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李代桃僵
作者:吹海风的乌鸦   忍气吞声背锅后,我做福运小皇后最新章节     
    几名护麟卫将户部侍郎拖了出去。
    大理寺卿回头看眼,见他泪流成河,满面悲怆,自己也不由得心惊。
    站队,说好听点是找个靠山,说难听点就是一场豪赌。
    站对了,等事成那天自然风光无限,但也有在这条路上成为牺牲品的,户部侍郎就是最好的例子。
    倘若站错了,后果不堪设想,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大理寺卿看了眼站在前头的年丞相,更坚定了要追随他站中立的想法。
    事情到此,太子党的人皆松了口气。
    用一个不忠不义的掌柜,换一个户部侍郎,他们不仅是赚了,而是赚得盆满钵满啊!
    可就在大理寺卿要起身入例时,有一人站了出来:“皇上,臣有一处不明。”
    大理寺卿本就如惊弓之鸟,被这么一吓,还没完全站直的腿一软,“扑通”又跪了回去。
    他面色如纸,汗如豆大。
    说话的是贤王秦泽海。
    秦奉天前几年就自请不上朝了,所以替他在朝堂周旋的是贤王以及庆王党的人。
    秦泽海走到大理寺卿旁边,垂眸睨了他一眼,眼中蕴蓄着怒意和不屑。
    他最瞧不起的就是刻板守旧,死都不懂得迂回的老古板。
    很显然,年丞运、大理寺卿都是老古板,中立派的人更是!
    他明明已经派人送了礼到大理寺,希望大理寺卿能懂他的意思,在呈词上做些手脚,好让皇帝对太子失望。没想到那份礼连大理寺都没进去,就完璧归赵了。
    若非如此,秦君郁还能好好地站在这吗?
    他失了一个得力助手,秦君郁却全身而退,他怎能咽下这口气!
    如果他受的伤是十分,那也要让秦君郁承受五分!
    一想到这,秦泽海就怒上心头。
    他跪了下来,“皇上,臣觉得此案疑点过多,并不像大理寺卿所说的那样。”
    “哦?”皇帝眉尾一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秦泽海:“一个小小的掌柜怎么会有胆子私吞国库的银子?如果说没有人授意,臣是万万不信的。
    再说,此事是发生在太子眼皮子底下,难道太子连自己手下的人都管不住吗?
    就算太子对此事不知情,也有连带责任,对属下疏于管教,以致滋生贪赃枉法之风!
    如若以后谁犯了事,都将底下的人推出来顶罪,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那国将不国,法将不法!”
    他说得慷慨激昂,额角青筋暴起。
    如果说前面的话是想把责任推到秦君郁头上,那么后面的话直接就给秦君郁扣上一个“李代桃僵”的帽子。
    不仅是秦君郁,连大理寺卿也要被治个“以权谋私,包庇太子”的罪。
    大理寺卿不敢说话。
    贤王摆明了是要拖太子下水,他敢多话,不仅讨不到好处,反而死得更惨。
    神仙打架,凡人还是躲得远远的好。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向秦君郁,他又怎会不知此案了结突然,一切都太过刚刚好。
    先是掌柜承认是自己一人所为,与太子无关,供出了是户部侍郎是主谋,而后户部侍郎直接认罪,无一句辩驳。
    党派之争,牺牲已经常态,他立即当众削了户部侍郎的官爵就是为了给众人一个警告,让他们不要做得太过分。
    可此事究竟是贤王做局,栽赃陷害太子,还是太子以身入局,想断掉贤王的左膀右臂。
    如是前者,太子将掌柜推出来倒也可以理解;
    如是后者,贤王被摆了一道后恼怒要让太子也付出代价,也能说得过去。
    究竟是谁做的局,皇帝暂时没有定论。
    太子党的人坐不住了,纷纷进谏。
    “皇上,太子殿下自从西肃回来后便接手木兰秋弥的事务,忙得脚不沾地,几日不曾休息!前几日晕倒在猎场,殿下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让人瞒下了此事,唯恐圣上担心!殿下的忠诚之心,日月可鉴!”
    “皇上!太子殿下是东宫之主,手底下的人没有上万也有几千,朝中事务繁忙,殿下无暇顾及其他,才让人有可乘之机,与那背信弃义之辈苟合诬陷殿下,殿下何其无辜啊!”
    “皇上!殿下为人如何臣放在眼里!此事殿下定是为人所害,险些让皇上与殿下父子离心,何其可恨呐!”
    “皇上!若是如贤王所说,底下人犯事,就是上头的人管教不当,应连坐受罚。那么贤王身为殿下的皇叔,是不是也可以说贤王对殿下的教育不到位,才使殿下行差踏错,也该罚。
    臣再冒着杀头的死罪斗胆说一句,天下人皆是圣上的子民,那么天下人犯错,岂不是都是皇上的责任!”
    ……
    追随贤王的人不甘示弱,也纷纷进言,将秦君郁一顿批。
    一个个,说得有理有据,愤愤不平。
    不一会儿,站着的人已经没几个了,殿中央跪倒了一大片。
    皇帝被吵得头疼。
    秦君郁气定神闲地出列,在各色的目光中,他拱手,声音清冷,缓缓道:
    “父皇,儿臣对此事并不知情,大理寺卿已查明真相,户部侍郎对罪行供认不讳。父皇若还是认为儿臣不清白,儿臣愿受任何责罚。”
    反正户部侍郎已经认罪伏诛,事实摆在眼前,贤王纯属是无理取闹。
    只要他不认,贤王就没有任何办法。
    秦泽海知道他这是以退为进,正要出言驳斥,便又听到他道:“皇叔既然不信儿臣,儿臣只好请父皇将木兰秋弥的事务托付给值得信赖的人去办,以此自证,儿臣从无非分之想。”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把头埋进了胸口里,全然没有进谏时当仁不让的气势。
    当时皇帝将远在西肃的太子急召回京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因为朝中无人能担此大任吗?
    圣上登基以来,这项工作每年都是太子经手去办的,他们不清楚围猎的流程,其中细节更不用说,也拿不准要用多少银子。
    哪些地方要多花,哪些地方可以少花,心里没个底,便束手束脚,哪能办成事呢?
    皇帝对木兰秋弥很是重视,眼前月底就要开始了,太子却在此时撒手不管,试问谁敢去接这个烫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