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聊间,有客来访,却是段顶天的两位至交好友,交情堪比异姓兄弟,都是夏老庄的隐士。
一个与段顶天年龄仿佛,也是四十岁左右,个子却奇小,如同传说中的武大郎,还有个雅号叫做滚地葫芦不倒翁,名甘三。
另一个人有六十多岁的样子,大光头锃明瓦亮,像是个百瓦的电灯泡,叫做照月老人任暮,说话诙谐幽默,时不时与甘三开起玩笑。
相较之下,段顶天倒是有点呆板。虽然也谈笑风生,却不苟言笑,有点豪爽正直。倒是很符合他的绰号,忠义金刚。
互相介绍完,马贼三人去忙于调查。段顶天让段朗去打扫收拾客房,方便师父居住。
段晴拾些干果点心摆在小桌上,在旁边倒茶递水。
黄钱本是自来熟,几句交流便与三老相谈甚欢。
任暮啜口茶道:“人生啊,真是活的越老越没劲儿啊!想想还是年轻的时候好!”
“废话!谁不是一样?小时候无忧无虑,长大了要顾家守业,到处都是事啊!”甘三道。
“说到小时候,还是那会儿没有太多的高科技,人民都是手工作活,种地也是农家肥。那时候的西瓜虽然不大却是很甜很真实呢!”段顶天忆道。
“是啊!想起那次偷西瓜了吧!被这秃头追了我二里地啊!这老家伙坏死啦!”甘三抱着任暮又道:“你看这毛稀的,八成定是那时候造的孽!”
“放你的屁!我是看瓜的,你不知道那时候都缺吃少喝的么?你嘴馋吃些就算啦,把没熟透也摘了好几个,我不追你追谁?做贼的倒还有理了!”任暮道。
“不多搞几个,哪知道哪个是熟的,哪个是生的?”甘三道。
“切!你还有理了!我追你没追上,等我回去顶天可是在瓜地里一动没动站在那里。人家自己一个人把事都给扛了下来,哪想你跑的比兔子还快!”任暮道。
“老哥!你那时不是也没处罚我么?说服教育了几句,就放我离开了!”段顶天道。
“哎!那时候的孩子都漫山遍野跑,就没有不去的地方。枣树、柿子树快熟的时候就下手了呢!现在的果实结满,掉在地上都没人去捡呢!”甘三道。
“黄钱!你小时候经历过这些吗?”任暮问道。
“有啊!我也是山村的,家里在大南山脚下,小时候也是这样!打核桃,摸莲藕都干过!”黄钱道。
话题又转到黄钱,又问起黄钱经历。黄钱虽年纪不大,却是经历丰富,众人听得瞠目结舌,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转眼又聊及人情事故,回忆起来都是段顶天的好,为人仗义,乐于助人,为朋友两肋插刀,身上有十多处伤,皆为朋友所为。黄钱对段顶天也是肃然起敬。
人间多姿多彩,唯有人情才是人与人之间的最为珍贵的东西,也最是温暖人间。
正聊得的热火,有客人到。却是任暮的小女儿夫妻俩前未探望,见老人不在家,料想必在段顶天家,一路寻来。
任暮又介绍一番,黄钱望去,任暮女儿自是天生丽质,生得花容月貌。那女婿却也是风度翩翩,貌若潘安,身比宋玉,举手投足都是可圈可点。如果说荣元璋是西省第一帅,在这位面前也是逊色三分。女婿也是出身世术世家,名叫盖玉辰。与黄钱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段顶天吩咐段睛准备饭菜,段晴给新来的客人递过茶叶,与母亲和祖母三人去厨房。
见丈夫与黄钱甚是投缘,任淑盈站起身,撸起袖子道:“黄钱弟弟,嫂子也给你下厨去做几样拿手小菜。”黄钱连连称谢。
等到饭菜备齐,段晴过来喊众人出房吃饭。山村地方简陋,没有大餐桌,众人围着大案板而坐。
段顶天一家五口,任暮一家三口。黄钱与甘三两人,还有后脚赶来帮厨的夏菲茉,总共十一个人。
大家七嘴八舌,场面甚是热闹,黄钱也拿出小神酒助兴。自打踏入西省,带来的一百坛已消耗少半,幸好杜根有先见之明,临别时非要把一车酒交结黄钱,以做应酬。
有美酒助兴,众人更是兴高采烈。除去段朗奶奶与妈妈不饮酒,其余都喝了不少。
黄钱与盖玉辰夫妇,段朗、段晴、夏菲茉几个开始玩游戏喝酒,一时玩得不亦乐乎。众人欢笑不已,差点没把房盖掀翻。
三个老一辈又聊起了人情事故,甘三与任暮依旧三句话抬杠两次,说的着急了,翻了脸,竟扭打在一处。索性都控制没有使用功力,两人都是普通拳脚相互伺候,都打得对方鼻青脸肿,任暮还掉了一颗牙。段顶天在一旁一手托两家,苦苦相劝。
黄钱见两人摩擦,本想过去劝架,却被盖玉辰夫妇一把拉住。
任淑盈笑道:“我爸与甘叔就这样,一个月至少干两次,过了那阵子又变得比亲兄弟还亲,无须管他们!”
“这倒是很有趣,越打越亲,感情越深啊!”黄钱笑道。
“是啊!钱弟,他俩就是狗脸亲家,翻脸比翻书快,和好也快。”盖玉辰笑道。
“你骂谁是狗?”任淑盈泼辣劲儿上来,拧住盖玉辰耳朵道。
“老婆大人饶命!我说错话了!我是狗!我才是狗!”盖玉辰告饶道。
“什么?你是狗,那我不是狗.....的了!不行!”任淑盈一品,味还是不太对,“你到底是在骂我?还是骂你自己?”任淑盈不依不饶道。
“行啦!盈姐,多大的人了,还计较这么多做什么?”段晴道。
“你俩真有意思!咯咯咯!”夏菲茉逗的咯咯直笑。
“辰哥坚持住哦!盈姐再用点力,看能不能把耳朵拧下来,辰哥帅的一塌糊涂,是时候给整整形了!”段朗在一旁喝倒彩,开着玩笑道。
“整啥整,这就看着最顺眼了!”任淑盈放下耳朵道。
“该谁喝了?刚才谁输了?给一搅和全忘了!”段晴道。
“她!”众人一起指向夏菲茉。
“怪不得她一直偷偷乐,快喝!”任淑盈催道。
酒令重新开始,众人又是一片欢声笑语。黄钱回头看看,任暮和甘三两人搭肩勾背,聊的正嗨,脸上伤害依在,却貌似都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