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赵宏笙在执法堂被肖铭当众重罚之后,原本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态势的外门瞬间消停了下来。
那些原先准备大展拳脚的纨绔,以及稍微有点脑子正在观望的世家子弟,在看见赵宏笙下场之后变得一个比一个低调,几乎把儒雅谦恭四个字贴在了脸上。
“什么?惹事?拉帮结派?那不能够,我这个人你晓得的,出了名的遵纪守法。”
“和肖长老一点关系都没有,本人向来不畏强权,主要是我本身平时就乐善好施,违反门规这种事情更是想都没想过。”
“能征善战?你听错了,我说我能歌善舞。”
“聚众谋划,开玩笑,我找几个师弟师妹吃饭喝酒犯门规吗?再说我告你诽谤,我告你诽谤啊!他诽谤我啊!他在诽谤我啊!”
以上等等言论,出现在除赵宏笙之外的其他几位跳的比较高的公子千金们,包括千机门门长的儿子殷千焕,衮州莹华剑宗六个派别,其中净剑派长老之女无露尘这些肖大少关注名单的重点人员。
不乏有些对肖铭身份存疑的,但无论他们是询问内门弟子,还是传讯回家族打听,所得到的结果毫无疑问——此事属实。
肖铭自己本身也没说谎,主要是受他以前的名声所影响,从纨绔少主到铁面长老这个转变实在是有点大,实在给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凭借肖大少自己的能力以及肖家的势力,原本最跳的两拨人都被肖铭以不同的方式解决,没有像往年一般非得乱一段时间才能安定下来。
无论怎么讲,短短数日,外门就从原先的暗潮涌动变得其乐融融——虽然只是表面上的。
这帮少爷小姐们哪怕把躁动的心和充足的精力都放在谈恋爱和修仙上,也不愿意干出触犯门规的事情去触肖铭的霉头。
肖大少对此的评价是:
“我有大帝之姿啊!”
……
瑶林峰,没有早课的罗溢照例前往大师兄的院子内待着,一方面是找肖铭聊天,另一方面是可能在这里碰上其他三位师兄师姐。
吱呀~
走过阵法推开大门,很不巧,叶擎天、杜静秋以及傅言三个人都没来瑶林峰,只有正在晒被子的肖铭。
“师兄。”
“哟,小师弟来了,进来进来。”肖铭招手让罗溢进来。
罗溢也不客气,十分熟练的跳上了肖铭的躺椅,给自己倒上一杯灵茶,享受着这处院子独有的幽静与特殊的花香。
香味来自肖铭栽种的花,这些花有些来自青竹谷所赠,有些来自肖铭自己四处搜罗,被肖铭有序的栽种在院子当中,日日照料。
这些花开花的时令都不同,秋日转冬的季节,罗溢闻到的花香是三四种花的结合。
从鼻腔入肺腑,清疲乏扫劳累,甚至能从中闻出些许甜味。
以妖族的血统,罗溢甚至起了些食欲——但很可惜,这些花一朵都不能吃而且九成有毒,因为它们大多都是肖铭拿来改良毒丹的原材料。
好看好闻又好用,观赏性和实用性俱佳,不得不感叹肖大少严选确实有点东西。
不过半晌,肖铭将被子全部铺好,趁着太阳还在抓紧晒一晒。
看肖大少把被子晾出来晒,罗溢便有些不得其解:“师兄,修仙者有护体罡气,猛虎豺狼尚且伤不得皮肉,灰尘污渍更是不染,为何要晒被子?”
“年轻人还是不懂,这叫生活的情趣!”
肖铭也不恼,拉过一旁的石凳从容的坐在上面:“我小时候,很喜欢太阳暴晒完被子之后的味道,我管他叫太阳味,你知道为什么吗?”
‘师兄所问,应当考我有关修行的内容,太阳味……’
思索片刻,罗溢答道:“古人言,男子属阳女子为阴,阴阳互补大道可成,人族得以延续。火,极阳之物,驱邪除魅,是鬼怪最惧怕之物,而焚天极焰遇魔杀魔遇邪可邪,当属火中之最。”
“师兄是男子,能将焚天极焰炼至如此境界,可见功体阳刚之气充沛,故喜欢烈阳暴晒之后的味道。”
罗溢说完,颇有些自得的看向肖铭,以此表现自己在外门这些日子的功课没白学。
再看肖铭,他有些懵:
‘不是,小罗哪来的这么多词?我喜欢闻太阳味是这个原理吗?’
为了不打击小师弟勤奋好学的志向,肖铭竖了竖大拇指表示赞同。
事实上,自打肖铭前世小时候算,他所听到的内容则是——被子被太阳暴晒后产生的味道,其实是被子里螨虫被高温烤焦之后的焦味。
把螨虫晒死,这样在出睡的时候就不会痒。
所以说,肖大少喜欢的其实并不是太阳味,而是被烤焦的螨虫味。
很明显,他喜欢的其实是烧烤。
罗溢在肖铭的院子里摆弄摆弄花草鱼虫,去炼器和炼丹的地方看一看,然后听“博学多才”的大师兄谈天说地,基本上就是他绝大部分的娱乐活动。
倒不是他在外门受排挤,但说到底,罗溢也确实没几个能交心的朋友。
天才嘛,总是孤独的,能体会他心中所想的无非一两个。
好巧不巧,肖铭这位亦师亦兄的大哥就算一个。
但正值二人闲聊之际,肖铭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情:
“对了小师弟,今日你怎么没去早课?”
“嗯?师兄你忘了,新入门弟子满一月便是弘法堂讲法,上午没有早课,但下午教习们会在弘法堂传道,讲求道之心,述求道之果,而外门长老也将到场为众多弟子讲法。”
“原来如此……”肖铭点了点头,自己都差点忘了,历届外门确实都有这个规矩。
他自己靠的是肖定方的面子入的凌云宗,而不是宗门各地试炼或者小世家小宗门推荐,因此没必要经过五十年一次的入宗大典。
“唉不对!”外门长老肖铭忽然明白了什么:“师弟,你刚刚说谁会在弘法堂传道?”
“教习们与师兄您呀。”
“往年不是教习们吗?”
肖大少发现的情况的不对,这次与以往有了些许差别——此前的外门长老是云婉青,很明显云长老一次都没有出席过外门讲道。
“今年特加的。”
“你怎么知道?”
“叶师兄告诉我的。”
“叶师弟怎么知道?”
“大长老告诉他的。”
“那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
肖铭看罗溢——大眼瞪小眼。
“意思就是说,弘法堂讲道我也要出场?并且大概率也得上台发言?”
“好像……是吧。”
“厚礼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