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安丝娜有些不相信,可她也没办法从陈一凡这半个面瘫脸的人上看出多余的表情。
陈一凡见安丝娜不想深究的样子,于是拿着自己的木剑准备离开。
“站住。”
安丝娜忽然开口,举起手中的木剑指向陈一凡。
“我希望你能跟我再决斗一次。”
陈一凡没有表情的回头,仔细的审视了一下安丝娜。
长的很好看,身材也很不错。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此刻的气息很紊乱。
“你累了。”
陈一凡开口提醒,表示自己不占这个便宜。当然主要还是嫌麻烦。
“这点不用你管,你只需要和我决斗就好了。”
“……”
陈一凡有些无语,心想这是一点都没考虑过自己愿不愿意啊?
陈一凡知道要是不答应下来,今天估计是甩不开这个酱姑娘了,搞不好一会又要偷袭自己。
“那就开始吧。”
既然这样的话陈一凡也不废话,同样举起手中的木剑朝向安丝娜。
安丝娜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时眼里竟然闪过一丝杀意。
陈一凡微微一愣,没想到军部才女居然会这么拼?什么仇怨要和自己这么拼?
“不许手下留情!”
安丝娜双脚发力,双手持剑攻了过来。
三分钟后……
安丝娜极为狼狈的倒在地上,头发散乱,脸上还多了一个通红的拳头印子。
“哈呼!哈话!”
安丝娜仰面朝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角还挂着一丝不知道是委屈还是被打出来的泪水。
陈一凡拿着两把木剑站在一旁,脸上也有一个通红的拳头印。
真不知道这姑娘是发什么疯,被缴械过后还要拼着过来给自己一拳,结果搞得两人脸上都多了一个印子。
“你,你这混蛋还是留手了吧?”
安丝娜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质问着陈一凡。
“我总不可能真的下死手吧?大家都是同学,没仇没怨的没必要做到那个地步。而且,你真的想拿一把木剑砍死我?”
陈一凡没有管躺在地上的安丝娜,变出一个冰块放在她边上。
安丝娜没有矫情,拿起冰块轻抚在自己脸上。
“我没想真的杀你,我只是想要发泄一下怒火而已。”
“呵呵。”
陈一凡轻笑两声,心想和军部才女还真是自信。
说实话,陈一凡都可以肯定安丝娜没有杀过人。证据当然没有,凭借的完全是直觉。
“我很讨厌你那副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样子,就和我那个什么事都只会妥协的父亲一样。”
“我可不是你父亲。”
“……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陈一凡自觉没有再去占这个便宜,不然军部才女还真有可能跳起来跟自己拼命。
其实被安丝娜讨厌陈一凡倒也可以理解。毕竟像她这样做什么事都非常认真,一丝不苟的人,天生就跟陈一凡这种摆烂型选手犯冲。
“我们家族世代子弟都在军队中服役,可只有我父亲,是家族中的例外。”
“……”
“为此我爷爷一直不喜欢我父亲,家族里的人也觉得他是耻辱,总是对着我们一家人指指点点,而他却总是傻笑着当不知道,就跟你一样对什么事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陈一凡无语,在心里表示谁要听你说这些?不要随便找个人就开始自顾自的感慨啊?
当然陈一凡不敢直说,否则就是在羞辱安丝娜了。
“这次我回家,父亲为了继续依靠家族的救济生活,居然想要将我当做家族联姻的工具嫁出去。”
安丝娜说到这里咬紧了牙关,握紧拳头愤愤不平的说。
“我才不要当家族维系关系的筹码,不要当父亲混吃等死的饭票。正因如此,我才要一直努力的练剑,向爷爷证明我的价值,证明我不是一个只能用来联姻的工具。”
又是一个因为家族而努力的年轻人,也不知道身为女子的她会不会喊出那句三十年的振奋名言。
“额……加油。”
听安丝娜说了这么多,陈一凡多少也得表示表示,不然自己站在一旁显得有些尴尬。
“我跟你说这些,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
“……”
此刻安丝娜忽然安静了下来,果然自己还是应付不来陈一凡这种人。
“我希望你能帮我。”
“做不到。”
“我只是希望你能当我的陪练,因为你的剑术在班里是最好的,找你当陪练最方便。”
“哦。”
“……”
原本还有些伤感的安丝娜感觉胸口莫名的有些拥堵,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心里慢慢聚集。
“你!是故意的吗?”
