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仍在继续,禅院直哉发给雪见的短信全都石沉大海。
甚至在昨天,他照例给雪见发一些没营养的废话时,对话框弹出了红色感叹号。
禅院直哉肺都气炸,当即准备动身去东京找雪见问清楚。
真的分手了?不就是说了几句气话吗,至于嘛。
我都已经主动给你发信息了,已经示好到这种地步了,还想让我哄你吗。
他蓦地想起五条悟。
五条悟那张脸,应该很吸引异性吧。
听说这两年东京高专招生屡创新高,都是冲着他的脸去的。
雪见和五条悟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他们发展到了什么地步,连宿傩容器这么重要的机密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想到这禅院直哉无法冷静了,他拨通了打给五条悟的电话。
“喂,你最近在干什么。”
“我才没那个闲心替老不死的打探消息呢,我是想问你,你最近”禅院直哉不自然的把手放在嘴边咳了一下,“和月城雪见联系过吗。”
“我才没被甩!”
拔高了声音。
“所以你到底见没见过,说话。”
正在享受学生供奉的毛豆奶油味喜久福的五条悟惬意的叹了口气,随口道,
“当然啦,雪见就在我旁边哦~”
“什么!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让她接电话!”
“直哉君,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太合适,就这样吧撒由那拉~”
禅院直哉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怒道,
“五条悟!你开什么玩笑!”
该死,他和六眼八字犯冲!
五条悟不耐烦地掏掏耳朵,又有新电话打进来了,真是一刻都不得安生,他才刚休息没一个小时又有新任务了。
禅院直哉还在絮絮叨叨,五条悟第一次知道原来死金毛这么能唠叨有这么多话,烦的要死,开口就怼,
“呐,禅院君,你也不用这么生气吧,你和月城要是情比金坚的话会给我打电话吗,咱俩又不熟。”
“不就是把和女朋友吵架的原因甩到我头上了嘛。”
“我这叫快刀斩乱麻,说起来你家老橘子还得感谢我呢,反正你又不能娶她,省得和家族闹起来。”
“啊,我忘了,你根本没有和家族闹翻的勇气吧,等着上位的小少爷?”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在五条悟马上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终于被挂断了。
挂断的瞬间,伊地知洁高迫不及待地打了过来,
“五条桑您刚才的电话接了好久啊,现在有一个……”
唉,工作永远是做不完的。
五条悟拍拍裤子上的尘土,坐了起来。
他的身后,一方无名墓碑静静地矗立在此,似十年前那个人站在他身后一样,他们是唯一信任到肯交付后背的彼此。
紧挨着无名墓碑的是另一座矮矮的坟墓。
佐藤优反复叮嘱务必将夏油杰的尸体火化,他虽然于心不忍,但还是照做了。
佐藤优还说,要把她和夏油杰葬在一起。她追逐了夏油杰一生,哪怕三途川也要紧跟着他的脚步,免得来世夏油杰不记得她。
杰……
他,杰和硝子三人一同在高专上学,亲密无间,情同手足。
那佐藤优呢,她是什么时候和杰认识的?
“伊地知,你还记得佐藤优是什么时候开始活跃的吗。”
伊地知一头雾水,
“佐藤优?她是我学姐啊,和七海前辈同届。夏油杰叛逃当天,她也跟着走了,您不记得了吗。”
“不对。”
五条悟沉下了脸。
06年入学的只有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两个人。
佐藤优的简历早就被翻烂了,她是半路出家的咒术师,在觉醒术式的当天就加入了盘星教,以最快的速度得到了杰的信任,成为左右手。
现在想想,杰会信任一个来路不明的人,随时随地把她带在身边吗。
佐藤优连他和杰是挚友,他们高专时的往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没事,我马上过去,叫他们再坚持一下下~”
五条悟心中千回百转,暂时压了下去。
*
禅院直哉把手机摔了个粉碎。
为什么五条悟总爱提醒他,提醒他自己还不够强,提醒他对雪见的感情其实一戳即破?
禅院直哉不自觉地又开始咬手指甲,甲面被尖牙咬出了小坑也恍然不觉,这时的他不像是只蠢狐狸,倒像是条做错事瑟瑟发抖的大狗。
如果连五条悟都看出来了,那雪见呢,她也发现自己的异常了吗,还是说从一开始雪见就知道她目的不纯?
想到这禅院直哉坐不住了,他现在就要去找雪见!
“少爷,家主找您。”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禅院直哉憋着气来到书房。
“你最近很不成体统。”
“和那个律师分手了吗,后续赶快处理好,我已经收到好几通打你小报告的电话了。”
禅院直毘人一如往常悠哉悠哉地喝着酒,说话却很不近人情。
原本老老实实跪坐的禅院直哉听到父亲的话一下子站起来,
“我不!”
“你不想分手?我问你,你是想娶那个小姐做正室呢,还是抬回来做偏房?如果是正室,你一个人能顶住压力,堵住这悠悠之口,我不拦你。如果纳为侧室,那个律师小姐会愿意吗。”
禅院直毘人连半分眼神都没有分给禅院直哉,专心致志继续喝酒。
五条悟那小子送的酒真不错啊,劲儿大!
禅院直哉沉默了。
他知道,无论是哪种选择,雪见都不会同意的。
在雪见眼里,娶妻纳妾就是封建余孽,是对她的侮辱。
而且,他现在处于分手状态,连信息都发不了,要是能和雪见说上话,他也绝不会提这些触霉头。
“没有那个本事,就别招惹人家。等今年过了年有不少小家族的姑娘长大了,到时你挑一个吧。”
禅院直毘人晃晃酒壶,怎么这么快就喝完了?
禅院直哉气得站都站不稳,热血直冲脑门,质问道,
“您很希望我们分手?”
“那你觉得,你现在能给人家一个名分吗。”
老父亲头都不抬。
“好,好,等你死了的那天,我就光明正大的把雪见娶回来,咱们头一天出殡,第二天就办喜事!”
禅院直哉一脚踹翻了席子,大步流星走掉了。
“臭小子,还以为我是他的阻碍呢。”
“还是没长大啊……”
不管了,喝酒喝酒。
禅院直哉阴着脸回到房间,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眶,可怜的下唇再次被咬得可怜兮兮,冷不丁让人一看还以为他刚刚哭过。
他在房间里转了几圈,突然没头没尾地问道,
“禅院重,你觉得我怎么样?”
“额,您是无可争议的禅院少主,非常强大,也是我敬仰的对象。”
为什么今天又是我当值?
禅院重心中呐喊。
小少爷发什么疯。
爱发疯的小少爷听到彩虹屁没什么反应,不像以前自言自语什么“我就知道,那群垃圾怎么配和我相提并论”,而是挥挥手叫人滚蛋,他干脆利落地滚了。
禅院直哉把手缩进宽大的羽织里,夏日的微风并不刺骨,但他还是感到一阵寒意。
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
为什么所有人都希望我和月城雪见分手。
禅院直哉不甘地想。
我差哪了,哪里不好。
我就是口无遮拦了一下,凭什么直接判我死刑?
发出去的消息依旧石沉大海。
手机丢在一旁,茉莉花刚被主人用清水浇灌,正自由的舒展着身姿。
禅院直哉放任自己倒在柔软的棉被上,手盖在眼睛上遮住白炽灯带来的灼烧感,让人情不自禁地流泪。
好想她,我不想分手,不想娶别的女人。
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给我一次机会呢。
真讨厌。
我不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