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隼呲着个大牙跑了出去,顺道把门带上。
年宿宿欲哭无泪,无声地呐喊: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啊!
秦君郁是琉璃第一杀手,谁跟他对视十秒,就会被秒杀。
秦君郁坐起来,支起一条腿,朝她招手,“过来,有话问你。”
年宿宿心虚,感觉健康的秦君郁压迫感更强了。
他没有阿隼那么好骗,肯定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如果他问,她要编个什么理由才能蒙混过关?实话实说告诉他自己有个系统,要什么有什么,他会觉得她疯了吧?
可是三天之内将七年都解不了的毒给解了,放进话本里都觉得夸张的程度,她要怎么编?
她磨磨蹭蹭走到床边,扭扭捏捏坐下,半个屁股悬空着,刻意和他保持了距离。
秦君郁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一边温柔地牵起她的手,一边用长臂圈住她的腰,她不愿意靠后,那他就往前,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上。
“姎姎,你说神医给了你解药的方子,能不能给我看看?”
“我被这毒折磨了七年,寻遍天下名医都说没有法子,还真想看看其中有什么玄机。”
年宿宿背脊僵硬,打了个寒颤。温柔刀,刀刀要人命,说的就是她的现状。
她扯起一丝笑,“那个方子……和神医一样,看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了,殿下恐怕要失望了。”
“真的?”
“既然是你亲手熬的药,那药方肯定记得吧?原来那份没有了不要紧,你重写一份就好了。”秦君郁轻笑一声,凑得更近了。
年宿宿马上就要破功了,连忙推开他,“殿下,您就别为难我了,神医那么神秘,肯定不想太多人知道方子的内容,你作为当事人,更不能牵动其中的因果,所以啊,毒解了就好了,何必纠结一张纸方子呢?”
秦君郁握着她的手不肯放,“那你能实话告诉我,用什么交换了吗?金钱?还是别的?”
年宿宿疑惑地看着他。
他说出内心所想:“我是担心你犯傻,为了救我什么都豁得出去,万一是阿隼说的换血救人,以命换命……我没办法接受。”
年宿宿恍然大悟,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
她哑然失笑,早说出来她就不用这么紧张了。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虽然很爱你,但是也很惜命呀。”年宿宿晃了晃他的胳膊,眼神变得柔和,“我救了你,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也没有付出任何有损寿命的代价,知道吗?”
秦君郁终于笑了,“那就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想你死。”
年宿宿瘪嘴,“傻子。”
——
秦君郁的毒解了,生活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唯一变了的是,他的生命在前进,而不是倒数。
没有后顾之忧,年宿宿办起事来更加大胆,与年巧月约定的五日见一面日期已到,她没有亲自赴约,而是让云青乔装打扮一番拿着她熬的安神汤药过去。
云青跟着她已有半个多月,做事还算勤恳,她和另一个宫女文秀完全不同。文秀只知道脚踏实地做事,忠心耿耿护着主子,而云青细心又大胆,有野心,圆滑世故,她的性格行很适合在后宫生存。
两人见面的地点是在一个小巷子,年宿宿挑了附近的茶楼喝茶等待,她同样戴了帷帽,穿上素衣,身边带了青玉一个侍卫。
约莫等了一刻钟,云青回来了。
年宿宿悠哉悠哉吃着茶点,一点也不当这是件要紧事,“怎么样?她有说什么吗?”
云青低头,“回太子妃,那位姑娘说她没有打探到有用的消息,奴婢什么也没带回来,请太子妃恕罪。”
“不是你的错。”年宿宿没抬头,抽出手帕仔细擦拭指尖的碎屑,“那你是怎么做的?”
云青:“奴婢按照太子妃所说,当着她的面,将药罐里的药倒了。”
年宿宿:“她有什么反应?”
云青有些不解,“她很震惊,似乎没有预料到奴婢会这么做,然后气红了脸,想要说什么,一听到奴婢说是太子妃吩咐的,她就不说话了,还承诺下次一定会拿到线索。”
年宿宿冷笑,年巧月果然还是改不了爱试探的小心思,她还真以为自己不舍得她死,所以故意什么都不说,但年巧月万万没想到,云青会直接将药倒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拿了帷帽戴上,一行人离开茶楼。
——
七月上旬,前线传回战报,我方人员损失惨重,十万人马现余三万,骠骑将军请求朝廷派兵支援,若无援军,最多还能再撑十天,请后方二三四道防线做好应战准备。
战报是当着众大臣的面诵读的,一听完,顿时人心惶惶,议论声不断传来,皇帝坐在龙案后扶额拧眉。
有部分大臣还算镇定,出列上奏:“启禀皇上,臣认为应该出兵支援骠骑将军,守住第一道防线,这样我们才有反击的机会呀!”
后方兵马无论是实力还是经验都不可能比前线的士兵还要丰富,前线有箫剑霆领军尚且不敌北魏,后面的人再守城,完全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启秉皇上,臣也支持出兵支援骠骑将军。就由箫将军领兵,即刻带人出发数往燕门关,有了援军加持,相信我国一定能胜!”
……
绝大多数进言的都同意支援,少数人觉得各地应齐结兵力守好各自的阵地,能拖一天是一天,耗光北魏军的粮草和人马,他们亦能胜利。
秦君郁始终保持沉默,年丞运也没发表自己的观点。
不用他们开口,自有人知晓该怎么做。
“皇上,北魏眼见要打进来了,虎符还在仁亲王手上,臣等怎能安心?臣认为仁亲王应该将虎符交还到皇上手中!能否守住盛京,就要靠皇上了!”
“臣附议!”
“臣附议!”
……
明德殿内一下子就跪倒了一大片,秦泽海站在中间显得格外突出,他环顾四周,脸上闪过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