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泽沉声说：“刚才谷婷婷在星闻楼下拦我的车，通知唐家和朱家，想要找人就赶紧过来。”
    白奕吓得倒抽一口气，语速飞快地说：“我明白了老大。”
    秦斯泽挂掉电话扔到一旁，面色还是很阴沉，很明显对刚才的拦车还是心有余悸。
    苏瑾悠见他这样，双手圈住他的脖子，窝进他怀里。
    秦斯泽大手按住她的后腰，“这段时间你不要单独出门。”
    “嗯。”苏瑾悠乖乖应下，“你不要担心我，我不像以前了，会懂得保护自己的。”
    “话是这么说，可她是个疯子，一定要小心。”秦斯泽的语气还是很担心，还带着点厌恶，“真是个蟑螂，死不断气。”
    苏瑾悠被他的话弄得发笑，不想他忙工作的同时还要担心自己，便乖巧地用脸蛋蹭了蹭他的肩窝，声音软糯道：“反正我最近忙新节目，索性哪儿都不去，就公司和家两边跑，行了吧？”
    “嗯。”
    秦斯泽的担心持续不到第二日。
    就在今晚，距离谷婷婷当街拦车还没到过去一天，她又喜提当街被人甩巴掌和扒衣服。
    苏瑾悠刚吃完饭放下碗筷，想趁得空看看爆料群有没有什么新闻线索。
    刚点开四百多人的爆料1群，就看到有市民发了好几个视频上来，她随意点开一个，就是一阵刺耳的嘈杂声。
    好像是在某条夜市街上。
    镜头很晃，周围好多人挤在一起。
    看样子像是拍摄的人匆忙抽出手机打开录像，正在挤开人群往前。
    除了有女人的尖叫和打骂声、巴掌声，更有围观市民的惊呼声。
    镜头晃了几下，前面挡住的人散开了一点。
    苏瑾悠终于看到发生什么事，赶忙对坐在对面的秦斯泽说：“爆料人有人发视频上来，当街斗殴！”
    “几个人？”秦斯泽随口一问，“再看看情况，派个摄像过去。”
    “嗯…”苏瑾悠低下头，专心看视频。
    刚好镜头最左边挡着的人走开了，她终于看清楚了。
    根本不是斗殴，是单方面暴打。
    一对几。
    而那个被七八个男男女女压在地上打的人，就是谷婷婷。
    苏瑾悠惊讶得嘴巴张成大大的“o”形。
    “哇！不是吧？”
    秦斯泽喝了几口水还含在嘴里，玻璃杯还拿在手上，赶紧吞下去。
    “怎么了？”
    苏瑾悠眼睛眨巴几下，表情很尴尬，将手机递过去，“你看。”
    秦斯泽接过来，看了两秒就又递回去，冷漠地哼了句：“活该。”
    “谁打她啊？”苏瑾悠又看起来，视频里面打谷婷婷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秦斯泽冷哼一声，“还能有谁，沈山的老婆，朱家大小姐朱依婷。”
    苏瑾悠指着屏幕上一个身穿黄黑条纹皮草、站在一旁好像在指挥其他人的短发女人，问道：“她？”
    秦斯泽又看了一眼，“对。”
    苏瑾悠想了想，“那还是别叫记者和摄像过去了，由得她吧。拔出萝卜带出泥，报道了这个事，朱依婷也会被人挖出来，连带着沈山和他亏空公款的事，到时候对家又会挖出来炒作我们公司内部管理混乱。”
    “再说了，还是你让白奕通知朱家的呢。”她手肘撑着桌子，斜眼看他，“其他媒体报道我们管不了，但我们自己就不报道了吧。”
    秦斯泽勾勾唇，“悠悠说得对。”
    这个视频只有短短几十秒，苏瑾悠退出来，再点开下一个。
    这个拍摄位置要近一点，距离谷婷婷不到两米，连朱依婷带来的那几个人的叫骂声都录得清清楚楚。
    “贱人！”
    “你个狐狸精！”
    “不要脸，好的不学，学人做情妇。”
    “啊！放手！放开我！”谷婷婷被两个粗壮的女人按在地上，想逃都逃不掉，只能挨打。
    朱依婷带来的人分工明确，两个负责按住谷婷婷，其他人负责打，而且专挑衣服遮不住的地方，又掐又拍又踢。
