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是柠柠要快点去换衣服了。”
正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她俩讲话的姜柠一顿，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米菲菲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是啊！现在都十二点半了，快快，我还准备给柠柠撸个淡妆！”
她一向风风火火的，姜柠在后面尔康手：“这就不必了吧……”
只是她的反抗在这方面一向无效，更别提这次还有赵君怡和她狼狈为奸，姜柠连餐盘都不用动手，就被两个朋友一边一只手地架回了高三七班的教室。
高三七班在教学楼的三楼，四楼有专门为学生准备的换衣间，方便他们体育课和游泳课时使用。
姜柠一路像是被安排的提线木偶般被带到四楼属于她们班女生的换衣间里。
门刚打开，就对上了几双眼睛。
姜柠数了数，很好，全班八名女生都在这儿了哈。
“嗨？”姜柠抬起一只小手摇了摇。
米菲菲道：“我准备的裙子拿过来了吗？”
其中一个女生回答：“拿了拿了。”
“ok。”米菲菲比了个手势，“那我们开始吧！”
姜柠震惊地睁大了双眼，坚决拒绝一群女流氓想要帮她换衣服的想法，拿着小裙子跑进了隔间。
外面先是一个女生没忍住的“噗~”的一声笑，然后所有人都开始笑起来。
身处隔间并且反锁上门的姜柠低头捏了捏眉心，感觉到深深地疲惫。
她揉了一把发烫的耳朵，然后开始打量手里的这件裙子。
其实从前几天米菲菲说要给她准备公主裙的时候，姜柠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过直到这会儿她才明白，有些心理准备还是做少了。
这件裙子很漂亮，整体是白色的，很像她几年前喜欢的那种公主风。
但是远比那个要更考验她的承受能力，毕竟属实是有些吸睛了。
姜柠深吸一口气，一件件穿好。
裙子、拖尾、裙撑、脖颈丝带、身后还有一个大蝴蝶结……
由于她不算很好养活的身体，她的体重一直都偏低，如今165的身高却只有85斤。
好在胸前还是有两个小包子的，不然这裙子属实是撑不起来。
许是因为她在里面磨蹭的有点久了，外面响起了米菲菲的呼唤。
“柠妹儿，你穿好没？”
姜柠再次深呼吸一下，然后推开隔间门：“我好了……”
“哇~~~”
“公主呜呜！”
“……好美吸溜~”
一群女流氓眼里爆发出同样的亮光，看得姜柠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好家伙，她感觉自己像是进了狼窝。
米菲菲更是直接冲过来给了她一个熊抱：“啊啊啊脑婆抱抱！”
姜柠颤巍巍地伸出一根食指抵着她的肩膀：“你正常一点啊！”
闹了一会儿，一群人总算是想起来正事。
赵君怡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鞋盒：“还有鞋子也要换一下。”
姜柠：“这个就不用了吧……”
“要换，公主裙配板鞋是什么奇怪搭配啊！”米菲菲道。
“我……”姜柠试图据理力争，“新鞋子会不舒服。”
赵君怡打开鞋盒，像是早就有所预料一般：“这是菲菲去你家拿的。”
？？
姜柠满头问号地低头看，里面的鞋子果然是她的，还是暑假她和米菲菲一起逛街的时候，米菲菲给她买的。
三厘米小高跟，白色皮质带细闪。
很搭。
姜柠伸出两只手，同时比了两根大拇指。
有些话不用多说，全在手上了。
她换好鞋子，就被按在椅子上接受编发和化妆。
姜柠皮肤白，肠胃也偏脆弱，往日里连点油腻的都不沾，皮肤瓷白又细腻。
即便是十七八岁青春期这个年龄段，也连一点黑眼圈都没有，看得周围几个女生羡慕极了。
不免有手痒痒的伸手戳她脸蛋。
姜柠原本闭着眼，被“玩弄”得有点痒，她笑了下睁开眼道：“真把我当洋娃娃了？”
“柠妹，你简直比洋娃娃还好看！”一个女生兴奋地开口，然后是一群女生“嗯嗯嗯！”的应和。
姜柠耳朵又热了起来。
几个人真的是完全把她当成了洋娃娃在打扮，化了妆，头发卷成卷，还挽了两个小丸子。
等都收拾好，已经是一点十分了。
几个女生对着她前后左右地拍照，声称要掌握第一手资料去论坛镇楼。
这会儿，班里的啦啦队员只有姜柠、米菲菲和赵君怡三个人。
只是相比于姜柠，她们俩的裙子就很简单，按照她们俩本人的话就是：公主裙也不是谁都能驾驭的嘛，只有柠妹那种绝色才好看啊！
等三人在一点二十分走到体育馆时，周圈的台阶上已经坐满了学生。
座位划分了区域，每个学校最前面第一排都会有自己的校旗。
姜柠从门口进来，看了一圈然后发现，自己要想回到高三七班的位置，正好要经过三中。
……
因为她的出现，离得近的学生之间瞬间惊起一阵感叹，姜柠保持着目不斜视的样子，微笑着往里走，然后视线一端，和谢云秋对上了视线。
这次离得很近，两人之间不过三四步的距离。
男生似乎是刚从换衣间出来，身上穿了件无袖运动服，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遇到了。
谢云秋眉眼沉沉地看着她，男生个子很高，姜柠微微仰头，无法看清他眸中的情绪。
她浅浅笑了下，点点头错过他的肩走了过去。
谢云秋在原地站了五六秒，直到胸腔里的心跳平复下去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刚刚看到姜柠的一瞬间，他几乎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雨夜。
大雨、伤口、血水。
哼叫的小狗、饥肠辘辘的胃、疼到麻木的手臂和腹部。
从天而降的精灵踩着哒哒的脚步声出现，又踩着哒哒的脚步声离开。
他从没有奢望过会再次遇到她，毕竟太完美的梦有一次已是老天爷的赏赐。
只是今天突然间再次遇到，洋娃娃一样的女孩穿着和四年前很像的衣服，依旧美好的像梦。
上午匆匆一眼，他已然听到了自己过快的心跳。
只是很显然，洋娃娃并不记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