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应该是在青霄宗的地盘了,可是怎么只有一望无际的海面。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
一片群岛出现在她面前。
四周的小岛连接着中间的主岛,他并非落于海面,而是悬浮于空中,只有一些小岛是零散的落在海面上的。
这或许用浮空岛来形容更为贴切。
“哇。”
众人用惊叹的眼神看着,不由在心里对比起自家宗门,颇有种才见了世面的即视感。
言晚也随着望了过去,岛屿周围尚有云雾环绕,迷迷蒙蒙的。
如同常世所记载的仙岛。
法器行驶速度不慢,靠近了更能体会到这片群岛的壮阔庞大。
“该怎么上去?”宋瑞安仰头望着空中的中心岛。
“傻了吧。”乐雅以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他,“你不能因为这法器像船就忘了它不止能在水上行驶了。”
“啊对,它还能……”飞字还卡在嘴里未说出口,就又被面前出现的景色震撼了。
船与岛之间生成一条连接的河,不断用海面浮现水泡充盈它,映着日光的折射,像是一条流光溢彩的绸带。
而船下的的海面正不断升高,像是行驶在绸带上,不断逆流而上,却意外平稳。
“有客至远方来,恕我失礼,未能亲自迎接。”飘渺的声音响彻在上空。
既有主人亲迎,如此也省了寻路找人的步骤。
这条逆流而上的‘河’,并非法器自带,而是外力因素,是‘邀请’。
停靠在岛中山顶之处,才重新踏足于地面,自有一种踏实感油然而生。
山顶远处看时就觉高耸入云,立于此,俯览整片群岛,更觉周围众山皆小。
普渡后山有着千年菩提树,此处有一株开至荼蘼的白玉兰,少说也有着上百年的树龄。
树下一套石桌,一道人影正斟着茶。
雾气朦胧,模糊了他的容貌。
他气质温和,像与这方天地自然又和谐的融合在一起。
满头白发用一支木簪随意挽起,眉色至瞳色都像被覆雪一般雪白,唇色浅淡不带血色。
不似人,更似仙。
他斟好茶,轻轻往言晚方向一推,遥遥望来,眉目间似乎含着一抹笑,“请。”
这道声音与刚才邀他们上来的一模一样。
撵去了无用的杂念,言晚上前,与他对坐,轻抿了一口茶。
见言晚喝了他的茶,他面色的笑意更加明显,看了眼跟在她身后魏敛等人,道,“不喜欢茶吗?”
魏敛等人皆摇头,这位一看就是一位大佬,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况且前辈都喝了,肯定没有问题。
他们一人拿起一杯,闻着清冽的茶香,入口清凉回甘。
宋瑞安不由放下戒备,品起茶来,他跟着叔父耳沾目染多年,对此也多有研究。
“既然喝了我的茶,就是我的人了。”
冷不丁听见这句话,他入口的茶全喷了出来。
魏敛含着一口茶,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等他看过去,才发现人大佬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专注地看着前辈。
嗯?嗯!
这是看上了前辈的美貌?!
虽然气质和容貌两人都相配,但是前辈不愿意的话,他们一定会站前辈这一边。
言晚面不改色,喝茶的手一顿,继续抿了口茶,笑道:“前辈不要同晚辈说笑了。”
听到言晚这句话,他颇有些失望,“竟如此不好骗了吗?”
以言晚视角来看,这人纯纯就是想白嫖工具人(确信。
有风拂过,枝叶摇曳,漫天飘落的白色花瓣如同雪落,他伸手接住了要落于言晚眼睫的一片花瓣。
“我名许弈,是青霄宗的这代掌门。”他一笑,宛若万物生辉。
“虚岁一百。”许弈补上这一句,让魏敛等人露出迷茫的表情,啊?说年龄是在炫耀他年纪轻轻就修为高深了吗。
主人家都自我介绍了,那必然不会失礼的无视。
报完名字,按照许弈的方式,要带上年龄,言晚悠悠地补上一句,“二十七。”
魏敛等人也学着这样,一一报上了性命和年龄。
“倒没想到,我竟也成了百岁老人。”许弈似乎笑了一声,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如此白发其实也挺符合他年龄的,只是他并非凡人。
在有点实力的捉妖师里,活个百年都算得上轻松。
他这般倒像是受了什么反噬而造成的毛发皆白,无法逆转之像。
看起来就身体不怎么好的模样。
扯了一会闲话,也该说正事了。
“无涯阁阁主予我的玉牌可是宗主寄放的?”说着,言晚顿了顿,想起她搭上的一百俩银子,“宗主可是早有预料到会有今日之事。”
“唤我名字即可。”许弈关注点先放在了其他地方,随后才回答言晚问题,他点点头,笑:“我知。”
顿时,收获了魏敛一行人崇敬的眼神,居然能算这么详细,比普渡寺的济和大师还要强吗?!
言晚看向了他如雪的白发,了然点点头,“不知许道友所求何事?”
她十分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
“家师与行云子道长是至交好友,我与你同辈。”他先是解释了一句,却也无意间表现出他并非对言晚一无所知,顿了顿,才谈起自己目的。
“青霄宗避世已有近千年,如今宗内弟子也不过千数。”他目光幽深带着浅浅的忧郁,看着言晚的时候,又似乎注视着她身后的虚无。
“才数千弟子?”宋瑞安感叹,嘴巴先脑子一步说了出来。
青霄宗避世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万万没想到,作为传承久远的大宗,弟子才堪堪数千人?
要知道上玄宗外门弟子就不止这个数。
而作为排名与上玄宗排名相近的青霄宗怎么才这么点人?
“前辈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着急忙慌地解释,表示并没有嘲讽的意思。
许弈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无妨。”
“为何会如此?”以青霄宗的名头,怎么可能会招不到弟子?
许弈的神色有些莫名,虚握的手掩于嘴边轻咳了一声,让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显病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