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混账东西！”张母骂骂咧咧冲出来，张磊拦都拦不住。
    抬手就想朝着张扬的脸上挥去。
    程昱反应快一步，挡在张扬面前，清脆的巴掌声落在程昱脸上。
    张扬以为他会伸手拦住，没想到就这么扛下来了。
    “妈！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话！”张扬把程昱往自己身边拉，紧张的看向那张红了的半边脸。
    她妈的手劲可真大，一点都没留情。
    程昱微微勾唇，用笑容告诉他自己没事。
    张母也没想到这巴掌会落在程昱脸上，但想到二人传出来的风言风语，冲动还是战胜了理智。
    “滚！滚出我们家！”
    “妈！”
    程昱伸手拦住他，扑通一声跪在张母面前。
    “妈，一切都是我的错，您有什么气尽管朝我撒，我保证不会有任何怨言。”
    以前程昱喊她妈她听着格外舒坦，可如今却觉得这一声妈格外刺耳。
    亏她还以为程昱是缺乏母爱才把她当母亲看待，没想到打的却是她儿子这个主意，让她怎能不气。
    拳头接二连三落在程昱身上，“你混蛋！我们老张家是对不起你吗？你非要我们老张家断子绝孙！
    我好好的儿子就这么被你毁了！你让我们以后还怎么出门面对街坊邻居，你这做的都是些被人戳脊梁骨的缺德事！”
    张扬看不下去，伸手去拉程昱胳膊，“这事不全怪程昱，再说这有什么错，我们又没偷鸡摸狗，又没违法犯罪！”
    张母越看自己儿子越气，长这么大没让她这个老母亲跟着沾光就算了，还把她的老脸全都丢尽了。
    早知道当初她就不应该生下他！
    “怎么没错，你自己丢人就算了还要带着我们一起，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眼看着张母又要对着张扬一顿乱挠，程昱起身把人护在身后。
    “够了！不嫌丢人就嚷嚷大点声，让街坊邻居们都来看热闹！”
    张父一声呵斥张母总算冷静不少。
    她都已经够丢人了，绝不能再让街坊邻居看笑话，冷着脸气冲冲的回到客厅。
    张扬担忧的看向程昱，“没事吧？”
    程昱微微摇头，“别怕，我说过一切有我。”
    如果说一顿拳打脚踢能让张父张母解气，他倒是十分乐意承受这点皮肉之痛。
    张扬眼眶微微泛红，扶着他的胳膊进了客厅，他知道这场血雨腥风没有这么容易解决，但他依旧想为他们二人争取一把。
    “我回来是想给你们一个交代，如果你们不能好好说话我们可以立马就走，再也不回来叨扰你们。”
    张母一听更气了，“走就走，我没你这样的不孝子！”
    张父给二人倒了茶，“说说吧，怎么打算？”
    张扬主动牵起程昱的手，“就像你们看到的这样，我打算和程昱在一起，一辈子。”
    程昱有些惊讶的望着他，这话原本应该他说的。
    他立马表态，“爸，妈，你们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张扬，绝对不会欺负他，希望你们能同意我们在一起。”
    “做梦！我就算死也不会同意！”张母恶狠狠的望着二人。
    张父神色凝重的望向二人，“真决定好了？想清楚，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二人不约而同的点头，异口同声，“想清楚了。”
    张母不可置信的望着张父，“你什么意思？你别跟我说你要同意！你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孩子大了，我们不能陪他们一辈子，扬扬他是成年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也不行！”张母一把拉过旁边的秦茹，“我只认小茹这个儿媳妇！除了小茹谁也别想进我家的门！”
    张磊主动坦白，“妈，秦茹是我女朋友，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张母只觉得自己脑子快炸了，胸口闷得慌，眼神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
    “你……你们？”
    秦茹给出肯定回答，“阿姨，我和张磊的确在一起了。”
    张母只觉得两眼一黑，扶额靠在沙发上，还好她没有心脏病，不然此时早躺医院了。
    “你才刚上大学，谈什么恋爱！再说秦茹比你大这么多……”
    “妈，爱情和年纪无关。”张磊看了张扬一眼，“同样和性别无关。”
    “疯了！你们都疯了！我真是命苦进了你们老张家。”
    张母呜咽起来，哭哭啼啼的吵的张父心烦。
    “这句话我听你说了半辈子，也听够了，你要是嫌苦大可以换一个过好日子去！”
    张母一噎，“你想得美！两个孩子我都给你拉扯大了你现在想甩开我，没门！”
    张扬还是头一次见自己父亲这么硬气，在他的印象里张父一直都比较顺从张母，张母说什么就是什么，二人的婚姻这才维持到了现在，不然这个家早散了。
    张父懒得理她，任她哭闹。
    “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两个儿子都这样了你还吃得下去！”
    砰的一声，张母摔门进房，客厅里的几人都没有说话。
    “我去跟妈好好聊聊。”程昱准备起身被张扬拉住，“我去吧。”
    程昱担心张母气急会对张扬动手，“我陪你一起去。”
    “放心吧，长这么大我还从未和我妈好好沟通过，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次机会，你总不想我这辈子遗憾吧。”
    程昱望着他沉默了两秒，“我送你到门口。”
    看到推门而入的是张扬，张母直接从床上丢过来一个枕头。
    “滚！滚出去！我没你这个儿子！”
    张扬接住枕头，“是，对你而言有没有我这个儿子的确没什么区别。
    从小到大你何曾真正关心过我？你总说你们是为了我才在外面拼命工作，可是我呢？
    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要替你照顾弟弟，替你操持着这个家。
    弟弟哭的时候你们在哪？我炒菜被油烫伤的时候你们在哪？我被人校园霸凌好几年打的浑身是伤的时候你们又在哪？”
    听到最后一句张母吃惊的望着他，小的时候张扬从学校回来的确会偶尔挂彩，可他每次都说是不小心摔的，他们也没放在心上。
    “是程昱的出现解救了我的困境，学校才没人敢欺负我。
    他会帮我照顾弟弟，会帮我补习功课，会为了我考同一所学校，给我安排工作。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这个世界最在乎我的人，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就算你和爸都做不到程昱这样。
    我在你们心里可能就是一个让你们各种不满意的儿子，可我在程昱那里就是全天下最好的。
    我是人不是草木，谁对我好我很清楚，程昱为我付出的真的太多太多，哪怕是我用这辈子都偿还不了。
    因为你的偏心，我一直都对你有很大的成见，这些年程昱打着我的旗号给你送了不少东西吧？
    其实那些都是他在替我偷偷尽孝心，我觉得我没有对不起你们任何一个人，程昱同样也是。
    我是真心喜欢程昱，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都会和他在一起。
    我知道你想抱孙子，我在国外做了代孕，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当奶奶，你要是不喜欢等着张磊和秦茹生也行，反正张家绝不了后。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是嫌丢人我和程昱也可以不回来，反正程昱给我买了房子，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家。”
    张母这次出奇的安静，没等她发作，张扬退出了房间。
    一打开门，程昱和张父都站在门口，看样子全程都在门口听着。
    张扬主动开口，“爸，我饿了，还能吃上你做的饭吗？”
    张父眼眶微红，“能，当然能，爸这就去准备。”
    走了两步张父又忽然回头，郑重说道，“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起名叫张扬吗？因为爸爸希望你能肆意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