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仅用娘家人威胁她,还要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她。
帮天儿选妃,她要选谁家的姑娘?选谁就是和谁结下梁子,说不定与那家交好的大臣都会对自己有意见。
可若选妃的权利不在她手上,她娘家的表妹就遭殃了。
进退两难,皇帝这是把她逼上绝路了。
皇帝松开了她的手,笑容得意。
皇后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回凳子上,经过一番思想挣扎过后,她心如死灰,“皇上放心,臣妾会把太子的婚礼办得盛大,隆重,得体的。”
她木讷地看着某处。
皇帝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满意离去。
皇后筋疲力尽,挥退两名宫女,趴在冰凉的琉璃桌上将脸埋进了臂弯里。
隐约听见抽泣声……
……
洛元香趁年宿宿和箫云筝出门逛街,悄悄出了府。
她找到秦泽海暂住的宅子,让守门侍卫去通报,片刻后便有人出来引她进去。
她对这里并不熟悉,却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感,或许是因为在这座宅子的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有个地牢,她曾被关在那八九日,不见天日。
洛元香脚步不由得加快许多。
丫鬟领着她进了侧厅,秦泽海在那喝着茶等她。
丫鬟躬身行礼,随后离开。
侧厅里气压渐渐变低,洛元香鲜少在男人面前露怯,以前,无论多有权有势的男人最后都会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可秦泽海不同,那日他狠狠羞辱自己过后,洛元香便从心底生出一丝恐惧和抵触。
这种恐惧感,她曾在秦君郁面前也感受过。
“有什么新线索吗?“秦泽海见她脸色难看,没有耐心与她耗下去,只好开口询问。
若洛元香能说出些有用的东西来,他或许会考虑一下给她尝点甜头。
洛元香压了压眼帘,双手交叠置于腹前,低声应:“有。他们准备八日后上九云山。”
秦泽海的目光暗了暗,就连脸都冷了几分,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洛元香实在令他失望。
不过,能知晓秦君郁的行程也是不错的,这样方便他动手,至于用什么方式,需得好好考量一下,不成功便成仁。
他放下茶盏,指尖点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紧紧扣动洛元香的心弦。
洛元香查觉到他不是很满意这个答复,又补充道:“王爷有所不知,九云山高耸入云,山路陡峭难行,加上这几日下雨,路面湿滑,若是上山,很可能会发生危险。”她意有所指,抬眸看去,正好秦泽海也在看她。
两人目光相接,都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到了些微妙的东西。
洛元香的底气立马就上来了,她自信一笑,“陈郡守说了,此时上山危险重重,太子殿下却执意如此,年姑娘也全力支持。”
“谁都不敢确保,在上山途中不出现意外……”
她的眼神慢慢变得阴冷,最后是奸险。
秦泽海满意地笑了,“好好好。不愧是我挑中的人,有胆识,好计谋!”
他给洛元香鼓掌,不掩自己的欣赏,但这不代表他就是真心把洛元香当自己人,更不代表他就会高看她。
在他眼里,洛元香和花楼里的舞女没什么区别。
洛元香得意,笑意更甚。
秦泽海缓了缓情绪,平静下来开始思考起要怎么制造意外,达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效果。
安静了一会儿,听见洛元香问:“王爷,您答应过,只会除掉年姑娘,不会伤害太子殿下的,对吧?”
若是秦君郁也死了,那她帮忙谋划,这么多到头来不还是落得一场空?
眼前这个“王爷”和那位太子关系如何她不知道,皇宫里的勾心斗角她不清楚,但她也听过关于皇子们争取皇位,手足相残,无所不用其极。
洛元香担心,他的目标不止是年宿宿,还有秦君郁。
秦泽海刮了刮鼻子,目光飘忽不定,“这个你大可放心,秦君郁好歹是太子,他要是在这丢了命,皇帝怕是要将整个余杭都翻过来查清死因。而年宿宿区区一个闺阁小姐,死就死了,谁又会在意呢?”
他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洛元香不安的心缓缓落定,他这么说的确有道理,太子身死异乡,此事非同小可,他应该不会冒这么大的险。
洛元香紧了紧拳头,又道:“事成后王爷答应我的可得做到啊,不然……不然……”
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硬气地瞪着秦泽海,威胁他:“不然我就告诉太子,是你害死的年姑娘。”
秦泽海在心里笑她愚蠢,若是他暴露了,她还能活吗?两人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也就洛元香太天真单纯,认为所有罪名都该始作俑者去承担。
况且,他并不打算让洛元香活着走出九云山。
他笑了笑,“洛姑娘放心吧,等年宿宿一死,秦君郁伤心欲绝,这个时候他最脆弱了,你再趁机走进他的心,还怕以后坐不到太子妃之位吗?”
当初两人达成合作,她帮他除掉年宿宿,他帮她坐上太子妃之位。
至于秦泽海为什么要年宿宿死,洛元香问过他,他是这么说的:“年宿宿是丞相的嫡长女,她代表着整个相府的势力,若她嫁给秦君郁,未来的皇位几乎递到秦君郁手上了,所以我要她死。”
洛元香搞不清他们官场中明争暗斗的关系,只知道秦泽海想要年宿宿死,恰好,她也需要接近秦君郁的机会,两人的合作便这么成了。
八日后,是秦君郁与年宿宿上山的日子,天气还算不错,一行人护送他们到山脚下。
箫剑霆在余杭有兵队的兄弟,他叫了十位过来,准备让他们护送秦君郁和年宿宿上山。
陈郡守也来了,身后跟着十位带刀侍卫。
年宿宿看着这阵仗不由得惊掉了下巴。
洛元香站在她身后,同样诧异不已。
箫剑霆看了看陈郡守,又看了看秦君郁,一时手足无措。
秦君郁先到箫剑霆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意领了,人我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