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
听到这突然蹦出的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罗哌卡因随便敷衍了一句,也没心情理会这一惊一乍的家伙,闷着头大步走向目的地。
芬利必须努力地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她,在喘气之余也不忘问一句:
“诶,可能...?那个!您很在意那位同僚吗...呜哇!”
对方的脚步蓦然停下,不知是因为芬利的话还是因为到了目的地。
而芬利差点一头撞上对方,凭借着良好的反应力才险险在离对方发丝几厘米的位置刹住脚步,栀子花味虽淡到不易被察觉,但还是被捕捉到。
唔...看来前辈的品味还是很好的!
芬利已经好久没有见过栀子花了——与她自身张扬的金发相反,她很喜欢这种外貌朴素但香味浓郁的花。
她困惑地四处张望着,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到了情报部。
情报部往日的忙碌景象在此刻不复存在,纸张混杂着墨水散乱一地,一道刺耳的尖叫声突兀地回荡在原本还算得上安静的走廊里。
尖叫声或是咒骂在治安和平的cinq协会管辖区域偶尔也会出现,芬利会将其当成一种信号——决斗委托的出现!
然后拎起剑兴冲冲地去寻找委托,她此时也是下意识地往声源处跑去。
在逐渐接近嘈杂的地方后,一声若隐若现的狼嚎忽的钻进了芬利的耳里,她先是一愣,然后突然激动起来:
“是异想体!吾这次定能完美完成镇压任务...唔哇哇!!”
罗哌卡因已经懒得在嘴上呵斥这聒噪的家伙闭嘴了,干脆利落地直接拽着她的手腕冲向混乱的源头,脸上的笑容早已在狼嚎出现的后一秒就消失不见。
芬利被扯得落在后边,看不到她的脸,只是乖乖地跟着她在四通八达的走廊间穿梭。
偶然出现在路边的血迹和尸体让芬利不由得感到了紧张,但她内心更多的是面对挑战的兴奋和对证明自己的期望。
科长本来不希望自己与衔蝉跟随她来公司工作,一直以“那么高的薪资,合同上可供得知的内容却少的可怜,此行必将凶险”等等的警告来遏制他俩蠢蠢欲动的心。
科长已经为了工作奔波了多日,她实在是不忍心见到科长还要再孤单地当个社畜。
更何况,协会工作的丢失本就与他俩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是他们的麻痹大意与自视甚高所导致的。
若能再小心些,不中了那奸人的计,那么现在的他们或许在咖啡厅内,品尝着法棍的美味与咖啡的醇香——虽说对于自己来说那就是个苦得不得了的玩意儿。
又或许在小巷间解决了一个恶人,完成了一项委托,享受着居民们的喝彩与赞美。
但一切都已发生,不会再有如果。
“嘭!”
罗哌卡因的确是烦躁至极,芬利的心被她踹门的动静给唤回。
“嗷呜呜呜呜————!!”
本以为走廊已经够乱了,情报部的休息室里更是狼藉一片,狼嚎在密闭的空间中回荡,又在回响中不断放大,仅仅是刚进了门不到五分钟,就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芬利握紧了手中弩箭,尽管她不太理解什么白色伤害红色伤害,但根据指令的具体内容,自己手中的弩箭才是镇压同事的主要武器。
而且在路上时罗哌卡因说别想着依靠她,她顶多也只能帮忙把人摁在地上。
等一哈...那岂不是帮得挺多的了?
“狼,出现了。”罗哌卡因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叙述一个枯燥无味的故事。
“哇在哪里...咦诶诶诶诶诶!!?”
赤红且充满血丝的眸子象征着主人情绪的极端不稳定,而事实上的确如此。
脑袋上野兽特有的大耳廓捕捉到了声响,灵活地转向了来人的方向,口中尖利的犬牙若隐若现,垂下的毛茸茸的灰色尾巴格外显眼,左手已经化为了犬科动物的爪垫,右手——已经不能称之为手了,锋利的爪子蓝得发黑,爪子最末端则为暗红色,不知是其本来的颜色还是被哪个受害者的血染红的。
他的身前还躺着一具文职的尸体,文职瞪得圆溜的眼珠子满是惊愕,似乎直到被开膛破肚的那一刻也未曾反应过来。
谁能想到自己身边平时言行温和的人会变成这样呢?
更何况这还是情报部的组长,将理性效率贯彻至工作中每一方面的人。
厚重的血腥味和死相恐怖的尸体让很少见过大场面的芬利一时想吐,她不得不提前运用起呼吸法,把恶心感给勉强压下,警惕地望着那位失去理智的同事。
“哈,阿伐斯汀,怎么这么狼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