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在距离陈皮两米的位置停了下来,覆于鲛绡下的灰紫色眼眸闪过一丝寒意,身侧的指尖也微蜷了下,他是真想杀了陈皮,杀了这个该死的妄人。
对面的陈皮竟也十分默契地停了下来,他冷冷地盯着这条恶犬,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恶犬成了瞎狗,还戴条白纱,再往上系点,装的就跟戴孝一样。
两人就这么站在对立面,谁也没有要避让的意思,一时间形成了紧张对峙的局面。
红府的管家离老远见此情形,顿时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头疼不已,他赶紧安排其余的小厮送走观客,他掀起长衫下摆,从最那头紧赶慢赶地往这几位祖宗面前走,心中暗暗祈祷,两位祖宗可别打起来啊!二爷和佛爷赶紧出来瞧一瞧这三个祖宗吧!
尤其是最疯的那位可千万别在这时候挑事啊!
管家就这么心惊胆战地两人面前,他先是朝陈皮笑着点了点头:“四爷!还没走呢?”
然后又看向江落,脸上依旧挂着笑,恭敬道:“江副官您怎么还没进去?佛爷与二爷就在里面呢!”
江落扬起下巴,冷冷道:“有狗挡路。”
陈皮回以冷笑:“谁是狗谁心里不清楚吗?难不成狗的眼睛瞎了,心也跟着瞎了?”
见两人之间的氛围越来越紧张,管家现在恨不得自己会分身术,赶紧进了里面把佛爷和二爷请出来制住这两个祖宗。
“诶呦,江副官!四爷!眼瞅这天越来越晚了,咱们就别在这干待着了,咱们该走的走,该进的进,佛爷还在里面等着江副官您呢!四爷您若是不想走,那咱也跟着进去吧,刚好到时跟着二爷一起回了红府,夫人近些日子总惦记着您呢!”管家斟酌着语气,两边讨好着,给着各自台阶下。
可他没想到,他说完,这两位祖宗就跟没听到一样,还在那散发着冷气,一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杀气腾腾的样子。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管家额间都急出汗来了,止不住用袖口擦着,与此同时他一边给跟着过来的小厮眼色,让其赶紧进里面请两位爷出来,一边注意着陈皮怀里这位更是祖宗级别的人物,心中暗暗祈祷祖宗您可千万别醒!
然而老天并没有听到他内心的祈祷,在陈皮怀里安静昏迷的人,突然哼哼唧唧地扭动了两下身子,一副要悠悠转醒的模样。
管家见此,顿时提起一口气,心脏怦怦撞击胸腔,在心底呐喊,祖宗别醒啊!!!
但红中还是睁开了那双狭长的眼眸,他像是真的刚刚清醒般,对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没有丝毫察觉。
只见他满脸的餍足媚意,用那双虚软的手臂搂住陈皮的脖颈,还十分暧昧的伸出舌尖舔了舔陈皮紧抿的嘴角,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尾还带着餍足的红晕,随后他脑袋微微一侧,像是才发现对面站着个少年郎,原本朦胧迷离的双眸,顿时变得清亮无比。
他竟用十分敌意地眼神瞥了眼江落,故意黏腻腻地说道:“爷儿~四爷~他是谁呀?您刚才不是说只有人家一个心肝吗?怎么趁着人家被弄晕了,在这跟人眉来眼去!人家不依!”
说话间,他那双赤裸在外的长腿还十分不安分地晃荡了两下,
江落并不认识这个人,他听着这个人毫无边际的话,周身的杀意居然一滞,心底甚至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恶寒!这让他不禁感到头皮有些发麻,眉宇都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想要后退一步,离这两个不正常的人远点。
陈皮此刻哪还有心思搭理前面那条恶犬,他垂目阴寒地盯着正在作妖的疯子,一时间牙关都咬紧了。
红中像是没看出陈皮那阴沉的脸色般,用那双满是红痕的双臂虚虚软软地环着他的脖颈,费力地仰起头将湿热的唇瓣贴在他的耳边,哀哀地低声问道:“爷儿,咱们还不回去吗?是人家长得没他好看吗?还是人家()不能吸引您了......您玩够了.......您移情别恋了......”