安丝娜坐起身,一字一句的开口。
“你基础很好,但没有经受过实战,只能算是花拳绣腿而已。”
“你……”
安丝娜想要反驳陈一凡,但仔细想想发现陈一凡说的好像也没错。
“正好我也差个陪练,能跟你对练也不错。”
“不过今晚就先到这里吧,你先把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陈一凡没有去多管坐在地上的安丝娜,将两柄木剑放回剑篓后便离开了。
安丝娜之所以半天没有从地上起来,是因为她今天有些锻炼过度拉伤了肌肉,再加上和陈一凡对打那会用力太猛,所以可能有些站不住。
现在陈一凡走了,安丝娜才用双手撑着地面艰难的站起身子,挪动着发酸的大腿离开练习场。
其实她这点小心思陈一凡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只是大家都默不作声的没有去拆穿而已。
次日教室,唐欣毫不在意形象的捂着肚子大笑。
“陈一凡,陈一凡。你脸上的拳头印是怎么回事?”
唐欣指着陈一凡脸上轮廓分明的拳头印,笑得都快喘不过气了。
一旁的甘黎慌慌张张的拉着唐欣衣袖,示意这唐欣这样很不礼貌。同时又有些担忧的询问陈一凡需不需要帮助,有事可以尽管找自己帮忙。
陈一凡表示没什么问题,在对甘黎表示感谢的同时又对唐欣实施了制裁。
很快,唐欣捂着脑袋委屈的趴在桌子上抽泣着,一旁的甘黎也从先前的提醒变成了安慰。
当然今天教室里的焦点并不是显眼包唐欣,而是脸上同样有一个拳头印的安丝娜。
直到现在都还在的拳头印,可以想象昨晚两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陈一凡倒是没什么感觉,不过安丝娜漂亮的脸蛋肿了半边,这样的安丝娜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安丝娜小姐,您的脸这是怎么了?”
司马栖璇双手放在小腹的位置,用一如既往温柔的笑容看着安丝娜。
“这跟公主殿下你没什么关系吧?”
安丝娜一如既往的刚,完全没有因为司马栖璇的公主身份而谦卑。
司马栖璇看了一眼同样脸上有一个拳头印子的陈一凡,意有所指的说道。
“听说我四哥与安丝娜小姐的婚事正在商谈中了,希望安丝娜小姐还是自爱些比较好。误了自己的名声是小事,耽误了别人的前程可不好。”
安丝娜“唰”的一下站起身,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司马栖璇。
“我才不会嫁给四皇子!”
“哎呀呀!安丝娜小姐是对我四哥有什么不满吗?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可是有损我皇室名誉。”
“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那,祝安丝娜小姐心想事成。”
司马栖璇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再刺激下去也不好,于是果断抽身离开。
安丝娜颓然的坐回椅子上,眼中少见的露出一丝迷茫。
陈一凡在一旁属于是吃瓜吃舒服了,之前一直以为是双足鼎立,结果没想到是单方面的吊打。
果然,对付安丝娜这种一本正经的人,婊里婊气的公主殿下有着天然优势。
所以……这两人到底在争些什么?
中午吃饭的时候,唐欣毫无疑问向林雅雅控告了陈一凡欺负自己的事,让林雅雅日常为自己做主。
陈一凡只是被林雅雅简单的训斥了两句,唐欣就又翘起了自己骄傲的小鼻子。
这段时间林雅雅心情不错,因为陈一凡没有再出去鬼混,让她安心了不少。
晚上,陈一凡毫无疑问在偌大的练习场遇见了安丝娜,并且承受了安丝娜对司马栖璇的怒火。
结局自然是高傲的军部才女再次被陈一凡打得趴下,只能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这样根本不是在和我对练,你只是在发泄自己的怒火。”
陈一凡的语气中没有不满,也没有埋怨,只是平静的阐述事实。
“有什么区别吗?”
