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碧蓝新星终于是放弃了将沙利叶收为信徒的想法,亡蝶葬仪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飞回到沙利叶的脑袋上,用触角点了点他的耳羽。
虽然知道像碧蓝新星那样做事一向随心所欲的异想体大概率不会听他人的劝。
但这真的是太随便了吧。
同为异想体的蝴蝶先生边想边不赞同地拍着翅膀。
由于它们的祝福——暂时这么说,沙利叶的确是拥有抵抗此类精神控制的能力。
根据他还是会受到相应伤害这一事实,可以得知这能力是有代价的。
看来它们还是那个老毛病,分不清祝福与诅咒,跟隔壁的寄生树一个德行。
沙利叶全然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了碧蓝新星,但好在他已习惯异想体做事全凭心情的秉性。
十分冷静地完成寥寥无几的工作,等工作时间结束后麻利地溜出门。
根本不给碧蓝新星挽留的机会。
“我想,它在经过第二次试探后,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再祸害你的。”
亡蝶葬仪进行了一番推测,它语气里的不确定让沙利叶的嘴角抽了抽。
“短时间?这意思是,祂很快就会...等一下。”沙利叶突然打住了话头,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小声嘀咕道,“我们现在的谈话,该不会都被祂听见了吧?”
蝴蝶的触角顿了顿,随即无奈地安慰道:
“那倒不会,祂只对自己的信徒拥有很强的感应,身为外人的我们目前还处在收容单元之外,祂大概率不会在意我们的对话。
请放心,你暂时不必担心被洗脑为信徒这一事,想必你也能感受到,祂的能力对你起不了太大作用。”
沙利叶默默捂住了还在隐隐作痛的耳朵,他再三思考,还是选择接受蝴蝶先生善意的安慰。
“这样...那可真是太好了。”
毕竟它较为值得信赖的异想体,再加上最近冷落它——把它摁在棺材里的次数过多,居然还这么认真地帮助自己应付碧蓝新星,难免心里有了一丁点儿的内疚。
“啊,你能接受这个说法?”
但只是一句敷衍的附和,就让蝴蝶振奋地在他脑袋上抖落了一片鳞粉。
经过与蝴蝶先生长时间的相处——就差去洗手间时都会跟着他,沙利叶已经悟出了对方的一些特性。
也许也可以叫习惯。
亡蝶葬仪的这只分身显然不能与普通蝴蝶相提并论,它身上的鳞粉仿佛是取之不竭的,上一秒才留了一堆在自己的口袋里,下一秒就可以洒到自己的脑袋上。
而且据它本蝶所说,它无法控制这一行为,情绪有波动或是动作过大,都会不由自主地抖下来。
沙利叶看着蝴蝶仍然闪闪发亮的翅膀,抵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想道:
难不成是再生出来的?好像就没见过它的翅膀秃过。
关于鳞粉这一问题,也给他造成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困扰。
鳞粉是会洒得到处都是,但这并不算啥,他其实并不介意这个多出来的清理任务。
相反,他挺喜欢这种重复又不用动脑的工作。
慢悠悠地捡起来、放到瓶子、再捡起......而且在单人宿舍里也不会有什么舍友之类的麻烦。
至于那只罪魁祸首,直接关进棺材里让它冷静一下就成。
这些不明材质的鳞粉就算脱离了原主,光泽也不会褪色,极具观赏性。
清理完再全收集到玻璃瓶里,层层叠叠的黑白色互相穿插交织其中,像漂亮的沙画瓶子。
没什么用,但他乐意收着。
属于是收藏癖犯了。
但麻烦的一点是,鳞粉这玩意儿,就算清理得再仔细,也难免会有几个漏网之鱼。
比如他的衣袖、毛领、手套...特别是ego的毛领子,基本上很难清理干净。
他的确是有点担心被发现的后果。
如果被发现了,该怎么狡辩好呢?
嗯,就说是饰品的问题。
反正其他人也没有自己这样的“蝴蝶饰品”,也办不到亲自辨别真伪,除非他们能把这只蝴蝶捞走。
应该不会有人做出这种事吧?
沙利叶有点不自信,他实在想不出会有谁干出这种缺德事,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看来自己以后还是得多加小心。
省得因为群众举报,然后喜提辞退。
不过安吉都被自己暂时糊弄过去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其他人怀疑了。
想到这里,他都有些心虚。
无论是与亡蝶葬仪的关系,还是溶解之爱...自己最近的确是瞒了安吉不少事,但愿不会被他察觉。
虽说想是这样想,但他心里竟有了些蠢蠢欲动的兴奋感。
为未来被发现的那一天——会发生的未知的事情而感到兴奋?
真是奇怪啊沙利叶...但暂且这么认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