一旁的江落耳力很好,将这人的话一字不落的全听到了......
这让他又后退了两步,这两个人是......得了什么癔症了吗?不会传染吧?会不会这就是日寇研制的病毒......
江落面对这两个不正常的东西,居然有些惊愕担忧......
而红中像是还觉得不够般,他竟然无力地向后垂下头,媚眼如丝地朝着江落笑了笑,还刻意做出掀开颈间那狼籍红袍的举动,一副淫靡又放荡不羁的模样。
这可把一旁冒着冷汗的管家,弄得更加心惊肉跳,二爷您怎么还没出来啊!!!
要人命了!!!
......
二月红听到外面的声响,眉宇微皱:“佛爷您难道不出去看一看吗?”
张启山垂眸,唇角微勾,沉稳道:“放心,我的人有分寸,况且他不会吃亏。”
言下之意就是我的人不吃亏就行,其余的我不管。
二月红自然是听出他话里的含义,刚才被那两个不省心的玩意儿惹起的气还没完全顺下去呢,这下子直接被气笑了,他连说两个“好”字,脸色也冷了下来:“佛爷,您尊驾来临也不是来跟我二月红叙旧的吧?毕竟前些时日您还特意派人前来红府向我讨要了赔偿!有什么事,咱们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张启山闻言,愕然一笑,他没想到二月红居然还记得月前的事,他也知道二月红真正说的也不是他派人讨要赔偿的事,而是他故意让人告知红中被陈皮囚禁数日,已然奄奄一息的事。
他笑着摇头道:“二爷先前之事是我不对,我不该这般小气,还请您勿怪!今日前来张某确实有一事相求......您瞧此物可是识得?”
说着他便将手里的那枚杜鹃花顶针拿了出来,准备递到二月红面前。
不曾想二月红瞥见此物,态度巨变,只见他猛然后退一步,抬手抵住了佛爷伸过来的那只手,瞳仁紧缩,像是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他猛地抬头对上佛爷那双漆黑凌厉的双眼,厉声问道:“佛爷!您去了矿山?!”
张启山显然没有预料到他的反应居然会如此之大,不禁剑眉微蹙,解释道:“昨日长硰城进了一辆诡异列车的事情,想必二爷您已有耳闻吧?此物便是在里面一具乱野时期的哨子棺中发现!”
二月红听到他没有进入那座矿山,这才努力稳住失态的情绪,他语气极为严肃地警告道:“佛爷,无论发生什么,您绝不能带人踏入那座矿山!二月红言尽于此,如果您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张启山凝视着他,看出他眼底深处的那抹畏惧,这令他很是不解:“二爷......”
“佛爷!”二月红再次厉声道。
随后他也知道自己的失态,只得转过身背对着佛爷,带着恳求,低声道:“佛爷还请见谅,您若是还有半点把我二月红当做兄弟,就请不要为难于我......今日如果佛爷您是为了别的事来寻二月红,二月红别无二话,定会毫不犹豫为您效命......可此事二月红乃至是整个红府绝不能参与进来,还请佛爷您也勿要再调查下去!”
张启山剑眉紧拧,他知道那座矿山下隐藏的大墓与红府先人有关,但却从未想过二月红会是这般反应,像是对这件事颇为忌讳,甚至可以说是畏惧!
他长叹一声,语气软和道:“二爷,此次事件与日寇有关,我别无选择......我不知您红府与那座矿山的渊源,但我请求您将您所知道的事情告知于我。”
但二月红只是紧握着拳,一言不发,显然是拒绝态度,即便他知晓日寇恐怕是发现了那座诡异的大墓,他也没有丝毫动摇,因为他知道绝不会有“人”活着出来......
就在二人僵持之际,小厮焦急地走了进来,小心说道:“佛爷,二爷,您们快出去看一眼吧!江副官与四爷两人僵在了长廊,面色很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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