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信息，我打算今天去外面找找，你呢？”
    萧子行问了一下景昭的意见，总得搞清楚这边的状况，才能去想怎么把偏离度给弄出来。
    他们现在目标明确，不过这些玩家里面，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萧子行能够确认和自己同一战线的，也就是景昭了。
    景昭仔细翻看着宣传单，那边的几个玩家也说话了。
    “这玉河村，古怪的地方不少，尤其是你们那边。”
    说话的是个男玩家，他们这边一切还算正常，唯独女玩家那边有些奇怪。
    她们父母的态度，还有涂抹的香膏。
    “你们有几个人抹了那个香膏？”
    景昭觉得这应该不难分辨，因为被抹了香膏的那些玩家，身上都带着不同的花香。
    景昭的那个香膏是桂花香气的，刚刚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闻到好几种味道了。
    香气遮掩不住，昨天抹了香膏的几人举了一下手。
    “暂时是没什么事情，到了后面就不知道了。”
    她们几个抹了香膏的也明白这一点。
    萧子行伸了伸懒腰，“现在时间这么充足，还不如出去调查调查这个玉河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说不准还能解开她们每个人都涂香膏的秘密呢。”
    景昭起身准备出门看看，李佳慧起来跟她一起。
    “我跟你一起走吧。”李佳慧主动开口。
    李佳慧走过来的时候，带着梨花香气，景昭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她跟谁走都可以，不妨碍。
    萧子行朝她那边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两边玩家分头行动，在村子这里逛了逛，男玩家负责村民那边打探一下这个宣传单上的东西。
    因为周强提起过做鼓，所以景昭很在意这个。
    “周芸，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李佳慧一靠近，那股香气就更重了。
    景昭不觉得这香气难闻，只是闻久了总归有点难受。
    李佳慧摇了摇头：“我还不确定，得在看看。”
    看李佳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景昭没追问，她既然来了这个口，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她们俩到了街上，其他玩家也是。
    玉河村不愧是以制作乐器出门，只是随便走到一个摊贩那边，就看见上面摆了不少鼓。
    摊贩本来笑嘻嘻地问她们要买什么，看到两人的脸时收起笑容。
    “两位还是去别的地方瞧瞧吧，我这儿的东西不太好。”
    摊贩把巴掌大的小鼓往里面收了收，似乎是不想她们碰。
    景昭和李佳慧对视一眼，这算什么？歧视她们？
    那几个男玩家倒是拿起几面小鼓仔细端详了一下，女玩家处处碰壁，这里的人似乎不喜欢他们碰这些东西。
    “真是怪事啊。”李佳慧心神不宁地说了这么一句。
    其他几个玩家也是小声抱怨了一句，她们只要靠近了，那些摊贩就跟见了鬼一样，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吓成这个样子。
    倒也不能说是害怕，其实更像是对她们隐瞒了什么。
    景昭和李佳慧走到一家店铺里面，这边推销皮鼓的人脸色微僵，但是这么多客人在，他也不好说什么。
    一进来，景昭就闻到了花香，不是李佳慧身上的梨花香气，又是其他的香味。
    但是这边没有那几个抹了香膏的玩家，景昭仔细闻了闻，才发现香味是从鼓面上散发出来的。
    李佳慧也闻到了，她凑近，又猛地离开，神色慌张。
    “怎么了？”景昭抓住她，看她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了。
    “我没事。”
    萧子行花冥币买了个皮鼓，因为他们的身份是游客，这些人倒是很愿意推销给他们。
    买了东西，有几个玩家就回去了，景昭也带着李佳慧去游客住的地方。
    这也算是他们玩家能够聚集交换信息的地方。
