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并不像是会珍惜这把伞的,居然像用榔头似的将这把看似脆弱的伞朝沙利叶砸去。
沙利叶自然不会轻视这把伞,往旁一闪躲开了伞的敲打。
尽管视力是不咋滴,但听力好歹是不错的,除了容易被杂音干扰,借着伞挥舞时划破的声响,很快就能判断出伞的落点,再轻而易举地躲开。
虽然他觉得就算被砸到,身上的正义裁决者也能很好地保护他,a级护甲给人的安全感着实是不可估量的。
沙利叶也不会傻傻地站着挨打,后退几步拉开安全距离。
将还在与某些存在对话的蝴蝶先生从棺材倒出来,忽略它的抗议,并以协议来威胁它麻溜地赶紧变成圣宣。
“好好...谁让你是协议中不可或缺的呢......”亡蝶葬仪无奈地拍打翅膀,化为一滩鳞粉,再度变为枪的轮廓,凝固在他的手心中。
一把圣宣就完成啦!
他捻了捻枪柄,对准了“黑天鹅”的脸庞。
他才不是那等怜香惜玉之人,这种异想体就该早点送它回家。
黑色的蝴蝶前仆后继地飞向“黑天鹅”,如狗皮膏药似的粘在羽毛上。
虽说它们都是黑色的,但沙利叶可以看出那些羽毛在溶解,被接触到的地方皆会变成一滩黑水。
“黑天鹅”似乎是看出了自己攻击方式的不管用,又或许是单纯被飞来的蝴蝶给打痛了,竟撑开了伞,向沙利叶冲来。
伞挡住了黑蝴蝶,不光如此,沙利叶感觉身上出现了腐蚀般的烧灼感。
意识到这是“黑天鹅”的特殊攻击方式,他停止了攻击,灵活地绕到伞面的后边,又瞄准了暴露在他眼前的异想体的躯体。
这由亡蝶葬仪的分身亲自化为的圣宣确实是不同凡响,杀伤力是肉眼可见地提高了,而且似乎能根据目标的伤害抗性来改变蝴蝶的颜色。
沙利叶已经好久没看见白蝴蝶出现了,这说明他最近镇压的异想体和考验的侵蚀抗性大多不算高。
虽然也有白蝴蝶对于镇压不怎么积极的可能性,黑蝴蝶看起来也的确更具攻击性。
但是,这圣宣有这么人性化吗?
他偶尔觉得安吉尔的ego武器也带有自己的思想,月光手杖会随着他的意愿消失,爱慕果冻会在危险逼近时尝试爬出杯子。
他的ego换得有些勤,还没开发出它们的新用法便换了新欢,自然培养不出什么性格。
只有圣宣始终如一地陪伴着他。
那他难不成还得赞颂这圣宣的忠诚?
不对,是出于亡蝶葬仪口中的协议,自己才有了触碰这能力的权限。
可是三鸟的意思,他还是琢磨不透,他无法再进入黑森林了。
但他总有着不好的预感,到黑森林大门再次向他敞开之时,会发生些大事——一些不太好的大事,也许该称为灾难?
形态接近于动物的异想体大多没有良好的理性,它们都是些凭心情习惯做事的随心所欲之物。
那么眼前的“黑天鹅”,是该算是动物形态,还是更偏向于人类?
在沙利叶的攻势下,“黑天鹅”难以招架,它金发下那三只诡谲的蓝眼没有任何人的生气。
沙利叶还以为它头上的是橘色的帽子,结果那帽子突然张开,完完全全地盖住了人类的面庞。
他这才发现那是一张巨大的鸟喙。
这时候,“黑天鹅”看上去更像一只黑天鹅了。
像是在讲废话。
蝴蝶先生的吐槽若隐若现地回荡在脑海中。
沙利叶明白异想体形态的变化往往意味着它增加了某种新的攻击手段。
刺耳的尖叫骤然响起,完全掩盖了月光奏鸣曲与警报声,听力本就灵敏的沙利叶咬了咬牙,忍下了这突如其来的精神攻击。
他都不需要蝴蝶先生的提醒,就知道自己的耳羽肯定又在源源不断地冒出黑色液体了。
习惯了属于是。
而他需要抓紧时间将异想体送回去,好清理一下受伤的痕迹。
视力没有给他拖后腿,不管怎么样,能看到东西肯定会比听到或闻到东西要好得多。
视觉一直以来都是人类重视依赖的。
既然能够忍受“黑天鹅”垂死挣扎般的尖叫,那么镇压它也只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了。
“黑天鹅”很快就倒在了地上,爪子给地面留下了难以修复的损伤。
但这不是沙利叶需要考虑的,他饶有兴趣地捡起地上的黑色羽毛,与曾经从大鸟收容单元薅来的羽毛作了番对比。
果然还是大鸟的羽毛要更大些。
关于三鸟的羽毛收集任务还远远没有达成。
沙利叶想趁自己还有着最基本的情绪——对物体的好奇时,赶紧完成薅羽毛大任。
不知是不是被亡蝶葬仪或是其他aleph级别的异想体影响到了什么,他能猜到某些自己未来的状况。
恢复记忆后,他也许会变成亡蝶葬仪口中,那所谓空有坚强的灵魂,却没有任何情绪的旁观者。
但这也不一定,他剩下的空缺记忆不一定会影响到他现在的性格——就算他过去确实是个感情淡薄之人。
实在不行,找安吉尔试探一番?
他会答应吗?
尽管有着拇指时期的记忆,但他依旧没有搞清楚当初放过安吉尔的原因。
不过,他到底该寻求谁的帮助好?
他不认为自己的记忆会慢慢地修补完整,那使他失忆的药剂效果实在是古怪至极。
既给了他零星的线索,又能将趋于完整的主体藏于雾中。
大湖便是那零星的线索,但牵扯出的主体实在是少的可怜。
甚至无法确定他的出身,毕竟靠近大湖的巢有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