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劳实在是没想到自己找了许久的人,最后竟落了个死亡的结局。
或许他早就想到了,知道对方生存的几率不大,只是秉持着亲眼所见才是真的自欺欺人原则,像无头苍蝇般四处寻找出路。
芬利没有说话,她犹豫着是否该说些什么安慰对方。
可想必伯劳这种资历较深的老员工也轮不到她个新人来给他灌鸡汤,主要得看罗哌卡因怎么说。
她悄悄瞄了眼罗哌卡因,但对方全然没有安慰的意思,她甚至能从对方的笑容上看到一丝不耐烦。
“这,这样...我知道了......”伯劳只觉得嗓子干得很,连说话都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节哀顺变,那姐先走了。”
罗哌卡因拿了个暗紫色打底的记事板,她自然不是闲得慌跟着跑下来记录部只为了那只小鸟,她需要处理异想体的沟通工作。
芬利见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茫然地看了会儿终端,决定上去中层找福利部那边的异想体工作。
至于伯劳,他需要点时间来平复心情。
*
惩戒鸟是一只十分执着的异想体,尽管目标的气息时有时无,它仍然锲而不舍地晃悠在记录部中。
一路上的文职边在心里暗骂这b鸟怎么还不走,边乖乖给这只横冲直撞的鸟大爷让道。
衔蝉刚从收容单元出来,便见着了这只小鸟,他还没搞懂这是谁家的宠物还是啥异想体,对方就相见恨晚地直直朝着他飞去。
“咦诶诶——?你要干嘛?!”看到像炮弹似的惩戒鸟,跟芬利一样身体比脑子快一步的衔蝉下意识拔腿就跑。
惩戒鸟不会开口回答他的问题,它很快就追上了已经退无可退的衔蝉,欣然盘旋在他的脑袋上。
“为什么这条走廊是死路啊...科长...主管...谁来救救衔蝉......”
衔蝉吐槽着公司极为不合理的道路分布,紧张地望着惩戒鸟。
其实...这只鸟,看起来还挺可爱的,应该不会出事...吧?
圆嘟嘟的身子使惩戒鸟看起来像一个毛绒绒的雪球,小巧的鸟喙和豆豆眼,还有红色的花型肚皮。
等等,它的肚子...怎么好像会动?
衔蝉没来得及思考这奇怪的发现,惩戒鸟就蹿到了他的脑袋上,狠狠地叼了一口。
“呜哇!好痛...!”
惩戒鸟的喙虽小,但啄起人来并不比被石子砸到要轻多少,啄得衔蝉吱哇乱叫,条件反射地躲开它下一次的攻击,往休息室逃去。
惩戒鸟很不满意对方的不配合,下嘴的力度又重了几分。
若是沙利叶在场,这只小鸟真正的性格可就隐瞒不住了。
毕竟它一直在絮絮叨叨着罪恶,顺便把不愿被它惩戒的“恶人”从头到尾都咒骂了一遍——这凶残的内心活动足以掀翻它外表的可爱单纯了。
与在收容单元中的“玩耍”不同,它是感应到了所谓的“罪恶”,才毅然而然地出逃,在这个状态下的它对待罪恶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实际上,惩戒鸟明白自己下手没轻没重的,但就算将文职员工啄得头破血流,也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在它的观念中,对待恶人当然是越狠越好,残酷的惩罚才能遏制罪恶的产生,才能阻止恶人作恶。
衔蝉被撵到了休息室,他实在是忍受不了对方的啄咬,在休息室中跟惩戒鸟玩起了鬼抓人。
他不理解主管为什么对异想体的出逃无动于衷,既没命令他把对方打回去,也没喊谁来救他。
这只鸟总不能真是公司的宠物吧?
忍无可忍的他拿出了ego,对准了无法无天的惩戒鸟,倒也不敢直接劈过去,声厉内荏地沉声警告道,“如果您控制不了自己的恶行,衔蝉将向您发起反击。”
话刚说完,他自己都差点笑场:为什么对一只鸟都要用敬称啊!
惩戒鸟暂时停止了攻击,它似乎不理解对方的举动,歪了歪脑袋。
要从它小小的鸟脸上看出具体表情什么的,实在是过于难为衔蝉了。
但这并不妨碍衔蝉认为这只鸟好像瞧不起自己。
显然他想得没错,惩戒鸟忽略了他的逼逼赖赖,再次如离弦的箭般俯冲下来。
衔蝉呼吸一滞,为避免被啄到急忙撑开了伞。