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他们这些普通人要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
虽然不确定之后会发生什么,但是谨慎的从众心理,让他们也心生退意。
“我明白你的担心,但是我们签过合同,而且工期是经过预算的,理论上时间是充裕的,你们只要安心干活就行。”
“老板,不是我多嘴,你们费这么大力气扩建这个道观是为了什么?”工头小心翼翼的问着。
对于他们这种老一辈的人,总是对神鬼一类的东西比较敏感。
道观可是供神仙的地方,这群有钱人在如今这个特殊的节骨眼上,费这么大力气扩建道观,八成是真的有什么讲究。
特别是这几天。
工地上的老伙计们一直待在道观里,被外面的动静弄得心神不宁,所以总有些谨慎和敬畏。
程怡珊皱眉道;“这是我们集团内部的事,不该问的别问。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挂断电话,她和方牧简单叙述的现在的情况。
方牧有些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刻,吃饭竟然成了一个大问题。
普通的肉和菜几乎都买不到了,价格也是吓人。
显然现在的长庆市已经逐渐有了崩溃的迹象。
“你先看看,能不能依靠集团的人脉关系解决这个问题。”
程怡珊点点头,“我试试看。”
商华集团毕竟家大业大,这些年在周边城市,有过许多合作商,人脉网非常的广。
程怡珊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联系了所有能联系的人。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又过了一天。
此时,撤离长庆市的车流依旧不断,但是能留在这里的商贩越来越少。
原本还残存有几分生气的大街,已经彻底沉寂下来。
上面的各种限制令,已经造成了连锁反应,虽然有些人并不相信什么自然灾害,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城市。
但始终架不住形势的变化,食物短缺,水电断供,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离开。
这可能是上面的胁迫政策,他们用这种封锁的手段让城市内的资源受限。
这样,即便没有什么强制撤离令,大部分人也会感受到危险以及形势的变化,而自己撤离。
在扩建工程刚刚开始时,程怡珊为了给清虚观的工人保证后勤,雇了几个厨子也买了一些米面,在道观附近的空地支起了集装箱,做起简易食堂,希望能用这种方式加快工期。
然而她没有预料到,情况会变成这个模样。
但是现在工人跑了不少,虽然还有一部分坚持了下来,但是不过了多久,他们也会因为食堂存货的短缺而离开。
程怡珊希望解决这个问题,但是结果让人失望。
如今的几个城市中能联系到的食品供应商寥寥无几,即便是有,他们那里的应急食品也早就被人预定完了。
就在她陷入苦恼之时,方牧在自己的朋友圈中,竟然看到了有人在卖应急食品。
仔细一看竟然是杨平。
“食品加工厂应急食品兜售,罐头、压缩饼干、泡面、矿泉水应有尽有!有需要者速速联系!”
在文字的下面,杨平还配上了一所仓库的照片。
图片上,琳琳满目的应急食品堆得一大摞。
方牧有些摸不着头脑,对方什么时候干起这个了?
不过他没有管太多,既然有了路子,那就试试看,说不定能解决问题。
他把电话打过去,对方接通。
熟悉的声音传来,“老方?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最近混的怎么样了?”
方牧听着这位许久未联系的老朋友的声音,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没什么,就是挺想你所以就给你打个电话,另外,我们这的公司工程遇到了点麻烦,你那里不是在卖应急食品吗?我想买一批,价钱不会少你的。”
“好说,都是老朋友。”
“对了,杨平,你这个时候不是在上学吗?怎么干起这个吗?”
方牧还有些担心对方的,毕竟杨平只是一个普通人,家境也一般,这么早辍学的话,恐怕对以后的路不太好。
只听电话那头,杨平笑呵呵的回答道:“这些日子不是国家下发了那个什么撤离警告吗?学校老早就停课了,交通也管制了起来,咱们长庆市还有临原市都没有什么自产粮食的能力,所以这政策形势的变化,我就立马就嗅到了商机!”
“我表哥有个朋友,工厂出了问题,生产的卖不出去的应急食品,要低价卖给我们,我和我表哥一合计,就在网上贷款了大几十万,把他那库存余货都收了!就指望这个发一笔!”
闻言,方牧也是一阵无语。
贷款几十万,这种离谱的事,也就他这样的人才做的出来。
现在的形势的确变化很大,但是一般情况下,正常人都不会像杨平这样干。
毕竟都是普通人,谁都没有那个特殊的信息渠道。
今天政策下发,明天说不定就撤回了,情况总是瞬息万变,但凡稍微谨慎一点的人,都不会冒险。
这一旦失败,可是倾家荡产。
不过话说回来,杨平这样的,运气实在好,碰到了诡异灾害爆发。
“行了,我先把我们公司的联系电话给你,把正事做完再说。”
方牧说道。
“成,老方,我办事你放心!”
对于这个同学,方牧心中也是比较信任的,他将程怡珊的联系方式给了杨平之后。
这单生意也基本敲定了。
因为时间紧迫,在程怡珊了解情况之后,立马定了百人份的五六天左右的食品。付了定金之后,杨平表示立马动身将货送到清虚观中。
时间很快过去,转眼之间,又过了一天。
在长庆市沿海几十里外的海面上,一片一望无际的迷雾滚滚而来。
厚重的雾气某种全体呈白色,并不是像是名字那样的“黑雾”。
但是它的存在却让这片天空呈现出诡异的割裂感,在迷雾外,是光线充足的艳阳天,而在迷雾占据的地方,天穹却陷入某种诡异的夜色。
一边白昼,一边夜幕。
这种景象,就像是两块截然不同的幕布被缝合在了一起,光暗的剧烈反差令人感到异常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