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您好像...迟到了?”
灰喜鹊弱弱地出声提醒道,鼓起勇气与高大的女人对视,却被对方冷冷的目光给吓得把脑袋给埋下去。
戈尔斯坦看着对方畏畏缩缩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的衔蝉。
刚被收留的衔蝉别说是与自己对视,就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一丁点儿的动静都能吓得他瑟瑟发抖。
活脱脱一只刚到新环境的怕生的小猫咪。
而芬利的情况则好得多,就算是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开朗活泼的性子就从来没有变过。
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有着严重的多动症。
芬利根本就闲不住,基本上很难在家里看到她的身影。
作为一个刚满十岁的孩子,经常在外边乱跑可不是什么好事,就算是再安全的巢也会不可避免地滋生黑暗。
能够长到现在这么大除了她命大,自己尽心尽力的照顾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好在她是最像的...不然刚开始的自己可提不起劲来看护她。
见眼前的人突然叹了口气,灰喜鹊疑惑地挠了挠脑袋,试探着抬起脑袋,正好看到对方那暗棕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向走廊深处。
引得他也好奇地转身一看,可是走廊那里除了来来往往的文职,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所以对方只是在走神而已吗?
“我是灰喜鹊,也是一区的精英...如果您有什么工作上的疑问...可,可以来找我......”灰喜鹊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作了番糟糕的自我介绍。
“吾名戈尔斯坦...咳,可能有时候我的措辞会与常人不同,如果没听清或听不懂,你大可以向我提出重复话语的要求。”
被打断了思绪的戈尔斯坦这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灰喜鹊身上。
她本来快要改掉了“吾”的自称,却又不幸地被芬利带偏,导致她都不得不承认自己说话的措辞既晦涩难懂又充斥着古怪中二。
“所以,你就是我的上司,我是否该使用‘前辈’或是‘组长’等敬称来称呼你?”
“诶?诶等,等一下,这种东西随便......”
“这并不是什么可以随便的东西,这是十分很重要的事情,关系到你能否在新下属面前树立好最初的威严。”
她认真地看向灰喜鹊,犀利的目光让对方不由得想起了上学时的班主任,好不容易松弛下来的心又紧张了起来。
面对陌生人——特别是长辈,本就会对其产生胆怯的他一时竟支支吾吾地给不出回应来。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第一次碰到沙利叶时,他还以为自己的轻微社恐在那一刻好了呢。
没想到新同事的到来又成功让自己认清了现实。
灰喜鹊不知所措地搅动着手指 ,犹豫着点了点头,小声道:
“我...我明白了,就,就直接叫我灰喜鹊吧......”
主要是他觉得以对方的年龄来称呼自己前辈很奇怪,而且这让他很不自在。
对方的阅历明显要比他多了不少——自己也只不过是多早十几天来到这家公司入职而已。
但对方很明显不太满意他的提议,略微皱起了眉。
“直呼其名?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
“感,感谢您的谅解...那,那么我,先失陪了!”
见戈尔斯坦终于是不打算在这个问题纠缠,灰喜鹊松了口气,把记事板递给对方后如释重负的、以一种生平最快的速度溜走。
“啊...吾看起来很可怕吗?令人费解的举动。
但此时此刻不可怠工,应马上完成工作,将功补过。”
戈尔斯坦絮絮叨叨地抱着记事板走向通往收容单元的走廊。
她当然知道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违反了公司的规定。
这让她开始思索起自己当时应该怎么做才会得到更好的效果,以及接下来自己该如何将功补过——无论是对被迫害的同事,还是公司的高层。
她还是知道同事之间应保持良好的关系的。
曾经作为一名科长的她,虽说心思大多只在芬利和衔蝉身上,但她还是有为科里的组员做过些委托对象的信息调查或决斗对象的情报分析,以及其他力所能及的小事。
虽然本质上还是为了确保自己能够坐稳科长的位置——实力是很重要,但组员们的信任同样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cinq协会的收尾人们尽管都擅长巷战,用不着大规模作战,但这并不意味着大家之间的关系要闹得很僵。
二科里的氛围在她的有意控制下,虽不像六协会传闻的那样和乐融融,可至少与他人碰到面时能点头打个招呼、午休时能一起吃个饭。
在与别科的对比之下,这已经算是很和谐的氛围了。
这也是为了那两个孩子未来转到二科后不会遭到太多阻碍而做的准备。
可惜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