    “快点！给我剥了她衣服，我倒要看看她是个什么妖精。”
    朱依婷站在一边，眼眶发红，眼底的恨意隔着屏幕都能清楚看见。
    苏瑾悠看着被人压着撕衣服的谷婷婷，真心畅快。
    好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当初在那个废弃商场的秘密机房，如果不是秦斯泽及时赶到，她就会是谷婷婷现在这个下场。
    苏瑾悠只要一想到自己当时的遭遇就犯恶心，根本无法对这个女人产生一丝丝共情。
    “不要，不要拍！你们不要拍。”谷婷婷死死抓着自己的衣服袖子，还是白天那件条纹衬衫，现在已经被人扯开扔到一边，连露出来的皮肤也被抓红。
    朱依婷站在一旁指挥，嘴里不断骂着“狐狸精”“死二奶”“死八婆”。
    她带来的人特别猛，一巴掌接一巴掌打得谷婷婷嗷嗷叫，还在地上不断挣扎想要翻身。
    谷婷婷两边脸颊又红又肿，嘴唇都被牙磕破了，有血渗出来。
    她的双手双腿都被人压着，根本无法还手，也躲不开，头被巴掌打得左右来回甩动，头发乱成了鸡窝。
    苏瑾悠正想播放下一个视频，就听见坐在对面的秦斯泽接了个电话，原本说话语气正常，渐渐染上了怒意。
    将注意力从爆料视频移开，抬头看他。
    “报什么报？”秦斯泽低声质问。
    “你当我们新闻部是什么八卦媒体？我们是新闻记者，不是狗仔队！”
    “要报滚回去综艺部报个够。”
    苏瑾悠见他面无表情挂了电话，赶紧问：“怎么了生那么大气？”
    秦斯泽拿起手边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语气很不好，“廖深明，想叫晚间新闻报道谷婷婷当街被人殴打。”
    苏瑾悠鄙夷地“呵”了一声。
    “他平时在公司已经没带脑上班了，就连下班都没找回脑子吗？到底是脑子离家出走了还是他天生没有？”
    秦斯泽少有的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反而苏瑾悠被他看得不自在的眨巴几下眼睛。
    “怎么了？我有说错吗？”
    “不是，就是……”秦斯泽“噗”一声，之后便是爽朗地笑了出来，好一会才用手掩着唇瓣，肩膀还是没忍住在轻微抖动，“你…你刚才那句话太…太好笑了，形容得非常贴切。”
    苏瑾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难道不是吗？就你去出差那段时间，每天选题会，他都跟个白痴一样，提出来的报题毫无营养，角度就只是照搬照抄那些不入流的八卦媒体。”
    “他手底下那些组长被他弄得苦不堪言，就连一向云淡风轻的余乐怡，那天开完选题会都忍不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记事本甩在会议桌上。”
    苏瑾悠说完还瞥了秦斯泽一眼，试探地问道：“你就没打算管一管？继续放任他？”
    秦斯泽还是一脸悠游自在，好像这些都不是问题，不值得他动脑。
    “就是要让陈叔看看，他拉拢的人有多么愚蠢。”
    苏瑾悠不这么认为，眉头拧起，“你就不担心廖深明再这么搞下去，迟早搞乱新闻部的运作？”
    秦斯泽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就凭他？有我在，新闻部乱不了。”
    苏瑾悠对这样的秦斯泽太熟悉了。
    “你是不是有后招了？”
    秦斯泽也没否认，只是双手抱臂在胸前，悠然自得地说：“等你的专栏节目上线之后，我会有一个新的人事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