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大家这时已经默契地齐齐转头,看向一旁正襟危坐地赵明光,神色一致,明显是在等他说话。
赵明光忍不住咬牙,今天他要是开了口,那么他藏了好几年的秘密就绝对藏不住了!
他倒不觉得这门手艺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儿,但这群人他可太了解了,要是大家知道他会这门手艺,肯定会有五花八门的各种说法出来!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又不能不开口!
赵明光暗暗叹气,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慢吞吞说道:“我赞同小钟的观点。”
大家静静看着赵明光,等着下文。
赵明光咬牙,只能继续说下去:“从衣服的剪裁和针脚来看,应该是纯手工缝制,而且这个人手艺非常不错。”
众人更加疑惑了,赵警官是怎么看出来的?
而这时,季惟舟微一扬眉:“继续。”
赵明光快哭了,使劲儿憋着,脸都有点扭曲了。
但这是工作!
他只能深吸几口气,继续说道:“如果是机器制作,那么衣服的剪裁包括针脚一定是规则的,但是死者身上的这套运动服,明显的可以看出针脚的大小并不是固定的,虽然肉眼看上去区别不大,但专业人士仔细观察,还是能观察出来的。”
专业人士?
大家越来越迷惑了。
赵明光说到这里,也没什么好瞒着的,关键是也瞒不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股脑儿全部说了。
他从会议桌上拿起来装在物证袋里的运动服,朝着会议桌上的人抖了抖:“等一下大家可以检查一下,在运动服里侧看,布料拼接边缘的剪裁,并不规整,而这一个特点,就完全能说明这是手工剪裁,而不是机器剪裁。”
“蝴蝶结也是纯手工?”季惟舟又问道。
赵明光将闻言,将蝴蝶结拿了起来,仔细看了又看,才点头:“应该是手工做的,感觉像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所以,死者身上的这套运动服,和头上的蝴蝶结都是手工缝制,并且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而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凶手?”季惟舟将赵明光的话进行了总结。
赵明光点头:“我赞同这个推论。”
……
话说得清清楚楚,大家也听得明明白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更疑惑了。
而这时,有人问出了这个疑惑。
“赵警官,你为什么知道这个?”
……
赵明光脸拉得老长,甚至感觉眼底在冒小火苗,众人一脸疑惑。
赵明光拉长着脸,怒冲冲道:“因为我做过的衣服,比你们吃过的米还多!”
……
一张张脸上,都是惊讶和疑惑,大家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明光,这时,还有人不怕死的问道:“赵哥,你还会做衣服啊?”
赵明光暗自冷笑,他不止会做衣服,他还会绣花呢!
但他也没开口,就那么唬着一张脸,抱臂坐在那里,顿时,小警员们再也不敢开口了。
但老油条们却看出了门道儿,大家在一起工作这么久,连爱穿什么花色裤衩都一清二楚,一看就看出了赵明光不想说,越是不想说,大家就越是好奇,老油条们默默对视一眼,决定会议结束,就把这个情况去挖清楚。
而特案队三人,看着会议桌上的机锋,不约而同地彼此对视,又立马收回目光,抿唇掩饰住了快要忍不住的笑意。
季惟舟看着赵明光铁青的脸,还是好心的开口解了围。
“老汪,你找专业人士再看一看,出份书面报告。”季惟舟看着汪洋道。
顿时,众人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
汪洋闻言,点了点头。
季惟舟微一扬手,提醒汪洋:“你继续说。”
汪洋一听这话,才继续道:“从精液中提取到的dna,我们目前已经进行入库比对了,但是现在还没有结果。”
“另外,还有我们在死者家中发现了大量的男性痕迹,包括指纹、脚印、毛发还有家中的男士用品等,这些我们都带回来了,这些都需要逐一进行分析,工作量比较大,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出结果。”
说到这里,汪洋话音一顿,神色略凝重地看向季惟舟:“另外,我们仔细检查了死者家中的冰柜,上面只有三组指纹,一组来自死者,另外两组是发现死者的两个邻居,也就是房主王秀莲和报警的蒋旭,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的指纹痕迹了,所以,我认为,凶手很有可能是带着手套做的案。”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么死者有一定的反侦查意识,从现场提取到的这些指纹脚印等男性痕迹,应该也一样不会有凶手的。”季惟舟缓缓道。
汪洋点头:“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凶手作案的时候,有疏漏。”
闻言,众人神色并没有任何放松的迹象。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样的可能很小,几乎微乎其微。
季惟舟叮嘱汪洋:“老汪,你们盯着比对结果,尽快吧。”
“好。”汪洋点头应下。
季惟舟淡淡点头,随后又看向陈和:“说一下尸检结果吧。”
法医助手将尸检报告一份份分发给大家,陈和依旧是亲自解释了尸检报告的内容。
“死者颈部有明显的非闭合半环形勒痕,颜面部紫绀,颈部皮下和肌肉有明显的出血点,甲状软骨及环状软骨骨折,眼球结膜及口腔粘膜可见点片状出血。下颌角或下颌缘见不规则形的暗红色出血斑,切开凝血,内脏瘀血,脑膜和脑实质可见瘀血、水肿及点状出血,肺有气肿、水肿并伴灶性出血,确定为机械性窒息。”陈和说出了结论。
他继续道:“我们在死者口鼻处发现了一种棉质纤维,通过比对,和死者枕套的棉质纤维完全一致,凶手应该是将死者压在床上,面部抵在枕头里,背部朝上,从死者身后,用凶器勒死了死者。”
“而且,根据死者甲状软骨及环状软骨的损伤情况来看,凶手的力气很大,很有可能是男性。”
“现场有发现凶器吗?或者说能推断出凶器吗?”季惟舟问道。
闻言陈和摇了摇头:“我们对死者颈部的勒痕进行了仔细的测量分析,发现死者颈部勒痕来自于一条形状规则的,宽度为3.5厘米左右的长条状带子,但是,与之相符的的凶器,我们在现场并没有找到。”
季惟舟闻言,转而看向了现场勘察的同事,问道:“整条巷子仔细勘察,尤其是垃圾桶。”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