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郁朝偏殿睨了一眼,“这段时间本王会抽空过来,你们若有新发现或需求都可与本王说。只是有一点,你们别单独和主持待在一处,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若主持真的心怀不轨,此处是甘林寺,他的地盘,她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两人同步点点头。
秦君郁此番是掩人耳目过来的,因为还有公务在身,不得不在天黑前下山,连夜赶回盛京。
将秦君郁送走后,年宿宿与李瑶鸢回禅房。
李瑶鸢仍旧心事重重,面色凝重。
任谁遇上了这种事都会害怕无助,更别说是李瑶鸢这种在女德女训、儒家道义的教条上长大的女子,被一个和尚猥亵对她们来说极其耻辱,尽管她们什么也没有。
年宿宿想通这点后,便不觉得气愤了,唯余心疼。
“姎姎,此事要告诉云筝吗。”李瑶鸢突然冒出这个问题。
年宿宿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先别跟她说。云筝脾气火爆,一但知道你被欺负,她定会当场冲出去找主持算帐,这样反而会坏事。
而且她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难保不会被旁人看出来什么,打草惊蛇的事绝不能发生。”
听完后李瑶鸢觉得颇有道理,“还是你想得周到。”
她之所以犹豫要不要说,是怕事后箫云筝知道她们瞒着她,会觉得难过,不把她当自己人。
这点或许年宿宿没有想到,但经过一顿分析后,觉得瞒着箫云筝是最好的,李瑶鸢便也不提了。
回到禅院后她们各自回了禅房。
年宿宿刚准备进门,正巧碰到箫云筝从旁边的房间里出来,一脸愤愤。
看见年宿宿,她双眼放光,似乎看到了救命稻草。
愤怒的情绪立马转变成委屈。
“姎姎~”箫云筝声音又绵又软拉得极长,几步就凑上前挽住了年宿宿的胳膊,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你去哪里了,你不在,芝芝也不在,我一个人无聊死了,在房间里对着王月娇那张臭脸,感觉这辈子就这样了。”她生无可恋地诉着苦。
提起王月娇,她不免恼火,“我不想和王月娇住了!她一睡我就得睡,她一醒我就得跟着醒,一点自由都没有!什么人呐!”
年宿宿忍俊不禁,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箫云筝没在这件事上纠结太久,走着走着话题不知道又转到哪去了。
……
有了昨天的事,年宿宿今日诵经时格外注意主持。
主持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和尚,一脸奸佞之相,完全没有出家人的样子。
甘林寺里的和尚们大多有“佛像”,比如妙觉,他虽是十七八岁,但一脸“慈悲为怀”的模样。
这倒不是年宿宿先入为主觉得他人坏,连带着攻击他的长相,而是到甘林寺的第一天她就觉得主持的面相不好了,只是当时念头一闪而过,并未觉得异常。
如今想来,第一眼就讨厌的人,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人。
“姎姎,你怎么一直盯着主持看。”李瑶鸢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提醒。
这么明显,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年宿宿收回目光,同样压低声音告诉她:“经过这一早上的观察,我发现他时不时会往你这边看,虽然只是轻轻扫过,但目的明显得让人恶心。”
李瑶鸢蹙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难看。
年宿宿没再提,拍拍她的手背让她安心。
诵经结束后,主持再次叫住李瑶鸢。
这次有年宿宿在旁边,主持没敢有过分举动,只是请求她帮忙到偏殿抄经书,还当众夸她字写得好,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
有些知道李瑶鸢昨天帮忙抄了经书的,听了这句话并不觉得奇怪,有些不知道的就一头雾水。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李瑶鸢身上。
李瑶鸢如芒在背,紧紧攥着年宿宿的胳膊,表情为难。
主持哑然失笑,“李施主若是不愿意就算了,老衲让别的弟子帮忙抄写。”
这话无疑是把她架在火上烤。
给佛祖抄写经书的机会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主持亲自邀请,李瑶鸢非但不领情,还搞得像别人为难她似的。
就连欣婕妤也觉得李瑶鸢这么做不对。
李瑶鸢委屈,“我不是这个意思……”
主持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却又稍纵即逝。
正在这时,年宿宿一把将李瑶鸢拉到身后,硬气道:“抱歉主持,她前几天扭到了手,不方便握笔,抄经书这么神圣的事,有的是人想做,劳烦主持重新找人帮忙吧。”
主持脸色一变,他没想到有个这么难对付的,无奈只能先放过她一马,反正后面有的是机会
“既如此,那……”
主持正要改变主意,王月娇却冲了出来,“李瑶鸢,你别不识好歹,话你抄经书是看得起你。当着佛祖的面你怎么敢拒绝?”
李瑶鸢垂下眸,掩下恐惧之色。
年宿宿寸步不让,“既然王姑娘这么愤愤不平,那就由你来抄吧,如何?”
她盈盈一笑,“还是说……王姑娘的字太丑了,拿不出手,不敢抄。”
“你胡说!我的字可是全盛京书法最好的名师大家教的,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哦,那你就代替李姑娘去吧,同样是积公德,谁都一样,主持肯定会同意的。”
一句话就把主持的路堵死了,他想不同意都不行,否则就是故意针对王月娇。
王月娇急得双颊通红,担心主持真的让她去代替李瑶鸢,她可不想干那么枯燥的事。
况且……她的字的确算不得好看,给佛祖抄经书……只怕玷污了佛祖的双眼。
她一急起来,就连说话都不利索:“我……我什么时候说要抄经书了,主持让李瑶鸢去抄经书,又不是让我去抄,你乱做什么主?”
箫云筝听不下去了,冷哼一声,“别人拒绝就是不知好歹,对佛祖不敬,你拒绝就理所应当是吧?”
王月娇被怼得哑口无言。
年巧月扮起了乖乖女的形象,靠近欣婕妤,低声问:“娘娘,您说该怎么办呢?”
欣婕妤脸色阴沉盯着李瑶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