安丝娜胸口剧烈起伏,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
“对练的话我们能一直打下去。对打的话,以后还是算了吧。”
陈一凡不想跟这样的安丝娜纠缠,太过麻烦了。
“唔!”
安丝娜咬了咬牙,猛的起身,举起手中木剑再次攻向陈一凡。
“那个,我希望至少你别拿我来发泄怒火,我只是单纯的想来练剑。”
陈一凡一边格挡安丝娜毫无章法的攻击,一边淡定的提醒。
安丝娜不语,只是一味的挥剑砍向陈一凡。
陈一凡感觉事情变得有些麻烦,不知为何安丝娜要把气撒在自己身上。又不是自己要娶她,有怨气的话去砍那个四皇子啊?
渐渐的,安丝娜本就杂乱的攻击变得更加无力,只是随意的挥动木剑砍向陈一凡。
陈一凡有些受不了了,等安丝娜再次挥剑砍来时直接用力将安丝娜手中的木剑挑飞。
原本已经有些麻木的安丝娜在木剑脱手后瞬瞬间清醒了过来,想后退时已经来不及了。
陈一凡的死亡锁喉直接掐了过来,并且轻轻用脚后跟一勾便轻松的放倒了安丝娜。
这次陈一凡没有留情,而是用力掐住了安丝娜光滑的脖颈。
“唔!”
安丝娜一手用力的握住陈一凡手腕,一手试图扳开陈一凡的手指。
“你!你要干什么!”
“明明是你找我对练的,难道输不起吗?”
安丝娜不知该如何反驳,因为事情好像确实是这样。
“松开!你握得太用力了!”
安丝娜脸都憋红了,说话都有些费劲。
“安丝娜小姐,你有怨气我可以理解,但还请别把怨气撒在我身上。”
“放手!”
安丝娜恶狠狠的瞪着陈一凡,此刻她整张脸憋的通红,眼神也有些涣散起来。
“安丝娜小姐,你就快要死了啊?”
陈一凡握住安丝娜脖颈的手上青筋暴起,再次用力。同时,陈一凡的另一只手开始蓄力起来魔法,就在安丝娜眼前刻画起了法阵。
安丝娜的身体因为缺氧开始有些无力,握住陈一凡手腕的手掌也逐渐松了下来。
死亡的恐怖围绕在心头,安丝娜深刻的感觉到陈一凡是一点也没有打算停手。
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学院!他怎么敢这么做!
可安丝娜问不出自己的疑问,她只知道自己快死了。至于是被掐死,还是被出现在自己脑袋上的冰锥刺死,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一刻安丝娜想起了很多,想起了自己与司马栖璇的过节,与家族的不和,以及自己的梦想。
可她还没有来得及仔细回想自己的梦想,那根冰锥就已经刺了过来。
当然,冰锥并没有刺中安丝娜,只是在她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陈一凡松开掐住安丝娜的手,安丝娜立马捂住自己的脖颈大口大口的开始喘气。
此时她的脖颈上已经留下了十分明显的痕迹,雪白的脖颈也被掐得发紫。
“死亡的感觉如何?”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安丝娜没有回应陈一凡,只是愤怒的瞪着陈一凡那死气沉沉的双眼。
“我看你最近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就跟我一样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到最后总是会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这句话听起来不假。”
陈一凡感慨了一句,并且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瓶魔药递给安丝娜。
“擦擦吧,会留疤的。”
安丝娜从陈一凡手中接过魔药,忍着疼痛擦在自己脸上。
“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我不会安慰人,这可能是继承了我那个师傅吧。同样,我做事也很简单粗暴,只是想用武力来让你冷静一下。就这么简单。”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安丝娜已经擦完了魔药,将剩下半瓶还给陈一凡。
陈一凡没有收,而是站起身准备离开。
“留着吧,我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