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考试过后,龚连山就要准备其他科目了。
十月底的东北开始降雪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驾校的学员们早早的穿上了棉袄棉裤。
没办法,他们要全天在室外练车,穿少了根本坚持不住。
驾校因为两大狠人的和解变得平静了许多。
邢涛和邵国军还成了好朋友。
练完车后经常拉着龚连山出去下馆子。
后来大家关系好了,才知道。
感情邢涛他爸就是管局工业交通处处长。
你说他在下属运输公司谁敢管?
说他是运输系统的太子爷也是对的。
邵国军之所以能提前来驾校学习,是因为他爸是苏河农场二队的一把手。
他也算二队的大爷。
三人中,只有龚连山家庭平平。
不过,他一点都不自卑。
老子都重生了,还在乎家庭背景?
早晚万元户!
在驾校对面的饭店里。
邢涛张罗了四个菜。
龚连山拿来一瓶酒。
邵国军就带着一张嘴来了。
一坐下,先发了一圈烟。
“你可真行,你家又不缺钱,不能带点好东西啊?”
邢涛不无嘲讽的说道。
“草,有钱也是我爸的,我跟连山一样,都是学徒,25啊!哪有钱?!”
他吐着烟圈,很是遗憾的说道:“我爸说了,要攒钱给我成家呢!”
“切!”
邢涛和龚连山都发出不屑的声音。
邵国军也不在乎。
三人吞云吐雾等着上菜。
“下礼拜又要考试了,你们咋样?能行不?”
“有啥不行的!”
邢涛哼了一声。
“没事,我让他们松松手,咱们就是走个形式,你还以为真考啊?!”
“你倒是行啊,我们没这本事。”
“行了,净说屁话,我帮你们办。”
邢涛拍了胸脯,龚连山觉得,能轻松过关也是好事,反正自己的驾驶技术是没问题的。
果然,在接下来的科目考试中,三人都轻松过关。
很快,他们就完成了最后一个科目的考试。
时间也进入了十二月。
外面大雪纷飞,宿舍里却温暖如春。
暖气已经供应上了。
在苏河农场学员宿舍里,正在摆宴。
说是摆宴,这是美化。
其实就是两张书桌靠在一起,中间放着一个电炉子。
炉子上摆着一个大脸盆。
这是龚连山出的主意。
运输公司和苏河农场的学员加在一起有三十多号。
每人一個菜,不管是啥,都往盆里扔。
加上开水,这就是个简单的火锅。
他们还真没吃过。
邢涛望着脸盆里的大杂烩,有些犯嘀咕。
“草,这能行吗?”
“你就放心吧,保证好吃!”
龚连山端过几个大碗来,里面是他调的蘸水。
由于脸盆里就是白水,根本就没啥味道。
一开锅,满宿舍的蒸汽,搞得所有人都跑到走廊里躲着。
“连山,这能熟吗?你行不行啊?”
邵国军觉得,自己又一次被龚连山忽悠了。
“草,我你还不放心?!”
龚连山拍着胸脯打包票。
可他自己心里也发虚。
这要啥没啥的地方想吃正宗的火锅是不可能了。
反正有那个意思就行。
好在他从驾校食堂要来了辣椒面和其他佐料,不然这锅大杂烩根本就没法吃。
年轻人凑在一起,图的就是一个快乐!
其实也没人在乎这锅东西好不好吃,只要有酒,其他的都好说。
他们也算是师兄弟,大家马上就要各奔东西了,一时间都有了离别之情。
人就是怪。
在一起的时候,打打闹闹,有矛盾有意见。
可这一分开,大家都依依不舍。
每人手里一个小碗,有人抱着塑料壶倒酒。
邢涛捏着碗边,举在眼前。
“各位兄弟,咱们相识一场也是缘分,以后走上各自的工作岗位,都好好干,有需要帮助的就吱声!我邢涛绝不含糊!”
他的话引来了一阵欢呼。
大家都一饮而尽。
龚连山虽然也想豪迈一番,可他还是忍了忍,只是喝了一大口,也不算耍赖。
邵国军瞪着红眼珠子,嚷嚷着倒酒。
“哎,哎,先别急啊!你们这三碗酒下去,咱们这火锅还吃不吃了?!”
龚连山赶紧阻止。
这酒喝的太急,容易醉啊!
“对,对,听连山的,他稳重!”
大伙儿都放下酒碗,拿着竹筷子捞菜吃。
也许是喝了酒,味觉麻木了。
他们都吃的很欢实。
都说连山这火锅做得好!
“那是,你们也不看看他爸是谁?!食堂里的大师傅!”
邵国军无比自豪的帮着龚连山吹牛逼!
龚连山吃了一口,毫无美味可言。
蘸水的味道也是怪怪的。
他只能暗叹自己不是做饭的料!
这晚,三十多号人足足喝了两个塑料桶的白酒。
大伙都醉倒在了宿舍里。
第二天,邢涛带着龚连山和邵国军去了管局办公大楼。
在工业交通处里转了一圈,就拿着三个红本本出来了。
“给,这是伱的!这是你的!”
龚连山接过来一看,我去!
正是他梦寐以求的驾照。
驾照上盖着北安国营农场管理局交通监理站的大红章。
自己的一寸黑白免冠照片上还压着钢印。
“星子,你牛逼啊!”
邵国军拿着驾照左看右看。
“切,监理站归我爸管!”
一句话让龚连山直咧嘴。
这会儿农场系统的交通归工业交通处管理。
具体的业务是交通监理站管。
比如车辆上牌,驾驶员培训发证等等。
管局驾校就是监理站的下属单位!
北安县也是这样的情况。
他们属县交通局管辖。
可具体的业务是交通监理站管。
跟农场一个样。
这会还没有交警呢,也没有车管所。
而且,地方政府和农场局各管各的,谁发的车牌和驾照都好使!
他们仨这是提前拿到了驾照。
其他人还得等两天。
“星子,我们哥俩就先走了,有机会再聚!”
“行,走吧,我也得回家了,刚才老爷子骂我了,说我在外面净惹事。”
三人在管局大楼前分手。
龚连山和邵国军先回宿舍打行李。
两人中午在食堂吃了最后一餐,跟苏河汽车队的学员打了招呼。
下午两点,就去了客运站。
回苏河农场的客车三点半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