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亏是不可能吃亏的。
他们虽然年事已高,但还精神,这两人一看就细皮嫩肉的不好管教,让他们生个孩子,自己再从小养大,怎么都比半路买的强。
二老心里打的算盘啪啪响,魏子玦冷着脸坐在一旁不为所动,任由玄思怡拍门破口大骂。
喊了半天无人,玄思怡这才认清现实,累极了般瘫倒在地,毫无公主形象可言。
她最近被人强压着下地干活,不做就要挨打还不给饭吃,她实在是怕了,只得卖力干活,哪怕那饭菜清汤寡水,她也能吃的干净。
玄思怡做苦力多日,白嫩的肌肤不再,肤色开始泛黄,她吃的又多,也不像往日那般身姿柔弱柳风,反而壮的像头牛。
魏子玦嫌恶地看了一眼,随后别过眼,眼不见为净。
在魏子玦眼里,如今的玄思怡,跟这个村里那些长相粗鲁的平民没什么区别。
他双手残疾,不用干什么农活,反而还是当初那般细皮嫩肉。
玄思怡休息够了,肚子咕噜噜直叫。
她最近饭量大了,饿的也快。
玄思怡连忙起身拍打门叫唤:“我饿了,给我吃的!”
“吃吃吃,就会吃!你啥时候生大胖小子,我就让你吃个够!”
玄思怡气急,可她饿的发晕,只能答应。
得到承诺,那人当真给她拿了两个馒头,从门缝里塞进来。
那门缝处好久没洗漱,早已肮脏不堪,馒头从中投进去,沾了一身黑。
可玄思怡顾不得其他,抓过馒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等她吃完还意犹未尽:“就两个?”
“你还想吃几个?你不生大胖小子,一个也没有。”
这是一定要她生呗?
玄思怡怒气冲天,可她知道自己一个人无法逃脱这个地方,只好暗自咬牙躺在床上。
床边的魏子玦冷眼瞧她,玄思怡才懒得管他什么想法,说好的柳州有他的人马,被抓到这破地方这么久了也没见到魏子玦的人来。
她开始对魏子玦不抱希望了。
魏子玦见玄思怡像个泼皮无赖挤到他身边,他额间青筋暴突,没忍住一脚将玄思怡踹下床。
可玄思怡今时不同往日,她压根受不了这气!
噌的一下站起身就要一巴掌去扇魏子玦,魏子玦岂能让她得逞?
脚下用力,又把玄思怡踹翻在地。
玄思怡被气的嗷嗷叫,只好跑到门边去敲门:“来人啊,他不让我睡,你们倒是管管啊!”
门啪的一声打开,二老拿着锄头气势汹汹进屋,指着魏子玦怒骂:“赔钱货!你还不让我抱孙子?”
魏子玦脸色难看,玄思怡在一旁幸灾乐祸。就差拍手叫好了。
那二老见魏子玦还敢冷着一张脸,立马上前拿着绳子绑住了他手脚。
别看二老年事已高,常年做农活,那力气大的很,很快就将魏子玦绑了个严严实实。
二老一把将玄思怡推到魏子玦身上:“快生,不生没有饭吃。”
没饭吃?
这显然触及到了玄思怡的禁地。
等二老关门出去,玄思怡仔细瞧了瞧魏子玦的脸蛋。
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魏子玦哪儿能看不出玄思怡眼里的痴迷,他极力挣扎:“玄思怡,你敢碰我试试?”
魏子玦还敢威胁她?
这她可就不干了。
玄思怡冷笑:“我卖力,你倒是过得舒坦,碰你咋了?又不是没碰过。”
魏子玦顿觉不好,以前的玄思怡他都看不上,如今的玄思怡土里土气的,他更看不上了。
岂会甘心被这种女子糟蹋?
