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了,家里就只缺阿哥了。
小时候,阿爸阿妈总说阿哥出了远门,去当盖世英雄保护世界了,她傻傻地信以为真,每天放学之后就在门口等着阿哥,每次都是阿妈催吃饭了她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回去。
可是,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阿哥一直没有回来,那条通往家里的小路一直都没有出现过阿哥的身影。
她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她那时候太调皮了,还爱哭,在自家阿哥的面前就是个爱哭的小娇气包,什么都依赖阿哥,所以阿哥才不回来,不带她一起玩了。
后来,长大了之后,她就逐渐地明白了,阿哥真的是去当维护和平的英雄了。
延续了父母对国家的赤胆忠诚和爱国情怀。
她的阿爸阿妈守护在边境年复一年,用自己一辈子的青春年华去换来那一方故土,在边远的山区里维护着那一方和平。
所以她渐渐地明白了,有些人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那不朽的使命和那不灭的信仰。
她一直为自己的阿爸阿妈感到自豪,也为阿哥感到自豪,她的家里人都那么的优秀,她也不要当“逃兵”。
而且,现在阿爸阿妈的年纪也大了,这些年他们也在等着盼着阿哥回来,她想找到阿哥,带阿哥回家.......
和阿哥一起回家.......
了却父母的心愿,也圆满一家团聚的心愿。
.......
倒是听到顾轻语的话之后,安陌的手凝滞了一下,顿了一下,才艰难出声回应。
“好.......”
安陌低垂着眉眼,指尖顿在了那里,到底是不忍心对顾轻语说出这个残忍的真相。
可是,一个开了头的谎言,势必需要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来填充这份虚假与荒谬。
谎言的漏洞,永远是填不满的。
就像是一个潘多拉魔盒,永远也不知道真相暴露的那一瞬间带来的是多么毁灭性的打击和伤害。
对所有幻想的希望都破灭的冲击。
而且,一旦开了头,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如果,顾轻语以后知道了真相,估计会恨死她吧。
因为,她不仅制造了一个瞒天大谎,还用各种以为顾轻语好的借口来掩饰自己的罪孽.......
安陌自嘲地想,其实,她才是最大的谎言制造者吧。
一边以正义为名,一边又以谎言为生。
打着正义的幌子来掩饰自己的罪过,其实自己也不过是个罪人罢了,一样逃不开命运的桎梏。
.......
夜深了,弯弯的月亮在小巷子里散下淡淡的光辉,引来了一串由远及近的匆忙错乱的脚步声。
刚刚加完班下班的安然,刚离开市中心警局不远,就发现了不对劲。
身后有人在盯着他,而且对方来头不小。
估计带了家伙。
安然看了一眼附近的闹市,到处都是喧闹的声音和来往的路人。
安然皱了皱眉,对方来势不小,而且是冲着他一个人来的,估计今晚不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
这么想着,安然贴着街角的阴影处走去,然后趁着朦胧的夜色转身进了一旁的小巷子。
在小巷子里动手,才能缩小波及的范围,将伤害降到最低,不把过路人牵扯进来。
于是,安然脚步没停,一边思考着对策怎么脱身,一边解开了自己的拉链外套,做好了随时开战的准备。
进了小巷子之后,身后的脚步声匆忙又急促,像是奔跑起来了一样,在这昏暗狭窄的巷子里尤为的刺耳。
带着一股子冲刺耳膜的刺激感和紧张感,气氛一下子拉到了顶端,似乎硝烟一触即发。
安然长腿一跨,快速地跳过了巷子里的障碍物,正准备闪身进拐角处。
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凌厉且不可阻挡的风声从身后传来,他暗觉不妙,极快地一躲,却还是被消了音的子弹擦过手臂。
火辣辣的疼痛从手臂处传来,鲜红的血液也从手臂上流淌而下。
安然一手按压着伤口,脚步没停,反而越来越快,同时把自己里面穿的衬衫下摆撕开一角,在手臂的伤口处快速地卷了一圈,用力按压住喷涌而出的热血。
脸色已经逐渐变得惨白,薄唇上都毫无血色。
安然转身,在又一个拐角处直接踩着一旁的墙,然后腿用力一蹬,直接一个旋身上了墙头。
几乎是刚趴下,把自己躲在墙头的瞬间,一群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就跑到了刚刚安然上墙的地方,手持着家伙,在四处搜寻着。
为首的黑衣人看了一眼地上到这里就终止的血迹,然后在原地转了几圈,四处搜寻着安然的身影。
可是却奇了怪了,死活不见那个受伤的人影。
只有地上的那星星点点的血迹显示着刚刚受伤的人还在这里,这也说明了安然就在这附近,并没有逃离,只是他们没有发现而已。
于是,为首的人朝着自己的身手挥了挥手,一群人开始散开,在乌黑小巷子的障碍物里开始搜寻那一抹受伤的人影。
安然从墙头探出半个头,借着月光的清辉朝着下方扫了一眼,大概七八个人的样子。
而且他们都有枪械,而自己下班之后并没有佩戴枪械。
这样一来,这情况就极其的不利于他。
安然正在心里估算着自己的胜算有多大的时候,突然,为首的那个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顿住了脚步,并且朝着周围搜寻的黑衣人低声喊了一句。
“都回来。”
于是所有的黑衣人迅速停下自己搜寻的动作,朝着为首的那人靠拢。
为首的那人,盯着地上的那几滴血迹看了几秒,突然抬头看向了上方的墙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