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酥一只手摩挲着下巴做思考状,实际上心中想的是,还她怎么看,用眼睛看呗!
顶多再加个精神力,不能再多了!
再多那就是另外的价钱!
不过这些话她不好当着白染和白若兰的面说出口,毕竟这两人才是阿宝真正的家属,和白金这个非要贴上来的不一样。
宋寒酥放下手,示意自己想好了。
在白染和白若兰有些紧张又难掩期待的目光中,宋寒酥表情严肃地看着对面的白金。
“你想看阿宝的治疗过程?”
白金十分用力的点点头。
“不错。”
他这句话说的掷地有声,就像是期待很久了一般。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从他来到白若兰这里一直到现在,所作所为,所说的一切,最终的目的不都是想办法让他们无法拒绝自己去看阿宝,从而导致阿宝的治疗失败吗?
现在他直接说出来,倒是想看看面前这个医师想要怎么解释。
他可是想好了一会儿对方要是拒绝,他该怎么逼迫其同意!
白金恶狠狠的看着宋寒酥,就等着对方拒绝。
宋寒酥也看着他,十分淡定的点点头道。
“可以啊。”
白金见宋寒酥开口,立刻接话道。
“宋医师,你不让我们看阿宝的治疗过程不会是因为心虚吧?”
“白染需要遵守族规,可你这个外人怕是不用……”
“等等!”
“你刚刚说了什么?”
白金按照自己的想法将话都快说完了,这才反应过来宋寒酥刚才说的是什么。
她竟然同意了!
自己花费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不就是想要在阿宝治疗的时候旁观,并借此打扰阿宝的治疗吗?
这个叫宋寒酥的医修这么简单就同意了?!
那白若兰刚刚拦着他是什么意思?
白染拦着他又是什么意思?
宋寒酥自己之前要白染守着门不让别人进去又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可白金只是觉得事情有些荒谬。
这都什么事啊?
之前那么麻烦,现在这么简单就同意了?
他双眼紧盯着宋寒酥,等待着对方的再次确认。
然后他就听到宋寒酥再次十分轻松自然的回复了一句。
“我刚刚说。”
“可以啊!”
“不就是想旁观我治病嘛,看呗,我又不怕看。”
此言一出,不只是白金的眼睛里失去了高光,就连白若兰都有些诧异的看着宋寒酥。
倒是白染想着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那一幕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与此同时,他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
白金庞大的身体略微晃了晃,在几个侍从合力的搀扶下才重新站稳。
他指着宋寒酥,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
“你……”
“你之前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说要白染守着门不让我们进去的吗?”
宋寒酥耸耸肩,很是耐心的解释道。
“我确实是这么说的,可是你不是不听吗?”
“你之前跟我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进去吗?”
“既然你这么想进去,甚至都开始各种找借口,那么无论我怎么阻止你,你都会想进去。”
“既然这样,那我干脆就成全你喽。”
说完,宋寒酥十分随意的再次耸了耸肩,同时给了白若兰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然后,宋寒酥就转身向房间走去。
走了两步发现白金还愣在原地没有动,她停下脚步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走啊,跟上啊!”
“不是说想看看阿宝的治疗过程吗?”
“不是说……”
宋寒酥低笑一声,顺便侧过头,将自己的脸掩藏在阴影中,不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表情,尤其是白金。
她平息片刻情绪后,才维持着之前的语气继续说道。
“既然怕我在阿宝治疗的时候动搜剿,就跟进来看看吧!”
她的话语说到最后就像是叹息一般,再加上她此时整张脸都在阴影中,给白金一种宿命感,一种,地狱在向他招手。
很久之前开始就没有这种中二的想法再次升起,白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让一旁搀扶着他的侍从们险些没扶稳他,让他摔在地上。
就在侍从们战战兢兢、心中忐忑,担心受到惩罚的时候, 白金却没有理会他们,而是一手挥开所有搀扶着他的侍从。
白金踉跄着上前几步,眼神死死地盯着宋寒酥。
“为什么?”
“你之前明明不让别人进去的!”
白金再次问出了差不多的问题。
宋寒酥知道这人是起了疑心,心中有些可惜家主之争极速版到底是没有了机会。
这么想着,她也就没再隐瞒。
“好言难劝该死的人喽!”
“这治疗嘛,既然病特殊了些,那治疗的方法也就要特殊一些。”
“入侵病人体内的那东西是什么水平,能祛除它的至少也要在那个水平之上吧?”
说着,宋寒酥略微歪了歪头,然后也不再等白金跟上,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她没有叮嘱白染看门,但白染十分自然的留步在门前,和其他侍从一起搀扶好白若兰。
白若兰深深的向房间内看了一眼。
此时夜色渐深,房间内没有掌灯,显得格外昏暗。
就算他们是妖修,也依旧昏暗。
这是画中世界的特性。
无处不在的混乱杂质将他们的视力压制的与普通人无异。
昏暗的房间从她的角度看去就向是一个黑洞洞的巨口,试图将所有靠近的人都吞入其中。
而这巨口的中心,是她最为珍贵的亲人。
她不畏惧黑暗巨口,可此时却也不会去往珍视之人的身边。
因为那抹白色的身影已然劈开黑暗,代替她前往黑暗深处。
她这个做母亲的在这个时候帮不上忙,就只能尽力不拖后提了。
白若兰果断转身,和周围的侍从一起回到庭院中等待。
而白染则是停留在房门边,恭顺的站在那里。
他态度恭敬,动作虔诚,就像是没看到杵在不远处的白金一般。
那态度明显透露出一个意思:既然师父要他守门,他就守门,师父说白金可以旁观,那白金就可以旁观。
今夜,晴。
皎洁的月光照在房门口,在白金的前方划出一条十分明显的明暗交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