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子柱这边也是急行军。
他是骑马跑一段路之后,就往回看。
同他一道的两位领统见他频频回头,很是纳闷。
“将军,您看什么呢?”
“是呀,将军,可是担心北襄军从后背袭来?”
两人一人问了一句。
向子柱子放慢速度,“两位统领有所不知,此行还有一位小公子同行。”
一大早战王营中发生的事情,都传入了大家的耳朵。这两位统领当时在练兵,不在现场,但也听说了。
慕统领道,“可是大将军的孙子?”
曾统领则说,“谁能想到,一直在王府的养着的儿子竟然是程姨娘与马夫生的。大将军的亲生儿子却在外头吃尽苦头。在新兵营的时候,属下还见过他几次,每次都是同新兵一块苦练。这么长时间硬是没有透露半句他是大将军失散了三十年的儿子。
是个吃得苦的!”
“所以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只会打洞。”曾统领想起前段时间被人吹捧的盛喻,就一脸嫌弃。
“嗯,大将军让那小公子同本将军一道前往银川戈壁。小公子聪明,兴许有不一样的见解,或许能帮到我们。就是小公子年岁不大,我们又先行,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我们。”说着,向子柱又朝后看去。
“都在说小公子聪明,到底有多聪明?”慕统领十分的好奇,只想赶快见到。
“你们见到他,就知道传言不虚的。”向子柱卖着关子,“总之,盛喻同铁大坤勾结,是他揭穿的。”
他又想起那张绿脸,额头上吊着三根黑线。“身边的人也很奇怪,一张脸奇丑无比,半边绿的,半边又同猛兽一样,像蜥蜴,可恶心了!”
两个统领顿时脑子里就浮起了画面。
“丑归丑,可人家本事。那个绿脸竟然把盛喻写给铁大坤的信,全都从铁大坤的府邸拿了回来。咱们哥几个,谁敢闯铁大坤的在北襄国的家?”
别说,他还真佩服。
“小公子的人这么厉害?”慕统领很是期待,只想早点见到小公子,这会跟着向将军一块朝后看去。
“怕是跟不上我们,要不要等等?”曾统领说,“想来是大将军有意锻炼小公子才让他随军的。咱们几个大老粗,比不得其他人心细。可不能一次就让小公子害怕了呀!”
向子柱拍了拍马,“不等了!此处离银川戈壁还有四十余里地,路越来越难走,恐怕耽搁不得。”
他想起小公子在营帐中的表现,“想来小公子自有办法追上我们的。”
此刻李杳他们几个,已经到了银川戈壁,越往里走,原先的黄土地,慢慢覆上了一层沙石。
又往里走了两里左右,石头越来越大,见不到半点泥土了,全是砂石。
老牛能走,牛车却是不能走的。
“在这等向将军他们,”李杳做了决定,“再往里走,没有人烟,也无路。我得等向将军到了,与他商量后再作打算。”
朱雀无颜朝两个方向去,准备先行探路。
王正则靠近到李杳身边,“这地方连咱们的牛都藏不住,待会要怎么藏人?何况还是两万人。”
“所以,”李杳微微皱眉,半天没所以个屁出来。
“所以什么,你快说呀!”王正有些急了。“早知道就不让你来了,这要真打起来,怕是要输呀!”
李杳“呸”的一声,“干爹,你别说话,让我想想。”
王正闭上了嘴,只把牛绳递给杳儿。
李杳顺手把牛以及牛车收进空间里。
“找个地方先睡上一会,我得认真想想,”他们出发的时候天就不早了,到这银川戈壁,已经过了子时。
除了冷就是黑,还要防着北襄军突然出现,就是李杳内心都有些紧张。
主要是,其实她也没想到好的办法,怎么拦截即将到来的北襄大军。
当然,最差的结果就是硬碰硬,打个你死我活。
王正打着电筒打了一圈,找到一块稍稍立起来的石头,躲在下面,倒是能避着一些风。
“杳儿过来。”他唤了一声。
李杳急步走了过去,“干爹,你别把狼叫来了。”
“这里也有狼?”王正一副吃惊不已的样子。
“按理说,这里的狼群更多,一切都得小心行事。”
“我还以为只有我们那后山有狼,”王正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见识浅薄了一些。
“我们那里才是奇怪。”李杳道,“当年在那些山中,被狼追着的日子,想想都有些后怕。”她想起小黄叔,“小黄叔的屁股就没好过,被狼咬了许多次。”
“难道这里的狼比咱们后山那些更凶残?”
李杳摇了摇头,“一切都是未知。有没有狼我也不知道。”
是的,她不敢肯定,但按后世地理风貌来说,这里肯定是有狼群的。但明渊天灾几年,四季都乱过。原本不可能出现大象的地方也出现了大象。
她不肯定此处是不是也改变了。
总之,一切未知。恐惧也未知。
王正在石头底下铺上了一层稻草,又把从牛车取下来的一块保温垫垫上,“杳儿,你休息一会,我来放哨。”
李杳没有同干爹客气,坐到垫子上,靠着石头。
“干爹,如果是你,你准备怎么打这一仗?”李杳并没有睡,只是闭着眼睛,仍在思考。
“我?”王正笑了一声,“真要对上,硬拼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干爹你也觉得可能最后是硬拼?”李杳思索道,“北襄军此行有十万军,极有可能会安排两万兵走沙漠那路,那么剩下的八万士兵,便是选择走这边。咱们才两万,两万对上八万,似乎没什么胜算。”
王正蹲了下来,实在是风太大,刮得他脸很生疼。
“只要有一丝机会也要搏一搏,不是吗?”他生出一股子惆怅,“许多的人根本不知道守在晴川关的战士有多艰辛,他们根本不知道,安稳的日子背后,有多少人在付出。”
李杳没想到,短短几日,就让干爹生出这么多想法。
“杳儿,他们的日子太安逸了。”王正又道,“可恨的是,他们根本不顾百姓的死活!”
“干爹!”李杳忙唤了一声,“你怎么了?”
王正摇了摇头,“就是突然有些感慨。我没事!”
李杳抿了下唇,左右看了看。
“干爹,我觉得硬拼肯定不行。”她其实心里有了主意,就是不知道向将军值不值得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