    萧子行抱着皮鼓，他伸手拍了一下，皮鼓发出咚的一声，鼓面坚韧，带着一股花香。
    他皱了皱眉，联想到女玩家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
    已经缓过劲来的李佳慧嗓音颤抖地问他们：“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叫人皮鼓。”
    玩家们都朝李佳慧看了过来，就算不知道这个故事，光听名字也就明白了。
    李佳慧继续说：“民间怪谈故事里面，有一个村子里面的人喜欢用十六岁少女背后的皮来做鼓面，而且必须是满十六岁漂亮的女孩，那些女孩从小就保养着背部，保证背部没有一点瑕疵，昨天我就怀疑是这样，今天闻到这鼓面上的香气，终于能确定了。”
    萧子行把手里的皮鼓放在桌子上，鼓面洁白无瑕，上面还画了一只狮头，看着十分喜庆。
    这样的鼓面，居然是用人皮做的，他伸手摸了摸，似乎又不是。
    怪不得这次男女玩家分开，三十天的时间，到最后村里的人肯定要去取她们的皮，那么他们这些游客呢？
    游客在这里面又扮演着什么？
    现在只搞懂了女玩家要面临的难题，他们自己还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
    “我觉得售卖的那些鼓应该不是人皮做的，你看你们女玩家的数量也并不算多，村里要真是做人皮鼓，那应该是很属于很珍贵的一种皮鼓，不可能放在外面大量售卖，多半会找人高价卖出去，所以我们看到的这些和人皮鼓没关系。”
    萧子行一口气说了不少，他仔细摸着鼓面，和皮肤还是有点区别的。
    景昭也觉得是这样，李佳慧说的那种鼓制作工艺复杂而且要等那么久，肯定是十分珍贵的。
    玉河村的人不可能把这些鼓放在明面上售卖，他们应该暗地里还有售卖的渠道，而且价格绝对不会让他们失望。
    “你说的也有道理。”李佳慧彻底平静下来，萧子行说的确实很对。
    萧子行手指敲着桌子，“既然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那你们小心点就是，那个用来保养的香膏，最后还是别用了，感觉跟上蜡一样。”
    不少玩家被萧子行这说法弄得身体僵硬起来，确实挺像的。
    景昭看着探索度上升，知道了故事，而且十有八九是真的，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改变这个结局，把偏离度给弄出来了。
    三十天80%的偏离度，她还是有点信心的。
    萧子行也是这么想的，虽然他还没搞懂安排游客这个身份是做什么的，但不妨碍他去把偏离度弄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就知道对方都要开始行动了。
    还不等景昭再说什么，门外豆豆突然出现。
    “阿姐。”豆豆沉着一张脸，“妈不让你跟男人走得太近，你忘记了吗？”
    豆豆进来，冰凉的手握住景昭，力气极大。
    “没忘记。”
    景昭神色如常地站起来往外走，豆豆牵着她。
    “妈说了，他们都很脏，不要让他们碰你，回家吧阿姐。”
    “不回。”
    “……”
    豆豆没想到景昭拒绝的这么果断，一时间脑子有点没转过弯。
    景昭走到外面，“我要在外面逛逛，现在还没到时间呢，豆豆，爸工作的地方你带我去看看。”
    豆豆抿着唇，脸红彤彤的，似乎是有点生气了。
    景昭可不管，揉着他的脑袋。
    “带我去爸工作的地方看看。”她重复了一遍，拿出一张冥币。
    看见冥币，豆豆神色松动，伸手接过揣在兜里。
    “走吧。”
    景昭忍不住感慨，真是有钱能使诡推磨啊，事情一下子变得简单了。
    豆豆拿了钱，乖巧地带着景昭去周强工作的地方。
    周强是在一个作坊里面做鼓，外面的人听说是周强的女儿，看着景昭的眼神有些惋惜。
    张红丽不知道在哪里，反正周强听到景昭和豆豆找过来的时候，心情不大好。
    “这地方这么脏你过来干什么？”
    周强满身是汗，他站在那边冷冷地看着景昭。
    豆豆握紧了景昭的手，似乎是有些害怕。
    景昭晃了晃他的手让他别担心。
    “我就是好奇，想看看爸是怎么做鼓面的。”
    周强抿着唇，眼神闪躲着，然后干巴巴地说：“没什么好看的，豆豆，带你阿姐回去，不然你妈要着急了。”
    豆豆拽着景昭，“阿姐，走吧。”
    和刚刚阴沉的脸色不同，豆豆好像又恢复正常了。
