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春站在桂花家门口踌躇不前。
    身体也晃来晃去。
    他笨嘴拙腮，根本张不开口。
    更何况里面是他嫂子。
    最终，还是素芹发现了他。
    “二春，你咋来了？”
    女人迎了出去。
    “嫂子……！”二春没开口，一股悲伤哽咽在心头。
    他又想起了哥哥。
    哥哥大春是他崇拜的偶像。
    小时候跟人干仗，都是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哥哥为了保护他，身上总是伤痕累累。
    因此，他对嫂子非常敬重。
    “二春，你有事？”素芹问。
    “嫂子，你过年为啥不回家？”
    素芹的身体微微抖动一下，眼泪也下来了。
    “俺回去干啥？你哥没了，家空了……。”
    “哥没了，不是还有我吗？你回吧，冬天还是家里暖和。”
    二春根本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素芹却摇摇头：“二春，你哥没了，我回去独守空房，心里会更加难受。
    如意这儿好，有吃有喝，过年还给双薪。
    再说，希望身边离不开人嘞……。”
    “嫂子……！”二春含着泪，猛地抓住素芹的手。
    “干嘛？”素芹后退一步。
    “你跟我回去吧，回咱家过年，哥没了我来照顾你！
    其实二春……稀罕你，跟俺哥一样稀罕你。
    放心，我照样会疼你，比俺哥更疼你，你跟二春一块过吧……。”
    二春的手在哆嗦，声音也在颤抖。
    他鼓起最大的勇气，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素芹闻听，战栗得更厉害，赶紧摆手。
    “不不不！二春，咱俩不合适，你千万不要这样想！！”
    “为啥？”二春迫不及待问。
    “因为嫂子不干净，配不上你。
    我嫁给你哥的时候，就是二婚。
    我不守妇道，跟村里很多男人好过。
    上过我炕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个。
    嫂子是残花败柳，不能坑害你啊……。”
    素芹哭了。
    她说的是实话。
    在嫁给大春之前，因为熬不住，没少跟三条街的男人睡觉。
    李大明都是她炕上的常客。
    二春还是处男呢，瞧上去大大咧咧，其实可善良了。
    素芹根本下不去手。
    说白了，她也不喜欢大春。
    当初嫁给他，是形势所迫。
    “不！嫂子，你一点都不脏，在我的心里是最干净，最纯洁的！
    我稀罕你啊，你是我的心肝，我的宝贝！
    只要你点头，过完年咱就去领证，我保证对你好一辈子！！”
    二春抓着女人的手不撒。
    可素芹还是将他的手指掰开了。
    “二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嫂子的心里已经有人了。”
    “谁？”
    “赵希望！”
    “可他是个残废啊，啥都给不了你！！”
    “我相信他会好的，就算他好不了，我也乐意照顾他一辈子。
    生理无法满足，但我的心理很满足……。”
    噔噔噔，二春后退好几步。
    好比一瓢冷水从头顶浇到脚心。
    尽管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可还是无法接受打击。
    “嫂子，你宁可嫁给一个残废，也不嫁给我？我哪儿比不上希望哥？”
    素芹说：“你哪儿都比他强，是嫂子配不上你。
    我的身子太脏了，跟你好，就是对不起大春！
    二春你走吧，你会找到更好的姑娘当对象。
    嫂子……祝福你。”
    说完，素芹捂着脸跑了。
    一边跑一边抹泪。
    二春在门口足足站十几分钟，最后才叹口气，身影消失。
    素芹冲进屋子，倒在被窝上痛哭流涕。
    二春的表白再次唤起她对爱情的冲动。
    也唤起了她对美好生活的渴望。
    小叔子个子不高，但十分强壮。
    而且能挣钱，是农贸市场的销售经理。
    管辖着一个五六十人的团队。
    疙瘩岭销往四周城市的蔬菜，都是从二春那儿发货的。
    常年搬运蔬菜，让他的手臂孔武有力，膀大腰圆。
    上炕也一定勇猛如虎。
    素芹多想跟这样的男人滚床单，喊炕，被他撕扯揉碎啊。
    但是不行。
    她是自己小叔子，外人是要说闲话的。
    祸祸了大壮，绝不能再祸祸他弟。
    否则就是造孽！
    女人哭得悲悲切切，身体抖动。
    赵希望抬手拍拍她的肩膀。
    “素芹，如果你喜欢二春，就跟他走吧，我让如意再换个保姆。”
    原来希望啥都瞧见了。
    隔着窗户，他看到素芹跟二春牵手，也听到了二春的苦苦哀求。
    “你……想赶我走？”素芹擦擦眼泪，有点生气。
    “我是为你好，你不能守着一个残废过日子。”
    “我不！就乐意跟你，就乐意守着你！”
    素芬说着，竟然把赵希望抱紧了。
    “你会后悔的。”
    “我绝不后悔！你好，我跟你一块过好日子，你坐轮椅，我就伺候你一辈子！”
    “可我啥都给不了你啊。”赵希望叹口气。
    “该给的，你都给了，我啥都不缺，这样就挺好！！”
    说完，素芹拉过一条被子，覆盖了自己跟赵希望全身。
    被子下，她抓住男人一只手，穿过自己的衣服，摸在胸口上。
    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也是他俩之间独有的秘密。
    每天晚上睡觉，素芹都跟希望一个被窝。
    他俩也在偷偷做夫妻。
    女人总是抓着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赵希望也摸遍了女人全身的每一寸肌肤。
    素芹在他的抚摸下颤抖，痉挛，翻滚，魂魄尽消，香消玉殒。
    起初，希望也不想这么做。
    但每晚瞧着女人孤单寂寞的样子，于心不忍。
    只能跟她配合。
    这么一配合，就是好几年。
    以至于谁也离不开谁了。
    东屋里，邢如意跟桂花都没睡。
    二春跟素芹示爱，他俩也瞧得清清楚楚。
    躺在炕上，桂花说：“如意，不如咱俩做媒，把素芹嫂许配给二春吧？”
    邢如意眼睛一瞪：“不行！”
    “为啥啊？二春很喜欢素芹嫂的，再说素芹也需要人照顾。”
    邢如意说：“你不懂，素芹跟希望哥早好了，他俩每晚偷偷做夫妻，把所有人都隐瞒了。”
    “啊！还有这事？”桂花大吃一惊。
    “不信，你出去听一下就明白了！！”
    “好！我去听听看！”桂花的兴趣立刻被勾起。
    女人穿上衣服跟鞋子，推开门，偷偷潜伏到希望跟素芹的窗户根底下。
    桂花竖着耳朵一听，发现里面传来素芹嫂的呢喃跟低吟声。
    还伴随着赵希望呼呼的喘气声。
    桂花惊讶了，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有点不可思议。
    足足听半个小时，直到素芹嫂浑身颤抖，四肢努力伸展。
    好像炎热的夏季，迎头浇一盆冷水那么舒畅，方才作罢。
    桂花心里不知道是啥滋味。
    有对希望和素芹的同情，也有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