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宿主注意,这次任务有附加条件,要成功替年巧月受罚,否则算任务失败。】
年宿宿:艹!
年丞运正要甩袖离开,年宿宿一个箭步上前跪倒在他脚边。
杨月蓉脸色大变,想伸手去拉她,她不动声色地躲开了那只手。
“爹,今夜的事,是我的错,你别怪妹妹,要罚就罚我吧。”她声音极平静,比这堂内徐徐吹过的风还静。
年丞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大有深意。
“姎姎,你干嘛呢,快起来。”杨月蓉又去拉她。
生怕年丞运会迁怒于年宿宿,她边拉小的边哄大的,“老爷,姎姎也是受这死丫头蛊惑,才会说出那番话,怎么能算是她的错呢,您别生气,我立马把她拉回东厢院去。”
说着,手上又用了些劲儿。
年宿宿纹丝不动。
“爹,是我请皇上给妹妹赐婚的,您若觉得丢脸了,日后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想找一个发泄口,便把气撒在我身上吧,让妹妹回去休息。”
她直戳年丞运的痛点,就是想让年丞运把怒火从年巧月转移到自己身上,这样才有可能完成“代年巧月受罚”的任务。
否则以年丞运的脾气和杨月蓉心里的恨,年巧月就算不跪上一晚也要再跪好几个时辰。
年丞运胸膛起伏剧烈,自己最敏感的点就这么被女儿当众点出来,他脸上如何挂得住?
杨月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姎姎!你胡说什么呢!”
拉不动年宿宿,她又去扯年丞运的衣袖,“老爷,你别听她瞎说,我为你顿了参汤,你……”
话未说完,年丞运挥手将她甩开,脸色铁青。
杨月蓉受用往后退了几步,被净秋扶住。
父女俩的眼神一个比一个坚毅,都不服软。
或许年宿宿肯在这时候认个错,年丞运就放过她了,可她没得选。
罚跪和被电击,她选择前者。
年宿宿最终被罚去祠堂跪一晚,代替年巧月受过。
杨月蓉一路哄着年丞运回了北院。
年宿宿站起身,睨了年巧月一眼,从容地走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年巧月撑着地坐起身,泪眼婆娑的杏眸逐渐变得凌厉,被恨意一点点占满,她抹了把眼泪,挣扎起身,踉踉跄跄回了西厢院。
祠堂。
年宿宿跪在薄薄的蒲团上,膝下一片柔软,心里有了一点慰藉,这儿可比跪在青石板上吹风可好多了,但跪久了还是会腿麻腿酸。
她把抽奖次数给用了,结果抽到一个“真心实意丸”,看起来像是让人说真话的道具。
百无聊赖,她将祖宗牌位研究了个遍。
这种感觉就像……拉屎的时候没带手机,只能研究卫生间里沐浴露、洗发水的配料表。
门外是没有人把守的,但偶尔会来人查岗,所以年宿宿不敢不跪。
夜越深,外头的风就吹得越猛,特别是祠堂的位置在风口,窗户被吹得抖动,木板相击发出“吱吱”的响声。
突然,一阵妖风刮进来,供台上一排燃着的蜡烛火舌晃动,摇摆几下,灭了三根。
年宿宿朝窗户看去,有一个人跳了进来。
就是因为他开窗,风才会吹进祠堂,窗户关上,屋里又归于平静。
久违的金色蝴蝶面具,在烛光下格外亮眼。
玄机悠哉悠哉晃到她身边,盘腿坐下,与她隔了一个蒲团的位置。
“年姑娘,怎么又被罚跪了?”他幸灾乐祸地问,“记得上次,哦不,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就是在这里。你被打得皮开肉绽,央求我去找侍女来给你上药。”
年宿宿磨牙,“我怎么记得是某人央求我帮他解毒呢,还说不帮忙就杀了我。”
利刃架在脖子上,害怕到无法呼吸的濒死感她记忆犹新。
玄机咳了一下掩饰尴尬,“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年宿宿不想告诉他。
她将脸别到一边。
玄机轻笑着起身,在供台拿起一根燃着的蜡烛,将那三根被吹灭的依次点上,动作有条不紊,慢条斯理。
年宿宿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月牙白的长袍比窗外的月还要皎洁几分。
很多时候她觉得玄机更像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而不是混迹江湖,杀人如麻的天玄山庄庄主。
玄机点完蜡,坐回原来的位置,发现她还盯着供台的方向。
“都被罚跪了还有心情发呆呢,难道不应该向列祖列宗忏悔你的罪过吗?”
年宿宿侧目一扫,“这就是你对待我年家列祖列宗的态度吗?”
玄机低头,入目就是盘着的双腿,“反正不是我祖宗。”
“所以你来找我干嘛?”年宿宿没好气地问。
玄机被问住了。
在庆晖殿门口,阿隼说她会被罚,他马不停蹄地出了宫,到私宅换上这一身皮,暗中潜入相府。将所有地方都摸了一遍,还是没发现她的身影,他便来祠堂了,没想到她真在这。
至于来这干什么?他也不知道。
就像在庆晖殿外,她问他“殿下,何事?”,他答不出来。
年宿宿打了个响指,“说话呀,不会是又有哪里不舒服吧。”
玄机来找她,除了解毒,还能有什么事?
这话提醒玄机了,他拉起袖子,露出一节结实的小臂,递到她面前,“嗯,我感觉这几天头晕眼花,疲乏不堪,是为何?”
年宿宿给他把脉,沉吟片刻后,表情凝重地道:“你这种症状……很少见啊。”
“还有救吗?”玄机单刀直入。
年宿宿见他一点都不紧张,便也没了逗他的兴致,将那条胳膊推回去,她道:“你这是觉睡少了累的,回去睡个三天三夜就好了。”
玄机恍然大悟。
“还有啊,我上次给你开的药你为什么又没喝?”她有些生气,“下次毒发你别来找我啊,更不能死在我门口。”
玄机自知理亏,不敢与她吵,采用迂回战术,“我要是死了,年姑娘也脱不了干系,往轻了说是医术不精医死人了,往重了说是草菅人命啊!年姑娘也不想被人抓去狱牢吧?”
他说这话一点威胁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像服软——能不能别让我死,我死了你也有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