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伟忙了一整天,吃过晚饭后跟路天正交流今天的心得体会。
路天正担心他一天都在抓药跑腿,心里会有不甘,出言劝慰道:“别担心我已经把今天阿宾讲的东西记录下来,整理成了笔记,回头你也可以看看。”
没想到侯伟却一脸开心:“师兄不用这样,我也知道我基础不咋地,就算是听也听不懂,而且我还发现一个好处。”
路天正好奇,这小侯以前性格乖戾,没想到现在居然能如此通情达理。
侯伟解释说:“我跟宾哥最早就是因为假药的事情认识的,那时候我还年轻不懂事儿,这些天,一直抓药,煎药,感觉对于很多中药都有了熟悉,我觉得很开心。”
哦,这样呀,他听说过,侯伟帮他们班的班长联系了个供货商结果被假药骗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中药材市场混乱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国家要大力扶持中医药事业,一路开绿灯,以之前那个小体量根本接不住,这就给了很多利益熏心之人可乘之机。
最近几天还一直有直播吃硫磺的......打着中药壮阳保健的名义卖硫磺,实际上主播吃的都是黄糖。
硫磺一般用作外用,就算是内服也是需要专业指导,以零点几克的剂量服用——其实,现在除了胆子大找刺激的医生,几乎没人会干这种断了身家性命的事情。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前天那个屁股长疮的老板。”
“奥,有什么疑问吗?”
“主要是李介宾给开的方子,全是补气养血药,就算是用来托毒,也该用一些皂角之类的清热排脓药吧?”
“你怎么不当面问他?”
说到这里,路天正老脸一红,不知道为什么,他面对年纪轻轻的李介宾,根本不敢提起质疑,倒不是害怕说错了丢人,而是本能的觉得李介宾不会错。
“今天开的很多药,也都是补气药。”
“因为今天讲的多是内伤疾病......一般来说,刚刚新得的疾病,也不会来看中医,像这种病基本都是去看了西医没什么效果,才来的。”
侯伟在嘀咕道:“早就听说小道消息这李介宾是李东垣的后人,今天看他那么吹捧李东垣的样子,说不定是真的呀。”
就连一向稳重的路天正也连连点头说:“李东垣的学术思想跟方子本来就不好理解运用,他能用的如此随心所欲,未必是空穴来风。”
“要不,给李介宾提个意见,修个族谱?”
“我觉得没必要,我回去问问老师,请他修好,这么来,这不就顺延到阿宾这里了嘛。”
隔壁房间睡觉的李介宾还不知道这边两个小子打算给他认祖宗,他翻完了一本满是批注的《脾胃论》,看着自己当年那稚嫩的笔记,往日种种,一如昨天。
第二天白天,一大早那个杨老板就来了。
李岐黄在一旁陪同,而剪了几天片子的陆言也来了,大家都想看看这治疗效果咋样。
李介宾有点不开心,大清早的,自己还没吃早饭呢,影响小爷的胃口。
不过看在对方那一箱茅台的诚意上,他还是披上白大褂,洗干净手戴上手套。
在清晨明媚的阳光中,杨老板一副庄重的样子转过身,脱了裤子撅起屁股。
所有人也都一脸期待的注视着杨老板的屁股,大家都是抱着专业的态度,这看的是屁股吗?不!看的不是屁股,而是中医药传承的精华!
“怎么看着感觉化脓更严重了?”一旁的马仔小声说道。
确实,之前贴上的雪白的敷料已经渗透,看着就感觉很脏的感觉。
周围几个人心思各异,陆言心想要不要让摄影师掐掉,反正自己只是拍膏药,拍一下治疗疗效也是为了更有说服力,有没有都没关系,更何况本来嘛,也不一定就百分百有用的。
侯伟则是在想如果真的翻车了,一会儿一定要开启他的嘴遁大法。
路天正则是皱眉疑惑,心里面有了猜测但是不确定。
李岐黄老神在在,智珠在握,阿宾出手,没有拿不下的问题。
大家看着李介宾用消过毒的镊子揭开敷料一角,随后又停了下来。
马仔觉得有问题:“小子,怎么不解开呀?是不是给我们大哥治坏了?”
“不要打扰小神医治病,这两天我这已经不疼了......怎么回事儿?小王你给我拍个照片看看。”
侯伟正要发动嘴炮攻击,却听见李介宾说:“小伟,去,拿个一次性纸盒来,没想到那么多。”后面还小声嘀咕,早点来也好不然估计吃的饭要吐出来了。
什么那么多?为什么要拿纸盒来。
一旁的马仔已经拿着手机拍了个照片给杨老板看,看完后杨老板脸色也有点阴沉不定,“李大夫,这......正常吗?”
“确实,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
这样说算是承认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喝了我的茅台,你就是这样给我看病的?骗子!
“我没想到治疗效果会那么好!”
?????
周围人心里那是个七上八下,这话,该怎么理解呢?
好在这个时候侯伟拿了个纸盒回来了。
李介宾示意两个马仔,“扶好你们的老板,杨老板,屁股再翘高点,对。”
随着一声对,李介宾揭开了膏药,只见敷料上里面那面已经全都是黄白脓血,而原本的疮口处还有白花花黄绿绿夹着红丝儿的不明物质就这样流了出来。
陆言直接捂着嘴一声惊呼了出来。
李岐黄则变态的一脸陶醉,每次看到阿宾治疮都是这样解压治愈,仿佛涤荡人间污秽。
幸好李介宾一手托着个一次性纸盒,接着了这些不明物质,随着脓血不再流出,李介宾还直接用镊子压在了疮口上,然后挤压着继续流脓。
“哎哟,你小子要干嘛呀!你要是把我屁股治坏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杨老板一声大叫起来,而他的两个马仔已经看呆了,这都是从他老大屁股上流出来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好恶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