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精神的慢慢恢复,视觉和听觉逐渐恢复过来,这才看见是蝴蝶在奋力抖掉鳞翅上的黑白粉末。
而粉末触碰到自己的皮肤上带来针扎似的刺痛后又会神奇地自动消散掉。
尽管是很痛,但也成功帮助自己保持了清醒。
眼前混杂的颜色终于是恢复成了福利部原来温和忧郁的深蓝,经常飘散在走廊间咖啡味重新钻进了鼻翼。
平时熏得自己犯恶心的浓郁咖啡味此时竟感觉格外亲切。
“我真是疯了......”反应过来自己想了什么怪东西的沙利叶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发现满手都是黑色的液体。
粘液球则软趴趴地瘫在自己的脑袋上,看来刚才对自己的治疗已经耗费了它大量的精力。
蝴蝶摇摇晃晃地飞到他面前,几乎是半瘫在他的指尖上,翅膀上平常还会反射光亮的黑白花纹此时只剩下单调的灰白色。
见蝴蝶先生被自己吼了却还这么尽心尽力地帮助自己,沙利叶感觉自己的良心在隐隐作痛。
“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烦躁...以及痛苦。”
他颇为手足无措地看着爬到手心中央后就没了动静的蝴蝶。
“不必道歉...等我恢复一会儿,就能解答你的疑问......”
亡蝶葬仪疲倦的声音传到脑海中,他只好先遵循主管的指令再次进入收容单元。
不过因为粘液球也帮着安抚了自己的精神,对眼前的溶解之爱的抵触少了许多。
变成一坨粘液就一坨粘液吧,反正会让自己难受的也只是窒息感而已。
眼一闭腿一伸熬过去就行了。
抱着这样摆烂的想法,接下来与溶解之爱的相处就和平了许多。
虽说工作内容只是听着它不停地念叨玛丽玛丽的。
但就算自己只不过是承担了一个简单的倾听对象角色,工作结果也依然是优。
看来它真的很爱玛丽。
每次给溶解之爱进行了两到三次工作后主管就会让自己停下来,等融毁警报触发后才会继续循环以上步骤。
但奇怪的是,自己今天到福利部后似乎从没见过除了秋葵以外的员工。
平时无处不在的文职也都销声匿迹,空无一人的走廊安静得可怕。
沙利叶生怕自己会再次陷入到刚才不正常的状态,干脆趁着融毁警报还没触发,跑下去找秋葵聊聊天。
虽说那家伙可能不太喜欢自己,但聊不上天吵吵架也行啊。
反正绝对不能让自己在深蓝色的地方安静太久。
“...看你这么着急下去的样子,现在是对秋葵先生的异常感到疑惑吗?”
“你好点了吗?没错...他是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的?”
正巧蝴蝶先生也醒了过来,让它指导一下自己如何跟那只幽灵对线也挺好的。
秋葵似乎总是很悠闲的样子,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沙利叶还是可以轻易地在沙发上发现他。
“啊呀,工作做完啦?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没有主管的指令,你是不可以到处乱跑的,会对别人造成麻烦哦~”
那熟悉的上扬语调钻进了自己的耳朵里,沙利叶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个,直接站在了他的面前,直截了当地质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你溶解之爱的收容单元在哪儿的?”
“嗯?你早上原来是要找溶解之爱的吗?我只是随便打发了你一句而已,毕竟我不喜欢在喝可可的时候被人打扰。
相信你这样有礼貌素养的人会谅解我的小任性吧?而且你也成功找到了溶解之爱不是吗?”
秋葵微微颔首,示意着还瘫在沙利叶脑袋上的粘液球,接着又捧起了装着可可的杯子小抿一口后道:
“哦,融毁警报被触发了....你为了我的过错浪费了那么多时间,这真是让我愧疚得无地自容呢。”
沙利叶一听到他的既欠又无懈可击的回答就头疼,干脆在心里向蝴蝶先生求助。
“应对秋葵先生其实很简单,我说一句你就原原本本地复述一句。”蝴蝶自信地拍了拍翅膀。
“我要告诉斯图,你早上给他的可可其实不是第一杯。”
沙利叶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脸,尽管他觉得自己现在说的话很荒谬,但还是按着亡蝶葬仪的意思讲出来。
但令他诧异的是,效果意外的不错,他看到对方拿杯子的手顿住了。
“你怎么知...就算你告诉他了又何妨?”秋葵不动声色地捏紧了杯柄。
“我也不知道告诉他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他边听着脑海里亡蝶葬仪的声音,边模仿着对方刚刚的语气,带着神秘的笑容摇了摇头,装出一副要离开休息室的样子。
果不其然,对方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