他刚开始大声呵斥,反而引起玄思怡逆反心起,当真要对他用强。
魏子玦不得不转换思路,想给玄思怡画饼。
可玄思怡压根不信,她只在乎眼前的利益。
睡了魏子玦,成功生孩子,就能吃饱饭,还能被这家人奉为座上宾。
美好的未来在向她招手,玄思怡撕破魏子玦的衣裳,两人成就一段佳话。
春去秋来,玄容九终于处理完了玄国和魏国,将两国完美合并,这才有时间去看男女主的处境。
一道光屏打开,五大三粗的玄思怡背着婴孩下地干活,回了家,二老喜笑颜开起身迎接。
四口之家看起来倒也其乐融融。
玄容九瞧了一眼,有些好奇:“男主去哪儿了?”
光屏立马转换,黑漆漆的房间投不进一丝光亮,玄容九刚要说话,大门被人打开,床上隆起的被子一颤,玄思怡跨步而入。
一把将手里的饭碗粗鲁扔在桌面,随后捞起被子里的人就要喂食。
那面黄肌瘦,看上去毫无人气,蓬头垢面的男子麻木地任由玄思怡动作。
玄容九表情微妙:“不过一年,男主已经丧失了斗志?”
【何止丧失啊,他现在简直生不如死!他自杀过无数次,都被玄思怡请郎中救回来了!玄思怡压根不想他死,也不想他好好活着,整天就跟喂牲口似的……】
99叹息【好可怜……】
玄容九意味不明轻笑:“他倒是挺有福气。”
前世得了江山美人,这一世虽然没有江山,可他还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99挠头【宿主,你这是真心话吗?好歹男主以前也是天之骄子……】
玄容九看向一旁的车班姬:“朕得知柳州附近有一村庄,贩卖人口,车将军可随朕一同前往捉拿。”
车班姬有些疑惑:“陛下……这种小事何须你亲自前往?”
玄容九淡笑,不亲自去,怎么看望旧人?
等一队官兵将整个村子里的人拿下,所有人都被按压在地上。
玄容九缓缓而来,惊恐的村民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仙子下凡。
可那官兵对着那女子恭恭敬敬称呼为:“陛下。”
陛下?
混在人群中的玄思怡猛地一抬头,满眼不可置信,可如今的她身材臃肿,皮肤暗黑,就算她真站出去了,谁又会相信她是三公主玄思怡呢?
她生怕玄容九认出她,给她难堪,连忙垂头隐藏自己。
身旁的魏子玦也不好受,他如今跟叫花子没什么两样,而玄容九还是那般光鲜亮丽,叫人完全不敢直视。
他与玄容九,早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能有交集了。
他心里第一次产生了自卑,眼里的光黯淡下去,再也亮不起来。
所有犯事村民都被关押,被拐来的人都被送回家。
只有玄思怡跟魏子玦没有归处。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问这么久了,咋跟哑巴似的?不想回家了?”
玄容九坐在上位,他俩怎敢说话?
见官兵有些不耐烦,玄容九挥手:“罢了,他们定是怕了,莫要为难他们。”
“陛下仁慈。”那官兵谄媚地拍马屁,跟在两人不耐烦的样子大相径庭。
玄容九将目光投在两人身上,轻声细语道:“你二人姓甚名谁?朕可以让你们回家。”
回家?
玄思怡心里向往,但触及到玄容九的目光又退缩了回去:“民女……叫小花。”
那是二老给她取的名字,她以前不屑用,现在却不得不用。
魏子玦见玄容九目光投向他,嘴唇挪动,最终没有开口。
玄思怡生怕魏子玦暴露两人身份,连忙开口:“他…他是小草,是我的夫。我二人无父无母……”
玄容九颔首,身后传来一阵欢喜的声音:“陛下……”
那穿着华丽的男子,眉开眼笑走到玄容九身边,不顾周围有人,亲昵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个吻:“陛下,该用膳了。”
玄容九也不怪罪,反而任由他拉着起身:“倒是朕忘了……”
“陛下日理万机,有臣在,倒也不会真让陛下饿着肚子。”
两人声音渐行渐远,玄思怡眼神涣散。
那璀璨夺目的少年,当真对玄容九一心一意。
魏子玦眼里早已没了光,他甚至轻轻勾起嘴角似在嘲讽。
原来,他这辈子都争不过车班姬。
上天生了他魏子玦,何必再有车班姬?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