    原来周强和张红丽也会心虚啊，景昭和豆豆一起离开，她还以为这两人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呢，毕竟张红丽抹药膏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犹豫。
    这一张皮，可以卖个好价钱吧，可能让他们小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养了十六年的女儿，被他们当成一件物品，还真是冷血。
    豆豆催促景昭回去，但现在也才只是中午，景昭当然是不可能回去的，而且张红丽也没走过来。
    她再次到了那些男玩家住着的地方的时候，就看到那些人弟弟或者妈妈找过来了。
    弟弟只是冷着脸，妈妈情绪更加激动一些。
    尤其是他们看到男女玩家待在一个房间的时候，那眼神似乎恨不得把男玩家给杀了。
    萧子行被这眼神看的脊背一寒，看着那几个妈妈走进来拉过女玩家的手，态度强硬地说：“回去！回去洗澡！”
    景昭和豆豆站在大树底下看，豆豆忽然说：“她们要接受洗礼了，不接受洗礼的话，她们一辈子都干净不了。”
    洗礼？
    景昭感觉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她递给豆豆两张冥币，继续追问：“什么是洗礼？”
    豆豆拿了冥币看她一眼，“村里被选中的姑娘不可以单独和男人接触，接触了的话她们就会变得肮脏，只有接受洗礼才能重回清白，这都是妈说的。”
    “洗礼在哪里进行？”
    “我们玉河村的祠堂啊，阿姐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了。”
    景昭笑了笑，大概知道了，这洗礼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那几个玩家，还不到一天就陷入了不小的危机啊。
    找过来的只有几个人的妈妈，张红丽不在。
    不过也没多久，身后就传出张红丽喊她的名字和豆豆的名字。
    张红丽急匆匆地赶过来，没错过这场好戏，她看到景昭和豆豆站在大树底下，也是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你没跟那几个人一样和那些男人待在一起，不然你也得去洗礼了。”
    景昭挑眉，这个洗礼，有时间可以去看看，但是现在就不必了，等她把两边的情况彻底摸清楚了再去。
    张红丽朝院子那边嫌恶地看了一眼，低声咒骂：“也不知道村长在这种关键时刻叫这些外地人来干什么，真是想钱想疯了。”
    张红丽骂的很小声，不过景昭还是听到了。
    见景昭看着自己，张红丽也是说：“行了行了，外面没什么好玩的，跟我回去吧。”
    张红丽都亲自过来了，景昭当然也不能犯倔，就跟着她回去了。
    被带走的那几个，从妈妈嘴里听到了洗礼。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个洗礼有多危险，但这根本不是询问她们愿不愿意，而是直接通知。
    其他玩家那边，通过碎嘴的村民，也知道了洗礼的事情。
    洗礼将在祠堂进行，而且就是今晚。
    他们准备过去看看，景昭也是这么打算的，有替身还有隐身衣，她过去还是很方便的。
    张红丽看到景昭还算听话，对她的态度也就好了一些。
    景昭打算吃过饭去祠堂那边看看，她让张红丽记得把饭送到她房间里，这样好方便她处理掉。
    张红丽不疑有他，等到周强回来的时候，他提起今天景昭来他店里的事情。
    张红丽听到这件事，先是愣了一下，就听豆豆说：“阿姐说她没见过爸上班的地方，好奇才过去的。”
    周强嗯了一声，当时景昭的确是这么说的，只不过他觉得有点奇怪。
    “那就没什么事，咱们还是不要多想了。”
    张红丽递给周强一个眼神，提醒他现在是关键时间，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情来了。
    周强只好坐下，说起另一件事。
    “我听说今天抓到几个跟男人独处的，晚上要带去祠堂那边洗礼。”
    提到洗礼，张红丽脸色也有些难看。
    “还好阿芸听话，没跟那几个人一样不让人省心。”
    周强也说是，要是被带去洗礼，怎么说也不是最好的货物了，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