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远县城中。
平远私塾迎来了三个年轻人。
正是夏风、栾义和吴迪三人。
当然,暗中还有十多个乔装打扮的侍卫。
三人正要进入私塾,却被私塾的门房拦住了:“现在是授课时间,三位公子来我平远私塾有何事?”
门房一看眼前三人的装扮就知道他们并不属于高升书院的人,但为首那面色俊朗的年轻人步履沉稳,衣着不凡,想来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他可不敢得罪,但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询问。
夏风微微一笑,并没有因为门房的阻拦而恼怒:“我们是来拜访张益达张先生的。”
一听眼前的三人是来找张益达的,门房脸上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
要知道自从张益达担任私塾的先生直到现在,都没有人点名拜访过他,眼前这三人是这段时间以来唯一来拜访他的了。
抛开眼前为首年轻人的身份不谈,这里只是一个私塾,要找人并不需要什么拜帖,门房自然也不会阻拦。
“三位请跟我来。”那门房小心翼翼的说道,很快就带着三人来到了私塾中一个房间前。
“三位公子,张先生就在里面。”门房放慢了脚步,跟夏风三人说完,就上前敲门。
“谁啊?”房间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张先生,有人前来拜访。”
“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门房也没有停留,和夏风三人行了一礼就匆匆离去。
房门打开,张益达出现在在三人面前。
他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却留着唏嘘的胡渣子,眼角有一种抹不掉的忧虑之色,明明是个年轻人,却给人一种沧桑大叔的感觉。
看到夏风和栾义,张益达有些疑惑,再看到跟在夏风身后的吴迪,张益达的疑惑又转为欣喜,很快又变成恍然。
站在为首年轻人身后的栾义身材壮实,眼神锐利如刀,虽然没有携带兵器,但张益达一眼就看出来栾义的身份,而他跟在夏风身后,由此可见夏风身份不简单。
张益达迅速变换的神色被夏风尽收眼底,夏风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值了。
果然下一刻,张益达就嘴角上扬,笑着说道:“吴兄,看来你已经把握住机会了。”
他这一笑,眼角那抹忧虑之色也短暂的消失了。
“张兄,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吴迪也微笑道。
“哈哈,今日可不是你我叙旧的日子,贵人来访,还请进屋一叙。”张益达对着夏风拱了拱手,随后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公子,属下就在门外等候。”栾义低声说道,随后就转身站在了门口。
夏风点点头,和吴迪一起进了房间。
房间里,夏风和张益达分坐两侧,而吴迪却做起了临时的仆人,为两人倒水。
“不知贵人如何称呼?今日前来有何指教?”
两人沉默许久,张益达还是忍不住率先开口。
“夏风听闻先生才学出众,今日特来叨扰,还望先生不要见怪。”夏风淡笑道。
“哦?”张益达眼中闪过莫名的神色,旋即起身躬身行礼:“怪不得吴兄会愿意跟随,原来是康王殿下,草民见过王爷。”
“张先生免礼,请坐吧。”夏风对于张益达竟然通过自己的名字就能知道这么多还挺惊讶的。
要知道张益达原先只是个州府的主簿,竟然连皇家的情况都这么清楚。
“多谢王爷。”张益达也不矫情,再次坐下,开口说道:“在下曾听说王爷在京城时整日只顾玩乐,看来传言不可信也。”
张益达的话让站在夏风身侧的吴迪嘴角抽了抽,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
这个张益达,刚见面就揭人家老底,有点勇啊,还好自己已经提前给夏风打了招呼。
“先生所言并非空穴来风,不过在天子脚下,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不是吗?”夏风轻笑道,并没有否定什么。
康王在京城的时候只顾玩乐,跟他夏风有什么关系?
原主玩乐的时候他可完全没有享受到。
只要理由足够令人信服,再怎么不合理的行为都会变得合理起来。
张益达闻言眼中爆发出一抹惊异之色,看向夏风的目光变得有些不同:“想不到王爷有如此心性,在下佩服。”
眼前的夏风彬彬有礼,先不说夏风是否有能力,但是能够隐忍,以纨绔子弟的面目示人,可以说在皇室子弟中没有几人能比得上。
据他所知,当今大夏的皇室子弟大多能力平平,性格缺陷更是一大堆,他就是看不到希望才愤然辞官的。
不等夏风说话,张益达继续说道:“不过如今大夏危如累卵,再不做点什么,恐怕会有倾覆之危。”
吴迪闻言双目圆睁,嘴巴张大,震惊的看向张益达。
这样的话张益达可从没有跟他说过。
夏风有些低垂的目光一变,眉头皱起,面色严肃起来,直视张益达:“想不到先生说话如此耿直,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先生就不怕因此获罪吗?”
张益达洒脱笑道:“哈哈哈,如果在下因此获罪,在下也无话可说,不过在下相信自己的眼光,王爷能让吴兄跟随,又有如此心性,自然不会因此而怪罪在下。”
被将了一军,夏风严肃的神色消失不见,叹了一口气:“不瞒先生,本王只想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只是离京后沿途所见百姓困苦,心中甚是难受。”
夏风并不是文科生,但也不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底层老百姓的生活困难是自古以来就很难化解的难题。
就算是他穿越前的华夏,虽然有国家的大力扶持,依然还有一些人处在贫困线以下。
“王爷能有如此感受,就已经比大部分的皇子好了,据在下所知,那些已经就藩的藩王大多沉迷酒色,只顾玩乐,丝毫不顾及封地百姓的死活。”张益达言语中透露着担忧之意。
“而且前不久兖州发生旱灾,朝廷并没有及时赈灾,导致兖州的流民流向向周围的州府,各地的匪患不断,朝廷却不派兵清剿。”
夏风心下一沉,果然大夏的形势不容乐观,这样下去自己还怎么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都已经这么严重了吗?”夏风双拳紧握,忍不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