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上国池兰城
齐毅想着想着,就想到自己刚去学校时的情形,主城的学校和镇上的大不一样。
小镇上学的孩子们不多,总共加起来也就百十来个,分不了几个班,老师不是慈祥的老爷爷,就是和蔼的老奶奶。他们喜欢和孩子们带在一起,讲一些有趣的故事,然后再说一些基本的道理。有些时候还会教大家唱歌,组织大家玩游戏,每天都过得简单、轻松、快乐而且有趣。
可主城的学校,有数以千计的学生,整整齐齐就像堆积木似的教室,还有那些神情严肃、一丝不苟的老师,都让自己用了很长时间才适应过来。
要说起学校里的老师,还真是令自己大开眼界,有的俨然化身为全知全能的神明,有的将自身怀才不遇贯穿在教学的始终,有的以羞辱学生为孜孜以求的乐趣,还有的不关心自己讲的是什么,也不在意学生们听没有听懂,只是为了走完一个过程。
而且这些老师在课后很少会跟学生们进行交流,他们总是表现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端着不容质疑的权威。他们眼中似乎只有对与错,聪明和愚蠢,并不想和其他方面牵扯太多。
每当下课铃声想起,被老师所压抑,被教室所禁锢的学生们彻底放飞自我,比谁跑得快,比谁跳得高,比谁劲大,比谁知道得多……无聊却又乐此不疲。其原因在于,这样就可以让更多的同学注意到自己,显得自己与众不同。
在校园中经常可以看到一些学生为一丁点小事争得脸红脖子粗。最夸张的一次,自己班上的几个同学在放学后竟为了太阳到底在跟着谁走而不互相让,直到最后太阳落了山,他们才互不服气地各自回家。
课后这些争执和较量很少能够分出胜负,即使动用拳脚都不一定会让对方服气,然而在课堂上,却是另外一副景象了。老师只要说谁是对的,那么他就不可能错;老师要是夸奖谁,那就证明他很聪明,很优秀。
可过了一段时间后,自己才发现这里面可能存在些问题。因为老师支持的同学都深得老师的欢心。
那些同学对老师本人一向表示深深的尊崇,更重要的是由于他在接受老师教导时总是展现出一种十分恭敬的态度,老师说过的话,他都背了下来,时常复述。这样一来,老师又怎么可能不对那些学生宠爱有加呢?
而被老师夸赞最多的两个同学则都大有来头,其中一个是城主的小儿子,另一个则是城中首富的女儿。
当然,这些消息都是从经常被老师训斥的同学们那听来的,老师对他们的态度可以用粗暴甚至野蛮来形容。因为他们不但在表面的礼貌上有欠周到,例如老师走过来时他常常忘记鞠躬问好,而且对老师的言教和身教都显现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直到这时自己才明白,为什么季校长在每次讲话时都要嘱咐老师们对所有孩子要一视同仁,付出一样的爱心,保持一样的耐心。虽然这话的用处并不是很大,但整个学校中自己最佩服的就是季校长。
不过对于同学们这样的论述,自己还是有些质疑的,因为他们要真是城主儿子,首富女儿的话为什么不去牧望国立魔法学院呢?那可是出了名的贵族学校,历史悠久,届届院长都是高级大魔导师,在整个中原地区都很有名,据说在武技方面也丝毫不差,光大剑师就由三名……
关于牧望国立魔法学院的传说太多太多,他可以说是岷上国的骄傲,在中土学院大赛上经常位列三甲,据说邻国的一些贵族还专门将孩子送到那去上学呢!
对于自己这个疑问,那些平民出身的同学们则给出了最为可能或许也是唯一的答案,那就是——他们压根没有学习魔法和武技的天赋,或者并不想为之付出努力。
因为以他们家里的条件,自小肯定都请的有魔法老师或者武技老师,结果肯定是他们没学会,或是压根就不想学,所以就算去了国立学院也是丢人现眼,没准过上一年半载还会被退回来。
所以那些公子小姐们自然就只能在这耀武扬威啦,而且专门挑的还是不怎么教魔法和武技的其他学院。大陆各学院一般都分为两个学制,八到十一岁为三年制的初学,当然也可以在家自学;十二岁到十六岁为四年制的正学,有严格的入学条件和毕业要求。
大概这些富甲子弟的家长们觉得他们在家不好管束,便直接将他们扔到这来,等十二岁时再看情况,不行的话直接呆到十六岁成年也好。毕竟荣和学院是岷上国最好的两所文学院之一,在重文轻武的传统下,它在国内的名气也比牧望国立魔法学院和皇家文学院差不了多少……
想到这里,齐毅不禁笑了笑,当初父亲也问自己想不想去国立学院,只要自己努力的话,家中拮据点还是能负担起的,要是能再能挣点奖学金什么的,就更加没有问题了。
齐毅明白父亲的信心是来源于当初梅爷爷的一番话,毕竟他也是一位大魔导师,对此母亲当然也是大加支持。或许她是想弥补当初自己没能跟梅爷爷而去的遗憾吧,毕竟当初母亲是明确提出反对的,所以她可能觉得影响到了自己的前途,要真去了的话,自己就已经学了快五年了。
但自己却压根就没想过去国立学院。一来是因为学费太贵,据说一年光学费就要一百金币;二来是因为离家太远,想回来一次都不容易,父母去看自己也不方便,除了年纪大了点外,还真跟梅爷爷去修行差不多。
三来嘛,是因为觉得自己的魔法天赋似乎并没有梅爷爷说得那么好……就拿最简单的漂浮术来说,自己偷偷练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大的成效。
虽然有一次自己明显感觉到双脚离开了地面,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惶恐而非欣喜,吓得自己立即老老实实回到地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可从那以后,无论自己再怎么使劲,好像就再也没有浮起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