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迷了多久了?”
“大概……有三天吧。”
仪器的电流声中。窗儿虚弱地躺在床上,向身旁的月想问道。
“…..有这么久了啊,”他笑了笑。然后轻轻咳嗽了一下,侧头望向月想,“那个……想儿哥。”
“嗯?”
“谢谢。你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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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复期。或者说,观察期。月想怎么也想不到,那将是一段无比漫长的时光。
在第二个周期到来前,窗儿的起居基本上都是由月想照顾的。虽然,有了意识,勉强能活动身体后,窗儿显然更愿意自食其力。但一旦动作幅度过大,他的咳嗽声又会不止,于是月想只好尽量寸步不离他。
不过让月想欣慰的是,不管是他,还是窗儿,大部分时光里,他们都没有抱怨过彼此。他们心照不宣地珍惜着这段平静而又不平静的岁月,和隔壁房间的母子俩继续熟识,与三楼的每一位值班护士打交道,探讨着食堂菜品的好坏并给院方反馈建议,一起钻研借来的古岸语介绍书上一句句难以辨明的文字。
百无聊赖时,他们会聊起一些稀奇古怪的话题,或是各自家里的陈年往事。
不过。无论如何。他们也不会,再提及旧古岸港的那场大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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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儿哥。你觉得我会不会,永远躺在这里了呢?”
一个慵懒的午后。窗儿端正地坐在床上,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层层雾霭和玻璃窗斜射而来,轻声问道。
“……”
月想没有回答他。他看着他,看着他脸上浮动的光斑,看着房间里那安静而寂寥的一切,突然有了顷刻不真实的熟悉与梦幻。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午后。
那个稚嫩的小孩躺在床上。享受着阳光的恩典。忘记了身上的病痛。
又好像回到了几年前的妇幼院。
童真的神躺在那里。他被圣洁的光芒笼罩着。
时光,乃至命运。说不清是从那时。还是那时起,就开始不住地流逝了。
“你知道吗,窗儿,”
许久后,他回答道,“我觉得,你有时候比我想象的还要重要。”
“啊?”窗儿尴尬地红了脸,“为啥突然这么说,想儿哥?”
“因为…..”月想目光氤氲,“我终于明白。你好像,以前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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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的下午,窗儿又被推进了雾维室中。那时,3楼走廊尽头的窗外,大树的荫蔽已经延伸到了308房间的门前。月想许久地享受着那里的阴凉,直到傍晚时分,依照医嘱规定,迫不及待地来到了中心楼的等待室中。
坐在那里的还有塔西。他一直关注着窗儿的情况,之前时不时还会打电话进行询问。不过在月想看来,他的所有看似自我牺牲的付出,只是他对自己曾经恶魔行为应有的补救。他们没有说太多话,甚至各自坐在房间的一角,直至窗儿被推出了雾维室时才一齐迎了上去。
“雾维治疗很顺利。他恢复的很好,第二周期可以顺利开启了,”医生一看到他们。便微笑道,“还要再照顾一段时间他呢,月想。”
“没问题。我会好好看住的。”月想激动道。
“不过你的压力应该会减不少了。”医生示意剩下的人先将窗儿推走,然后摘下口罩,对他们直言道,“因为再过几天,他就能正常拿东西和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