一切变化,知道的人并不多,外人更加不可能知道。但珞儿是他特地交待过的。
所以这会骂他死老道长,一点也不出奇。
行诡张大嘴吧,形态稚气,“你又骗人,你这个大骗子!”
常宁回过头目光射向他,他才紧紧的闭上嘴。
主上,他会后悔的!
总算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长长的地道,李杳约摸算了一下,大约有十里路这么远的距离。
可见常宁在这上面花费了多少心力与金钱。
走出咸腥的通道,李杳捶了捶腿,半步也不肯走了。
常宁没有办法,立马叫人抬了个软轿过来。
行诡又瞪眼看去。
李杳接收到他的目光,弯唇一笑。
笑容一逝,她张大嘴巴,“爹,我要这臭老道长把他的葬红蛇拿出来给我玩玩。”
“你做梦,大骗子!”行诡急得跳脚,跑到常宁身边,“主上,她真不是珞儿小姐。”
常宁只当他练功越发迷糊了,纠缠了这么久,他也烦了,“没听珞儿小姐说,要玩你的葬红蛇?你现在是越活越糊涂了,竟然连珞儿小姐也认错!”
李杳有恃无恐,她决定先惹恼了这行诡,最好让常宁把这人赶走。
这样对付起剩下的人,就容易多了。
“爹,算了,我回房去了!”李杳转过身,背对着他们,“珞儿知道,他们都嫌珞儿与哥哥麻烦,早就对我们兄妹不满。不过是因为爹的缘故,才面上敷衍我们。其实私底下,你们早就骂我们是野种了吧!”
李杳抽泣了一下。
背影单薄瘦弱,一直嚣张娇纵的人,突然间露出心底的脆弱,使得常宁满脸戾气。
“你再胡言,本主上绝不饶你!”对着行诡,他再无好语气。
“爹,你别骂他了,我走就是。我现在就去找哥哥,收拾东西离开。不再拖累您。”
常珞深受常宁喜爱,除了因为是皇后所生,是他心中所爱之生所生,更是因为,长年是他亲自教养,感情早就比亲生父女还要亲。再者,常珞平日娇纵归娇纵,但关心常宁也是真的。
这会说这话,又同平时私底下的模样一模一样。
原本这个时候,行诡要是不再坚持己见,常宁兴许还会饶过他,但行诡最恨别人骗他,已经成了执念。
竟然不知死活地继续说,“大骗子,你骗了我一次又一次,这次别想骗我!”
“好!我不是,我是野种行了吧!”
李杳十分小女孩形态,往前跑去。
边跑还边哭泣,“我这就走,哥哥,我们走吧......”
此时,行诡还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主上,她真是一个大骗子,她走了,你就没有危险了!”
常宁一张黑红的脸转了过来,提掌快速冲到行诡身前,一掌拍在行诡的胸口。
“你竟胆敢羞辱珞儿,我要你的命!”
行诡被拍出去十几丈远,满口的鲜血喷了出来。
“主上,”他张开口,“她是骗子!”
常宁上前,还要继续出手。
一同回来的其他几个属下纷纷劝说,“主上,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便饶了行诡道长这一次吧!”
“主上,行诡道长跟随您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也是因为练功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得罪了小姐,还请原谅!”
行诡伤心极了!
抱着胸口站起了身,“主上,您不信属下,您别后悔!”
常宁刚被劝得消了气,听到行诡这话,顿时怒火蹭蹭上涨,“你马上给我离岛,去对面岸边守着,别放任何一个人进来。”
他到底没有再出手伤他。毕竟这会正如他们所说,正是用人之际。
只是行诡再留在这里,珞儿肯定不会气消。
还要在这岛上度过一些日子,他也不想不得安宁。
行诡也是死心塌地,竟不愿意走。
可这会李杳已经逛了一圈常珞的屋子,收得干干净净,只背着个包袱出来了。
边走还边哭骂,“哥哥你不走,我走!我再也不回来了!反正我是个野种!你有爹宠爱,反正爹做什么都是为了你。
你们都是坏人!”
她走到常宁身边,故意停了下来。
“爹,你好好保重,反正你宁愿哄一个臭老道长,也不愿哄我!”
“大骗子~”
可是这一次行诡的喊声还在口里,就被一掌再次劈出去好远。
“你们,把他给我送出岛!”常宁下令。
转背就安抚伤心欲绝的女儿,“爹赶他走,不在你眼前烦你!”
“哼,他肯定还会偷偷跑来,”李杳擦了下眼泪。
“爹早就吩咐不能有船靠近这边。还有,那通道,爹马上叫人关闭。近段时间没有人出入这岛上。”
“爹,你真好!”‘常珞’破涕为笑。
算算时间,黑脸他们这会应该也已经登上了这岛,并且隐藏起来了。
李杳的笑意越来越深。
直到常宁送她回到屋子,才惊觉女儿的笑容太过诡异。
“你不是珞儿!”没想到他真的上当了,可是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