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雪终于落下了呢。
早上李介宾领着自己的哼哈二将在练五禽戏。
连续几天,路天正跟侯伟已经将这五禽戏融会贯通,而且当全身肌肉筋骨舒展开后,不再有一开始的不适了。
而当他们打完后,忽然感觉有东西飘下来,是六角形的雪花。
随后,更多的雪花飘落,几人回到了屋里,看着外面慢慢的化为了白色。
这种天气,应该没什么病人了吧。
李爷爷直接东房里去还阳卧去了,李爸爸李妈妈收拾前几天进的药材。
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这种天气最适合干什么来着?
涮火锅呀!
李介宾直接把上次剩的羊肉从冰箱取出,化冻后,就地取材,从药房捏了豆蔻,砂仁儿,桂皮,蜀椒,在厨房开始做羊肉锅底。
中药总说辛药,气药,芳香化湿药,什么芳香走窜呀......其实这些都是闻一闻就能体会到的,只是如今我们生活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生活工业化后,就与现实脱节了。
佛家有知见障的说法,那就是当人有了固定印象后,就容易迷障。
严格意义上说,我们每个人每天都是在吃中药。
炒菜不放葱姜吗?炖肉不放大料吗?喝粥不放大枣吗?
啊,你说你都是用的“海克斯科技”?全靠工业生产,绝对无纯天然成分。
够狠,在下认输。
路天正跟侯伟洗菜择菜,一会儿就在大堂搬了个方桌。
渐渐地,厨房里弥漫着浓浓的香气,热气腾腾,与外面的雪花相得益彰。
李介宾站在厨房中央,手持菜刀,娴熟地处理着新鲜的羊肉和各种蔬菜。
老规矩,先下油热锅,放入葱姜干辣椒花椒,炒出香味,随后抛入切好的羊肉,翻炒。
一边是烧开的一锅清水,水中微微冒着热气,清澈透明。
等待羊肉入味儿后,倒入开水。
随后,他将各种时令蔬菜一一放入锅中,一片片肉片在滚烫的水中煮熟,释放出诱人的香味,色泽鲜红、光滑肥美。
他将刚刚在中药房自制的火锅底料投入锅中,随即散发出浓烈的香味,辣椒、花椒、姜葱等各种调料的香气在厨房中交织,令人垂涎欲滴。
一边的两个小弟准备着涮菜,口中反射性的酝酿着口水。
他们在心中重复道:不是好厨子的中医,不是好中医,中医就该会做饭的。
李介宾一边翻动着锅中的食材,确保它们均匀地被火锅底料裹上,一边不时地尝试着味道,调整着火候和味道,以确保每一口都是美味。
感觉差不多了,关了火,再撒一些青葱和香菜,让整个火锅看起来更加诱人。
随后,戴上粗布手套,把火锅搬到了大堂准备好的方桌上,下面文火慢慢煮着,路天正他们把各种涮菜摆放上桌,还有调好的蘸料。
对了,还有杨老板孝敬的散装茅台。
三个人落座,酒满上,小弟先给宾哥碰一个。
“多谢宾哥这些天的悉心教导,来,敬你一个。”
“小侯呀,越来越客气了哈,我还是怀念你当初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呀......”
大家一起品尝着李介宾精心制作的羊肉火锅,温馨的氛围弥漫在整个吉祥堂里。
在寒冷的大雪天,飘扬的雪花覆盖了整个县城,营造出一片洁白而寂静的世界。
街道两旁的屋檐慢慢都被积雪覆盖,而每一步脚印都在积雪中留下深深的痕迹。
在这样的天气里,在家里吃着火锅,欣赏着屋外的大雪,喝着茅台,快乐的唱着歌。
给个院士也不换呀。
然而,在这样的大雪中,有一个人影艰难地踏着雪,前往吉祥堂。
她双眼通红,脸色苍白,裹着厚重的棉衣,抱着什么,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吃力。
吉祥堂的门口飘散着一阵阵的白雾,发出温暖的光芒,像是在寒冷的雪夜中为他指引方向。
她推开门,一股温暖的气流迎面扑来,与外面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大夫,我儿子发烧了!你快帮忙看看吧!”
李介宾三人齐齐往外看去,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披着大棉袄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
李介宾跟路天正放下杯子就站起来了,侯伟则是把火锅下面的火关了,然后引导着患儿母亲到就诊台。
“别着急,慢慢说,孩子发烧多久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生病哪儿有不着急的,患儿妈妈含着眼泪说道,“昨天晚上就发烧了,给他喂了美林,烧退了,但是今天早上又开始发烧了,喝了药也没用。”
美林,布洛芬混悬液,非甾体抗炎药,可以抑制前列腺素合成,具有解热镇痛及抗炎作用,家中常备药品,尤其是有孩子的,可以临时退烧用。
李介宾看着孩子,闭着眼睛,满面透红,伸手上去,皮肤滚烫。
“量体温了吗?多少度了?”
“来之前量了,40多c!”
没养过孩子的理解不了,小孩子发烧往往看着还是活蹦乱跳的,该玩继续玩,不够细心很容易忽略。
然后一到晚上就会高烧,这种情况如果是大人的话,烧到38c以上就已经缠绵病榻起不来了。
小孩子跟大人不一样,因为不像大人那样配合问诊,古代素来有“哑诊”的说法,而且小孩儿稚阴稚阳,又是纯阳之体,一旦发病,病情变化迅速。
《黄帝内经》里面没小儿科,只有到了宋朝,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这才将儿科变为专科。
小儿看诊,真的是考验医者的水平。
李介宾一指定三关,脉象急疾,而且发现虽然这孩子不哭不闹,但是四肢已经开始不自觉抽搐了。
患儿妈妈还在催促着,一旁的侯伟在劝着,“别着急,再着急也要先看看病情才能开药。”
路天正面露难色,这种高烧,一不小心就容易烧成傻子,这种情况还是先送医院稳定了吧。
而李介宾看过之后,犹豫了一下,转身绕过中药柜子,拎出来一副羊角。
这是?这不是后面挂着的那个?难道不是装饰品吗?
“阿伟,把称拿过来,小路,去倒点水。”
李介宾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锉刀,垫了一张牛皮纸,接过侯伟递过来的称,先称过羊角,然后小心翼翼的从那副角上挫下些粉末。
有点心疼,但是,天下无比人身更贵重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