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曜一笑，“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这些老人家和谜语人一样，天天藏着掖着，生怕暴露一丁点，其实呢，要么是禁制，要么是承诺，要么怕跌面子……”
    “但时过境迁，上头有人压着呢，有什么好怕的，就算异人界大乱，蘑菇云一出谁敢造次？”
    气氛沉默一瞬。
    然后王也不禁笑了，“还是你看得开。”
    他随后一叹，但是异人界大乱，对谁都没有好处。
    还有老天师，他在内景中问了：老天师如此德高望重的前辈，为了张楚岚能成为下任天师，他私下对诸葛青出手，暴露后名誉扫地。
    王也一方面不忍心让老人家身败名裂，一方面也想去探探张楚岚的底色。
    王也问：“这次龙虎山你去吗？”
    “去啊。”王曜不停转着草根。
    知道的越多，疑问也多了。
    比如那个很快生龙活虎的冯宝宝，他有些猜想，穿心而过，这么严重的伤她没两天好起来了，而且还要去罗天大醮参加比试，这身体素质太让人惊讶了。
    武当山那头，王也站起来，面朝太阳眯起眼睛，身姿欣长，好一个潇洒道长。
    然而下一秒。
    “王也！臭小子你在这呢！”
    云龙道长速度极快，奔跑间脱下鞋底子，远远一抛，正中王也那张俊脸，“小兔崽子，今天香客来了这么多，你又在这躲清闲！”
    “师父，打人不打脸，徒儿很伤自尊啊～”王也鞋底都没拿下来，下意识跑路。
    云龙道长健步如飞，一把逮住王也的肩膀，一勾拳，一扫腿。
    天上多了个鼻青脸肿的黑色不明物。
    手机那边的王曜摇摇头，眼疾手快按了录音。
    王也这小子，每打一次电话要多一次黑历史，害他内存都不够用了。
    ———
    龙虎山下。
    “龙虎山，国家5a级风景区，风景如画，丹霞地貌，现在上去还能见到当代天师张之维，更有貌美白发小道士。”
    “今日特价，不要999，只要260！”
    “重复一遍，只要260！预购从速啊，学生还打六八折！”
    售票处的大妈挥着花花绿绿的门票，嗓门传到了远处台阶下的王曜耳中。
    王曜百无聊赖地扫了一圈，到处是乌泱泱的游客，还有卖吃食饮料的小摊贩。
    这王也，说好在山脚下见，现在还没来。
    不过王也没来，反而来了两个眼熟的人。
    “什么！260，你们怎么不去抢啊！”
    卖票大妈没好气道：“就这个价，爱买不买。”
    张楚岚挠挠头，眼珠子一转，连忙从包里掏出一张请柬。
    “你看，这可是老天师亲自发的请柬，我是龙虎山邀请过来的客人，这总不要门票了吧。”
    大妈狐疑地拿过来一看，“不知道，领导没和我说过。”
    她把东西还回去，“你这个小年轻，该交就交，别耍小聪明。”
    张楚岚眨着眼睛撒娇卖萌：“姐姐，您就行行好嘛～”
    大妈不为所动。
    王曜走过去，微微一笑，提醒道：“学生票价六八折。”
    张楚岚回头，兴奋道：“这不是曜哥嘛，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还没谢谢你上次帮忙救了宝儿姐。”
    他拍着胸脯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从此以后您就是我不同父也异母的亲哥了！”
    说着张楚岚准备走上来和他勾肩搭背。
    “不必了。”
    王曜往后退了几步，婉拒他的拥抱，一边不着痕迹打量着冯宝宝，果然如情报所说，没一点受伤的痕迹。
    张楚岚尬笑，推着冯宝宝就要跑路，“那个曜哥，我们急着进景区上厕所，就先走了啊，回见回见。”
    “诶诶小伙子没给钱啊。”
    还是徐三徐四顶着大妈的威压付了钱，忙不迭跟着跑了。
    王曜摸摸脸，我有这么吓人的吗，只是多看了冯宝宝两眼，人就全被吓走了。
    “嘿，曜啊，你在这待着干嘛呢？”
    一个身着道袍，满脸颓丧的青年慢悠悠走过来，黑眼圈浓重，仿佛几天几夜没睡过觉。
    “嚯，你这眼圈，我还以为花花跑出来了。”
    乍然看见王也的脸，王曜吓了一跳，这人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一样。
    从眼里透出疲惫和厌倦。
    王也苦笑，“不至于吧，我这就成熊猫了？”
    “你说呢，”王曜皱起眉头，“我不是和你说了半个真相，你怎么又去内景？”
    说到这事，王也心有戚戚。
    “唉，是在这之前的事，我在内景多问了一句罗天大醮的目的是什么，又问了张楚岚的身份，他会对世界产生什么影响，没想到那小子命格挺硬，直接让我反噬重伤。”
    王曜微微抬眉，张楚岚命硬？那可不一定，大概是他身边的冯宝宝命格更硬。
    知道了王也的遭遇，王曜反而更能肯定冯宝宝身上绝对有问题。
    王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倒出一颗黑不溜秋的丸子，直接塞到王也嘴里。
    王也毫不反抗，一口吞了。
    “怎么有点酸味，不会过保质期了吧？”王也开玩笑说。
    “吃一颗少一颗，国手亲手制作的药丸子，便宜你小子了。”
    王曜收回小玻璃瓶，往售票处抬抬下巴，“买票去。”
    买过票，进去是龙虎山下的景区。
    还是人来人往的街道，倒多了些卖纪念品的商店和小摊。
    王也拿着手里的票根，笑道：“这龙虎山的票价也不便宜呀，我一穷二白的小道士，差点没破产。”
    “还以为能蹭蹭你的学生证，我都忘了你已经毕业了。”
    王曜嗤之以鼻，“跟我装什么呢，两袖清风穷道士。”
    王也摇头，“我都多少天没回家了，腰包早空了。”
    话是这么说，到底刚吃了发小的药丸，什么奶茶烤串小零食，通通买了一遍。
    景区真不便宜，走一路买一路，王也浑身上下一个钢镚都没了。
    路上还遇见一个傻姑娘，被忽悠买了一个佛家斑红琉璃串。
    堂堂道家圣地，有和尚来卖佛家宝物，还号称是祖师和火麒麟大战八万个回合才得到的东西，只卖998。
    八万个回合？不知道的人以为打麻将呢。
    这也有人信。
    王曜默默吐槽，本来想凑上去看看，什么好东西卖这么贵。
    结果他一来，正好徐三狼狈付钱，拉着冯宝宝就溜了，只留下一个张楚岚应付他。
    张楚岚尴尬地笑着，遇都遇见了，还是一路结伴，同行上山。
    往上走，人渐渐稀疏了。
    到了后山，天堑之后那才叫异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